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的目光在他脸上短暂停留,眉心微微一蹙,那细微的动作几乎难以察觉,
却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小石子,泛起层层涟漪,悄然透露出他内心的警觉。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方才在众人面前,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络神-丹”在手中的秘密,
这无疑是将一块肥美的肉抛进了饥饿的狼群,只等群狼争食。再加上那株珍贵的千-年雪莲……
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的诱-惑,足以让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人,瞬间撕下虚伪的面具,露出贪婪的獠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叶凡心底悄然掠过这句古老的训诫,仿佛一阵冷风,
吹散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让他不得不正视眼前的危机。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几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
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在审视着自己的同伴,随后缓缓开口:“跟着我,你们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董华,闻言,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神态从容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面对小股敌军。他轻拍了下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
“有我在侧,想必还没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触这个霉头。”
叶凡无意深究他们各自内心的真实想法,既然他们愿意跟着,便也由他们去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那动作带着几分默认的意味,仿佛在无声地说:“既然如此,那便同行吧。”
“我看……我还是带着吴琳先走一步吧?”
一旁的葛礼忽然插话,他眼神闪烁不定,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语气中带着刻意的退让,
仿佛在极力掩饰着什么,“我们实力不济,跟着也是平添累赘。”
“也好……”
董华觉得有理,刚想应下,却被叶凡出声打断。
“不必。”
叶凡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他的决定就是不可更改的法则,如同帝-王下达的圣旨,
“让她跟着我,更稳妥些。”他说完,侧头递给了吴琳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中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吴琳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立刻漾起笑意,像只欢脱的小鹿般,脚步轻快地蹦跳到叶凡身边,
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她仰起脸,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语气中带着小小的得意:
“我就知道,你才不会丢下我呢。”
这一幕落在葛礼眼中,他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之色,那眼神如同毒蛇般冰冷,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把心中的嫉妒和不甘都通过这紧握的拳头发泄出来。
返程的车上,气氛逐渐变得凝滞起来。
董华、秦子仪几人皆是神色肃穆,身体微微紧绷,真气在体内暗自涌动,
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袭击。
唯-独叶凡,一脸闲适地靠在座椅上,目光悠然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与车内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如同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叶凡,”吴琳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压低声音,带着些许担忧,如同一只小心翼翼的小鸟,
“这一路回去,肯定不会太平,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叶凡收回目光,落在她带着困惑的小脸上,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担心?”
“我警惕着呢,”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仿佛在逗弄着眼前的小女孩,如同一位老练的猎人在戏耍着猎物,
“周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的感知。”
“信你才怪!”
吴琳娇俏地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你们男人啊,就会嘴硬,都是大猪蹄子!”
叶凡笑了笑,没有继续分辩。他的神识早已如无形的蛛网般蔓延开来,将方圆数百米内的动静尽数纳入掌控。
此刻,周围确实有不少气息在暗中跟随,但在这种尚未完全脱离人群视线的地方,
除非是丧心病狂之徒,否则绝-不会轻易动手,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然而,随着郭帅驾驶的车辆逐渐驶离繁华市区,驶向愈发偏僻的路径,
车内几人的心头都不由自主地沉了几分,那份不安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越来越强烈,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当然,也有例外。葛礼的心思根本不在可能出现的危险上,他满脑子盘算的,都是如何找机会压过叶凡一头,
将吴琳的注意力重新夺回来。他父亲虽是松华市国胺局长官,位高权重,但他本人对武道一途兴趣寥寥,
因此对武者世界的残酷与险恶认知不深,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
此刻正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如同一只在暗中窥视的狐狸。
“注意,有情况!”
就在这时,叶凡眼中慵懒的神色瞬间敛去,一道锐利如鹰隼般的寒光闪过,
他沉声示警,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什么情况?”
董华身体瞬间绷直,如同一张拉满的弓,语气凝重而紧张,仿佛即将面临一场生死大战。
叶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拍了拍驾驶座:“郭帅,靠边停车。”
车子稳稳停下,叶凡推门而下。四周空旷无-比,只有昏黄的路灯在夜色中投下模糊的光晕,
寂静得令人心头发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喘不过气来。
叶凡负手而立,目光如炬般扫过前方一片浓重的阴影,声音冷淡地开口:“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啧啧,小兄弟感知如此敏锐,果然有些门道。”
一个苍老却透着阴冷的声音响起,仿佛从地-狱中传来,随即,阴影中缓缓走出四道身影。
为首的是个老者,生得一副刻薄相:小眼睛,薄嘴唇,尖下巴,配上那鹰钩鼻和高耸的额头,
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阴险之感,如同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蝎。
他身后,跟着三名神情倨傲的年轻男子,仿佛三尊不可一世的雕像,傲慢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
董华、秦子仪等人见状,立刻全神戒备地下了车,目光紧紧锁定对方,
几人迅速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仿佛在无声中传递着信息,如同战友在战-场上互相传递着战斗指令。
董华上前一步,压下心中的惊疑,对着老者抱拳行礼,姿态放得颇低,仿佛在面对一位不可得罪的尊长:
“晚辈董华,见过老先生。我等与老先生素昧平生,应无恩怨,不知能否请您行个方便,高抬贵手?”
“呵呵……”
老者发出一阵沙哑的怪笑,像是夜枭啼鸣,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董家的董华,确实听过你的名头,天赋尚可。”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森寒,如同寒冬中的冷风:“可惜,就凭你的名字,还镇不住老夫!”
“莫说你,便是你父亲董超亲至,见了老夫也得客客气气,不敢造次。”
老者浑浊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看在你父亲的面上,老夫褚家俊今日不取你性命,带着你的人,滚吧!”
“褚家俊?!”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董华、秦子仪几人耳边炸响,他们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仿佛见到了最可怕的噩梦,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你就是那个被‘隐龙会’列入必杀名单的褚家俊?!”
董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
仿佛在确认一个可怕的事实,如同面对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魔。
“哼,知道老夫的名号便好。”
褚家俊阴恻恻地一笑,目光越过董华,如同毒蛇般牢牢锁定在一直沉默的叶凡身上,
仿佛要将他看穿,如同一位猎人在审视着自己的猎物。
“小子,”
他-干瘪的嘴唇咧开,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仿佛在享受着即将到来的胜利,
“老夫也给你一个机会,跪下来,发誓效忠于我,做我的奴仆,便可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