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安全屋的医疗室内,云澈已经沉睡十二个小时。
营养液通过静脉缓缓滴入他的身体,生命监测仪上的数据逐渐从危险的红区转向稳定的绿色。但魂力读数依然低迷——增幅器的副作用让他的魂力核心处于休眠状态,像冬眠的动物般缓慢自我修复。
福伯守在床边,已经换了三盆温水,用热毛巾擦拭云澈的手和额头。老人动作轻柔,眼神里满是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担忧、欣慰,还有某种正在苏醒的沉重记忆。
萧逸站在门外,透过观察窗看着里面。沈墨言走到他身边,递过一杯浓缩咖啡。
“陈老分析过了,他的魂力会在二十四小时内恢复到安全阈值,但完全恢复需要至少一周。”沈墨言低声说,“好消息是,增幅器使用没有造成永久性损伤。坏消息是,这一周内他不能再动用任何魂力,否则核心可能真正碎裂。”
“一周。”萧逸重复这个数字,“‘创世纪’不会给我们一周时间。”
“所以我们需要新方案。”沈墨言调出平板上的情报,“欧洲第二个异常者——那个维也纳音乐家——昨天晚上失踪了。他的公寓被清理得很专业,没有打斗痕迹,像是自己离开的。但我们在他的钢琴里发现了这个。”
她展示一张照片:钢琴内部用血画着一个奇特的符号——两个同心圆,中间有一条波浪线穿过。
“这是什么?”
“陈老刚破译出来。”沈墨言放大图片,“这个符号在古希伯来神秘学中代表‘时间的门’,在中美洲玛雅文献里象征‘轮回之河’,在云澈前世那个时代的道教典籍里……是‘阴阳界碑’。简单说,它在不同文明里都指向同一个概念:时空节点。”
萧逸盯着那个符号:“那个音乐家也是异常者,他的能力是什么?”
“根据有限的资料,他能通过音乐影响人的时间感知——让听众感觉时间变快或变慢。这不是催眠,是真正的时空干涉,虽然程度很轻微。”沈墨言收起平板,“‘创世纪’可能已经带走了他。或者……他自己选择了什么。”
医疗室内,福伯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他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老人直挺挺地站着,眼睛瞪大,瞳孔里倒映着某种不存在的景象。他的嘴唇开始颤抖,发出破碎的音节:“师……师尊……”
云澈在睡梦中皱起眉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萧逸立刻推门进入:“福伯?”
老人没有反应。他像一尊突然被注入灵魂的雕像,僵硬地转向云澈,颤抖的手伸向云澈胸口的药鼎印记——那里因为魂力衰减而显现在皮肤表面,是一个淡金色的鼎形纹路。
“药……药鼎认主了……”福伯的声音变了,不再是那个温和的老管家,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沧桑的语调,“三百年……三百年了……老夫终于……想起来了……”
他的身体开始摇晃。萧逸上前扶住他,发现老人的体温异常高,额头滚烫,但眼神却清明得可怕。
“福伯,你——”
“我不是福伯。”老人抓住萧逸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我是云澈师尊座下第三侍药童子,道号‘守鼎’。三百年前师门覆灭那夜,师尊以毕生修为在我魂魄中下了禁制,封存了最后一段记忆和预言。禁制触发条件是……药鼎认主,且新主濒死三次。”
萧逸瞳孔一缩:“云澈已经濒死三次了?”
“实验岛核心一次,潜艇时空乱流一次,苏黎世增幅器反噬一次。”福伯——或者说守鼎——松开手,踉跄后退,跌坐在椅子上,“禁制已解,记忆已醒。时间……不多了。”
云澈在病床上发出呻吟,似乎要醒来。
守鼎老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看向萧逸,眼神锐利如刀:“你,可是与吾主立下魂契之人?”
萧逸点头。
“那便有权知晓真相。”老人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保险柜前——这个柜子只有他知道密码。打开后,他取出的不是文件,而是一个巴掌大的玉盒。玉盒表面刻着与钢琴内血符号相同的图案。
“这是师尊留给后世的最后之物。”老人将玉盒放在桌上,“需要云澈的魂力和你的共生感应同时开启。现在他魂力虚弱,但你有他的魂契印记,可以代为引导。”
萧逸伸出手,掌心向上。魂契留下的淡金色纹路在皮肤下隐约浮现。守鼎老人将玉盒推到他手边,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玉盒的刻痕上。
血液被玉石吸收,刻痕亮起微光。
“现在,引导魂力接触它。”老人说,“不必多,一线即可。”
萧逸闭眼,通过魂契的深层连接,从云澈沉睡的魂力核心中抽取出最纤细的一丝能量——金线般微弱的魂力,从他掌心纹路流出,触碰到玉盒。
玉盒无声开启。
里面没有实体物品,只有一团悬浮的光。光芒中,无数细密的古文字符如流水般旋转,同时伴随着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直接响在两人的意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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