远离了“倒映回廊”那片是非之地,陆判在“破碎阶梯”的浮空陆块间踉跄穿行。魂力几近枯竭,魂体上布满了被血焰灼烧、空间乱流切割、诅咒侵蚀以及各种能量冲击留下的创伤,尤其是肋部被暗银色傀儡划开和最后引爆空间节点时被余波冲击的伤口,更是火辣辣地疼,阻碍着魂力的运转。
意识也因为过度催动“真实之眼”和承受精神冲击而阵阵眩晕。他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疗伤,否则不用敌人追来,自身伤势恶化就足以致命。
依靠着“时塔信令”的微弱指引和对地图的记忆,他选择了一条更加偏僻、浮陆稀少、能量环境相对平缓的路径。沿途又遭遇了几次小的时空湍流和零星的虚空阴影生物,都被他凭借残存的本能和“心钥”散发的微弱心灵威慑惊走或艰难击退,但也进一步加重了他的负担。
终于,在几乎快要支撑不住时,他抵达了地图上标注的另一个安全节点——一块位于数条小型能量湍流交汇点阴影处、毫不起眼的、仅有数十丈大小的菱形浮空陆块。
陆块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类似苔藓的暗紫色结晶,中央有一个天然的、向内凹陷的岩穴。陆判强撑着飞入岩穴,入口狭窄,内部却别有洞天,是一个约三丈方圆的干燥空间,岩壁是某种能吸收能量波动的黑色岩石,确实是一处绝佳的藏身疗伤之所。
他立刻在洞口布下从枢纽大厅带来的最后几块“时晶石”和自身残存的魂力,设置了一个简单的隐匿与预警禁制。虽然效果有限,但聊胜于无。
做完这些,他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冰冷的岩壁滑坐下来,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魂体的伤痛。
他先取出最后一瓶“时露”,小心翼翼地服下。清凉的能量流遍全身,稍稍缓解了剧痛,补充了一丝微弱的魂力。然后,他立刻盘膝坐好,五心朝天,开始全力运转功法,引导“调和之泪”的力量,修复魂体创伤。
“调和之泪”不愧是偏向“守护”与“调和”的时核碎片,其力量温润而持久,如同最细心的医者,缓缓抚平魂体上那些狂暴能量留下的伤痕,中和残留的诅咒与异种能量,滋养着受损的魂力脉络。净光冥鱼也从袖中游出,虽然也显得疲惫(之前也分担了部分精神冲击),但仍尽力释放着纯净的灵性微光,帮助陆判稳定心神,加速恢复。
同时,陆判也分出一丝心神,沟通魂核深处的“心钥”。这枚新得的密钥,不仅蕴含着权限和法门,其本身似乎也是一种强大的心灵与秩序本源,散发出的气息,有助于稳固魂体、驱散负面情绪、加速对“真实之眼”相关感悟的消化。
时间在寂静的疗伤中缓缓流逝。岩穴外,“破碎阶梯”的虚空永恒地寂静着,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能量湍流呼啸声,以及更远处浮陆碰撞的微弱闷响。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相当于外界一两天,陆判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最严重的几处创伤在“调和之泪”和自身魂力的作用下开始愈合,魂力也恢复了约三四成。虽然距离完全康复还有很远,但已无性命之忧,且恢复速度在“心钥”气息的辅助下,比预想的要快一些。
他暂时停止了深度疗伤,开始处理一些紧要的事情。
首先是清点此次“心象之间”之行的收获和损失。
收获无疑是巨大的:
1. 成功取得“归零密钥”第一部分——“心钥”。
2. 初步掌握了“真实之眼”的基础能力“心镜术”,弥补了时间法则中“洞察”属性的短板,战力与感知能力得到质的飞跃。
3. 通过“心钥”,获得了关于另外两部分密钥的模糊感应和线索(虽然依旧模糊,但有了方向)。
4. 击溃了五名强敌的围攻,斩杀两名,重创三名,极大震慑了潜在的敌人,短期内应该能减少很多麻烦。
损失也同样不小:
1. 魂体遭受重创,虽然稳定,但完全恢复需要时间。
2. 魂力消耗巨大,底牌如“时核源息”消耗殆尽,“时露”等补给品也所剩无几。
3. 暴露了更多底牌和实力,可能会引来更强大、更谨慎的敌人。
4. 与紫袍鬼王等人背后的势力结下了死仇。
“必须尽快恢复实力,并找到下一部分密钥的线索。”陆判心中紧迫感依旧。虽然外界“百日之期”因为“心象之间”的时间流速差,可能只过去了不到十天,但剩下的时间依然不多。而且,他知道,“万象之门”的危机和“混乱之源”的侵蚀,不会因为他的战斗而停止。
他开始仔细梳理“心钥”中传来的、关于另外两部分密钥的模糊感应。
感应非常微弱、缥缈,如同风中残烛,时断时续。但大致能分辨出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感。
其中一股感应,指向“时光之墟”的更深处,核心区域的方向。那感应中带着一种“流淌”、“亘古”、“包容”的意蕴,与“时光长河支流”的描述隐隐对应。这很可能就是第二部分密钥——“时钥”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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