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丹基地,魂力隔离舱。
这间位于地下最深处的房间此刻被改造成了重症监护室。四壁铺设的振金涂层加厚到了十厘米,天花板和地板蚀刻着复杂的能量稳定阵纹——这是陈老和欧阳静在四十八小时内能够布置出的最强防护,目的是隔绝一切外界干扰,为云澈脆弱如风中残烛的生命提供最后的庇护。
舱内唯一的病床上,云澈静静躺着。身上连接着超过三十根管线:静脉营养、人工肺氧合、血液透析、脑电波监测……以及最特殊的三根——从心口、眉心、丹田延伸出的半透明导管,内部流淌着淡金色的液体,那是从青、赤、银三块星铁中提取的、经过稀释的本源能量液,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注入他枯竭的魂海。
但他的生命体征依然在危险边缘徘徊。魂力水平维持在3.1%,勉强高于彻底枯竭的2%死亡线,却无法支撑任何形式的意识活动。心跳每分钟28次,血压低到监测仪几乎无法捕捉,呼吸完全依赖机器。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半透明感,仿佛随时会化为光点消散。
萧逸坐在病床边,已经超过四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他右臂上的金色纹路暗淡无光,掌心却始终握着云澈冰凉的手——通过道标和共生环的双重连接,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魂海中那微弱却依然存在的脉动,如同黑暗宇宙中最后一颗尚未熄灭的恒星。
“陈老说,如果七十二小时内魂力无法自然回升到5%以上……”欧阳静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压抑的哽咽,“脑干功能会开始不可逆衰退。到时候就算身体能保住,意识也可能……”
“他不会死。”萧逸打断她,声音嘶哑但异常坚定,“他说过,医者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现在他自己就是那个病人,所以他更不会放弃。”
他握紧云澈的手,将自己的额头贴在那冰冷的手背上。
“听见了吗,云澈?”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如同耳语,“你说过要带我看看你来的那个世界,要教我认全那些古籍里的草药,要让我尝尝你师尊酿的‘松露酒’……这些承诺,你都还没兑现。”
病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萧逸闭上眼睛,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胸腔深处的道标上。那道标里还残存着云澈灌注给他的魂力,虽然微弱,却是两人之间最本质的连接。他尝试着——笨拙地、毫无章法地——反向输送自己的生命能量。
这不是魂力,而是更基础的、属于人类本能的“生”的渴望。如同母亲用体温温暖冻僵的婴儿,如同黑暗中的人用呼吸确认彼此的存在。
起初没有任何变化。
但渐渐地,萧逸感觉到掌心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不是体温回升,而是某种更深的、来自魂海深处的共鸣——药鼎的共鸣。
青、赤、银三块星铁同时亮起微光。那光芒透过能量导管,沿着管线逆流而上,注入云澈体内,最终在心脏位置汇聚成一个旋转的七彩光点。
萧逸猛地睁开眼睛。
他看见了。
不是肉眼所见,而是通过道标连接,直接“投射”在意识中的景象——
记忆回放·第一幕:天门初开
时间:不可考的上古时代,约一万两千年前。
地点:一片广阔的、布满几何图案的巨石平原(后世称之为“纳斯卡线条”的雏形)。
天空中有三轮明月,呈等边三角形排列,洒下银蓝色的光辉。平原中央,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裂隙”正在缓缓张开——那不是物理意义的裂缝,而是时空结构的撕裂。裂隙内部是旋转的星云和无数的光点,仿佛另一个宇宙的入口。
裂隙周围,站着七个人。
他们穿着简陋的兽皮和麻布,但每个人都散发着磅礴的魂力波动。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容与云澈的师尊有七分相似,眼神却更加沧桑悲悯。他手中捧着一尊青铜鼎——正是药鼎的原型,但体积更大,鼎身的铭文更加古朴繁复。
“七星归位!”老者高喝,声音跨越时空传来,“以吾等之魂,铸此封印!”
七人同时举起双手,每个人的胸口都亮起一个光点——青、赤、黄、白、黑、银、无色。七色光柱冲天而起,汇聚在药鼎上方。鼎身剧烈震动,鼎口喷涌出七彩的洪流,化作七道锁链,缠绕向那个巨大的时空裂隙。
锁链与裂隙接触的瞬间,爆发出的能量冲击让整个平原的巨石全部浮空,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裂隙内部传来非人的嘶吼,仿佛有无数不可名状的存在正试图挤入这个世界。
“守门人一脉,自今日始!”老者的声音在能量风暴中回荡,“以身为门,以魂为锁。后世子孙,当谨记——天门不可开,星铁不可聚,烙印不可醒!”
七人同时喷出鲜血,血液在空中化作血雾,融入七彩锁链。锁链的光芒暴涨,终于将裂隙强行闭合。
但裂隙消失的瞬间,七块闪烁着光芒的金属碎片从闭合处崩飞而出,散落向世界的不同角落——正是七星陨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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