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如利刃般尖锐地划破别-墅门外清晨的宁静。
董华猛地推开车门,因昨晚的惊魂未定与内心的焦急,身影有些踉跄。
他脚步匆匆地穿过庭院,对于表弟孙彪那殷切迎上、满是期待的目光,竟视若无睹,
仿佛孙彪只是团若有若无的空气,连余光都未扫过。
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如同被磁石牢牢吸附,都集中在了前方那道淡然站立的身影——叶凡身上。
他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期待,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董……”
叶凡脸上刚浮现出一丝客气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带着几分友善与温和。
然而,话还未出口,便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硬生生堵了回去。他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只听“扑通”一声闷响,仿佛重锤砸在地面,董华竟直挺挺地跪倒在他面前。
膝盖与坚硬的地面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那声音沉闷而刺耳。
董华的身体微微一颤,眉头紧皱,显然这一跪也让他承受了不小的疼痛,但他却强忍着没有动弹。
“表哥!”
孙彪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失声喊道,声音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疯了不成?给他一个上门女婿下跪?这传出去,咱们董家的脸往哪儿搁啊!”
董华对身后的嘈杂充耳不闻,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他只是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随后,他对着叶凡,“咚”、“咚”、“咚”,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每磕一个头,他的身体都会微微颤抖一下,额头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的声响,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
再抬头时,额上已沾了些许尘土,头发也有些凌乱,显得十分狼狈。
“叶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颤抖如同微风中摇曳的树叶,却又异常清晰,
“昨晚是我董华不仗义,危急关头竟抛下你独自逃生……我,我不是人!”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神中满是懊悔与自责。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孙彪和他身后一众跟班目瞪口呆。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荒谬与不敢置信,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叶凡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心中同样升起浓浓的疑惑。他心中暗自思忖:
董华这反常的举动,绝非仅仅为昨晚之事道歉那么简单,背后肯定还有更深的原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孙彪像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猛地冲上前,脚步急促而慌乱,伸手就去拽董华的胳膊,嘴里还大声喊道:
“表哥,你肯定是魔怔了!他叶凡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你……”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如同鞭-炮声在空气中炸响,狠狠打断了孙彪的话头。
董华收回手,眼神冰冷如刀,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冻僵。他厉声喝道:“谁给你的胆子来找叶兄的麻烦?
你再敢动一下歪心思,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一巴掌,不仅打懵了孙彪,让他捂着脸,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震惊与屈辱;更打醒了所-有人。
若在平时,董华无论如何也会顾及母亲情面,对孙彪多有忍让,即便孙彪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
他也只是口头警告几句。但今时不同往日。
今天一早,他父亲被人从外地抬了回来,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丹田破碎,奇经八脉尽断,已是气若游丝。
虽经神医勉强吊住性命,但后半生却也只能缠-绵病榻,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父亲是董家的擎天柱,他若倒下,整个董家顷刻间便有大厦将倾之危。
那位神医曾隐晦提及,叶凡或能炼制失传的络神-丹,更能催动生灵火,医术定然深不可测。
加之方才又听闻了郭家之事,董华心中再无怀疑——普天之下,若还有一人能救他父亲,非叶凡莫属!
正因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此,他才连尊严都顾不得,一见面便行此大礼,只为化-解昨晚的不快。
至于孙彪?在家族存亡面前,一个不懂事的表弟又算得了什么?
他心中暗暗想着:孙彪啊孙彪,你平日里嚣张跋扈也就罢了,
如今这关键时刻,可不能由着你胡来,否则整个董家都要被你害惨了。
孙彪捂着脸,火-辣辣的痛楚远不及心中的屈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仿佛一条毒蛇,死死地盯着叶凡。
但他终究不敢对董华发作半分,只能将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叶凡身上,心中暗暗发誓:
叶凡,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清楚!
