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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量子桥课程结束。”
光球飘到训练厅中央。
“接下来是历史文化课。”
“啥？”李晓瘫在平台上，“还上课？这强度堪比期末突击啊。”
“必须上。”光球语气严肃，“要理解维度折叠，就得懂空间结构的历史演变。而要懂历史——”
它顿了顿。
“就得先了解那些活了几万年的……行走的史料库。”
话音刚落，训练厅景色再次变化。
这次变成了一座穹顶高耸的博物馆。无数文明遗物悬浮其中：破碎的星舰残骸、古老石碑、发光的能量核心。
还有——
“龙鳞！”小黄龙眼睛一亮。
展厅中央，一片桌子大小的金色龙鳞悬浮半空，散发着柔和光泽。
“这是‘上古文明史’展区，”光球介绍，“本层收录了七千三百个已归档文明的遗物复制品。”
玄龙虚影从小黄龙头顶飘起。
它盯着那片龙鳞，眼神复杂。
“这是……金龙长老的鳞片。”
声音很轻，带着怀念。
“大哥你认识？”
“废话，”玄龙哼了一声，“那是我叔公，家族聚会坐主桌的那种。”
赤龙滑到龙鳞前扫描：“数据库确认。所有者：金龙族，长老级，代号‘天穹守望者’。活跃期：距今八万至六万年前。状态：已归档。”
“归档？”苏宁皱眉，“龙族也被……”
“不止龙族，”光球接过话，“任何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文明，都会被归档者盯上。区别只是早晚，跟体检发现亚健康一样普遍。”
它飘到展厅另一侧，全息投影开始播放历史影像。
画面里，穿古朴长袍的人形生物正在建造巨大环状结构。龙族身影穿梭其间，协助搬运材料。
“那是……”陈古眯起眼。
“监督者的‘宇宙稳定装置’建造现场，”光球说，“龙族当时是主要协助种族之一。原因嘛——”
画面放大。
一条金色巨龙正用爪子轻松托起山体大小的金属构件。
“力气大、能抗揍、还活得久。完美工具……咳，战略合作伙伴。”
玄龙虚影扭过头：“说得好听。就是高级外包，还没五险一金。”
历史影像继续。
画面切换。
一群监督者正在激烈争吵，像公司高层开股东大会。
一派主张继续维护宇宙稳定，另一派认为应该让文明自由发展。
争吵演变成冲突。
最终，主张自由的那批人离开，成了后来的“播种者”。
留下的，则成了……“归档者”的前身。
“等等，”陈古打断，“归档者是监督者变的？”
“准确说，是监督者中的‘保守派’，”光球解释，“他们坚信必须严格控制文明发展，否则宇宙会因过度熵增提前热寂——跟家长怕孩子玩手机近视一个心态。”
“那收割者呢？”李晓问。
“收割者是后来才出现的，”光球说，“是归档者为了‘高效清理’而制造的……流水线工具。”
展厅安静下来，只有历史影像无声播放。
“好了，背景知识讲完。”
光球切换画面。
“现在进入正题：龙族史。”
新影像浮现。
画面里，无数巨龙在星空中翱翔。有的在培育星系，有的在调解文明纠纷，有的……在约架。
“龙族内战，”光球解说，“因理念不合。一派主张深度介入文明发展，一派主张袖手旁观——相当于公司里的激进派和保守派。”
它特意放大了某个战斗场面。
三条不同颜色的巨龙，正在围追一条……
银蓝色的龙？
“这是……”小黄龙凑近看。
那条银蓝色的龙体型明显比追它的三条小一圈，但速度极快，在陨石带里灵活穿梭得像玩星际跑酷。
“不是我！”银蓝色龙边跑边喊，“我真没偷你们的蛋！那是我捡的！”
声音……
很年轻，但异常熟悉。
小黄龙僵住了。
它慢慢转头，看向玄龙虚影。
“大哥……”
玄龙虚影正试图缩进小黄龙的鳞片里，但虚影没实体，藏了个寂寞。
“关掉！”它低吼。
“啥？”光球假装没听见，“这段可是珍贵史料！记录了龙族史上着名的‘三凤追一龙’事件——星际版女子混合三打一！”
影像继续。
三条母龙——现在能看清了，分别是红、金、绿三色——穷追不舍。
“玄！你个臭小子！把我家崽还回来！”
“那是我的继承者！”
“还狡辩！蛋壳上还有你的牙印！”
银蓝色龙——年轻的玄龙——急得跳脚。
“我那是好奇！就舔了一下！谁知道它黏我舌头上了！跟舔铁栏杆一个原理！”
“……”
全场死寂。
小黄龙张大嘴。
李晓捂住脸，肩膀狂抖。
苏宁别过头，嘴角抽搐得像触电。
看晓抱着蛋，一脸“我是不是该假装没听到”。
陈古咳了一声：“那个……继续训练？”
“等等！”小黄龙回过神来，“大哥！这是真的？你偷……捡人家龙蛋？！”
“我没有！”玄龙虚影涨成了淡紫色——气的，“那是意外！那颗蛋自己滚到我巢里的！跟快递送错门一样！”
影像适时播放后续：
年轻玄龙被堵在小行星背面。三条母龙围上来，正要动手时——
那颗黏在舌头上的蛋，“咔”一声。
裂了。
一条湿漉漉的小金龙探出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对着最近的玄龙……
“啾。”
叫了一声，清脆亲昵。
三条母龙愣住。
玄龙也愣住。
小金龙又“啾”了一声，用小脑袋蹭玄龙下巴。
影像定格。
光球解说响起：“后续调查证明，该蛋因母龙外出战斗遭遇空间乱流，意外滚入玄龙巢穴。幼龙破壳后第一眼看到玄龙，产生印随效应，认定其为‘母亲’。”
“事件结局：玄龙被迫当了三个月保姆，直到幼龙能自主飞行。期间被三条母龙轮流监督，并写下八千字检讨——龙族史上第一份带爪印的书面检查。”
“噗——”
李晓终于忍不住笑喷。
苏宁也笑出声。
看晓咬嘴唇憋笑。
小黄龙想笑不敢笑，憋得鳞片都在抖。
陈古……陈古在揉太阳穴。
玄龙虚影飘在半空，一动不动，像石化了一样。
“大哥……”小黄龙小心翼翼，“你还好吧？”
“我很好。”
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wiFi信号。
“赤龙。”
“在。”
“这段影像，数据库有备份吧？”
“有。”
“删了。”
“拒绝，”赤龙电子眼闪烁，“珍贵史料，有保存价值。相当于黑历史云同步。”
“我命令你删了！”
“你权限等级不足，”赤龙顿了顿，“不过……”
“不过什么？”
“我可以移入‘黑历史加密文件夹’。访问需三重密码。”
玄龙沉默两秒。
“条件？”
赤龙看向小黄龙。
“以后我说它傻的时候，你不准反驳。”
“……”
小黄龙：“喂！关俺啥事？！这是职场霸凌！”
玄龙盯着赤龙，又看看小黄龙，最后咬牙。
“成交。”
“协议成立，”赤龙眼中数据流过，“影像已加密。密码已设置：第一条，‘玄龙没偷蛋’；第二条，‘是蛋自己滚的’；第三条……”
“第三条是什么？”玄龙警惕。
“第三条保密，”赤龙说，“以防你暴力破解——比如用尾巴砸终端。”
玄龙虚影晃了晃，像要气晕过去。
“好了好了，历史课结束。”
光球适时打圆场。
“现在继续训练。下一项：高维空间感知实操。”
训练重新开始，但气氛已彻底变了。
每次玄龙指导小黄龙时——
“大哥，这个能量节点怎么弄？”
“集中精神，把能量……”
“像你当年集中精神舔蛋那样吗？”
“……”
“我错了！别用虚影抽俺！抽不到但侮辱性极强！”
李晓和苏宁在旁边偷笑。
连陈古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老板，”小黄龙偷偷飞过来，“你说大哥那八千字检讨还在不在？够不够发篇论文？”
“你可以问问赤龙。”
“赤龙！在不在！”
“在，”赤龙滑过来，“何事？”
“大哥的检讨……”
“已扫描存档，”赤龙平静说，“文笔幼稚，逻辑混乱，但有真情实感。综合评分：c-。建议重写。”
玄龙虚影“嗖”地飘来。
“你们够了！这是职场霸凌加学术羞辱！”
“好了，都认真训练。”
陈古终于出面。
“倒计时还在走。没时间胡闹了。”
众人这才收敛，但偶尔对视时，眼里还藏着笑意。
玄龙飘到展厅角落，盯着那片金龙鳞片。
许久，轻声自语：
“叔公……”
“如果你还在……”
“一定会笑我吧。”
它顿了顿。
“不过……”
虚影微微波动，像在笑。
“被后辈们笑……”
“好像也不坏。”
倒计时：
70:12:44。
训练继续。
而在展厅阴影里，光球静静漂浮。
它的光芒投向玄龙方向，带着一丝……
难以察觉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