“叶兄,”
董华不再看孙彪,转而面向叶凡,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恳切至极,仿佛在祈求上天的眷顾,
“昨晚之事,千错万错都是我董华一人之错。求你大人有大量,救我父亲一命!
我董家,不能没有他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无助。
叶凡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平静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水,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片刻后,他才缓缓伸手虚扶了一下,动作优雅而从容,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并未放在心上,你先起来说话。”他的声音温和而平静,仿佛在安抚一颗躁动的心。
“真……真的?”
董华如蒙大赦,脸上瞬间焕发出惊喜的光彩,那光彩如同黑暗中突然亮起的明灯。
他急忙站起身,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叶兄胸怀,董华佩服!从今往后,但有所命,
我董华必定义不容辞,与你同进同退!”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充满了决心。
叶凡淡淡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摆了摆手说道:“言重了。说起来,昨晚还要多谢你及时带走了琳琳,
省了我不少麻烦。”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若非董华带走吴琳,他应对起来,确实难以那般从容。
毕竟当时情况危急,他分身乏术,吴琳若留在那里,恐怕会有危险。
这一幕,让一旁的孙彪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怨恨,心底倒吸一口凉气。
他万万没想到,叶凡与表哥的关系竟已深厚到此等地步!
眼见情势逆转,他下意识地向后挪动脚步,脚步慌乱而急促,试图与叶凡拉开距离。
而他带来的那几个手下,更是人精,见状也悄无声息地移动着,暗暗与孙彪划清界限,生怕被牵连。
他们心中都清楚,如今叶凡在董华心中的地位极-高,得罪了叶凡,
就等于得罪了董华,以后在董家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叶凡将董华的急切与真诚看在眼里,他微微沉吟,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说道:
“男子汉立于天地,膝下有黄-金,以后不必如此。”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话锋微转,“你父亲的伤势,我可以随你去看看。但话需说在前头,我并无十足把握,只能尽力而为。”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谨慎,毕竟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治好董华父亲的伤势。
董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那黯然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他叹息道:
“我明白。无论如何,请叶兄出手一试。”这已是目前唯-一的希望,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要抓住。
叶凡点了点头,目光却倏地转向一旁正欲溜走的孙彪等人,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如同寒冬里的冰刃。
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
“明白就好。不过在去府上之前,还有件小事,需请你代为处理。”
“叶兄请讲。”董华立刻躬身应道,他的身体微微弯曲,态度十分恭敬。
叶凡抬手,指尖不偏不倚地指向孙彪一行人,他的手指如同利剑一般,指向之处,让人不寒而栗。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伙人,方才想要我的命。
我也不为难他们,留下每人一条腿,以示惩戒吧。”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仿佛在宣布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孙彪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同一张白纸。他惊怒交加地吼道:
“叶凡!你敢!”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起来,身体也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他身后的几名艳丽女伴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她们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瑟瑟发抖,仿佛秋风中的落叶。
有的用手捂住嘴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有的则紧紧地靠在一起,试图从彼此身上寻找一丝安慰。
“动手!”
董华没有任-何犹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直接对身后那位一直沉默如山、气息渊渟岳峙的老者下达了命令。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者身影一动,快如鬼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仿佛一道闪电划过。
随即耳边便传来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咔嚓”骨裂声,那声音如同恶魔的咆哮,让人毛骨悚然。
以及孙彪等人杀猪般的凄厉哀嚎,那哀嚎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转眼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已尽数瘫倒在地,抱着扭曲变形的双腿痛苦翻滚。
他们的脸上满是痛苦与绝望,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服。
别-墅大门对面,一辆黑色奥迪车内,薛勇和袁姗姗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们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勇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的双手紧握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叶凡不就是古家一个不起眼的上门女婿吗?为什么想弄死他就这么难?!”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心中暗暗咒骂着命运的不公。
袁姗姗没有说话,但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骇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不受控制地涌遍全身,无-尽的恐惧瞬间将她吞噬……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