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消失的地方,留着圈淡白冰晶印记。
风一吹就化在黑石上,跟夏天化了的冰棍似的,连点水痕都没剩。
可这道印子,却像用烙铁刻进了每个试炼者心里 。
原本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现在静得吓人。
只剩兵刃轻碰光粒的“沙沙”声,比俺娘半夜纳鞋底的声音还小 。
雷浩的盾牌贴着地面挪,动作轻得像偷油的老鼠。
反伤纹的光压得极低,淡褐光晕只够护住身前半米,多一点都不敢放 。
他瞅准了只落在队伍最后的狮鹫投影——那家伙翅膀蔫哒哒的,跟没晒干的床单似的,还没完全展开 。
“就它了。”陈古用眼神示意,嘴都没敢张大,生怕声音大了引观察者注意 。
雷浩点头,刚想挪过去,李晓突然凑过来,用气音说:“这只看起来跟俺村头那只病鸡似的,营养不良,一拳头就能捶倒 。”
话音刚落,苏清婉在他后腰轻轻踢了一脚:“小声点!再嚷嚷把你塞狮鹫嘴里当诱饵 。”
苏清婉从药箱里摸出的不是迷迭香粉,是最普通的干草碎,碎得跟筛过的面粉似的 。
李晓凑过去想抓一把,被她拍开手:“别碰,这是用来挡视线的,不是给你玩的 。”
“清婉姐,咋不用上次的辣椒粉?那玩意儿一撒,投影喷嚏打得比雷还响 。”李晓小声嘀咕 。
“辣椒粉上次差点把你呛得直哭,这次老实点,安全第一 。”苏清婉白他一眼,手腕轻扬,干草碎“飘”出去,动作轻得像撒盐 。
“晓子,飞镖只打翅膀关节。”陈古用胳膊肘碰了碰李晓,眼神示意他收力 。
“别用全力,万一飞镖弹回来扎自己脚 。”
“知道知道!”李晓赶紧攥紧飞镖,手指都发白了,“俺现在比给俺娘绣花还小心,保证轻拿轻放,飞镖要是敢偏,俺就把它扔了 。”
狮鹫投影压根没意识到危险,还在低空扑腾透明翅膀,时不时低头啄两下地上的光粒,跟鸡啄米似的 。
雷浩率先上前,盾牌轻轻抵住狮鹫的喙——没敢用反伤,纯靠肉身力量顶,顶的时候“咚”地一声轻响,狮鹫啄得盾牌直震 。
“这玩意儿嘴比俺家铁锅还硬!”雷浩龇牙咧嘴,用气音吐槽 。
苏清婉趁机撒出干草碎,碎末飘到狮鹫眼前,它下意识偏了偏头,跟被柳絮迷了眼似的 。
李晓瞅准时机,飞镖“嗖”地飞出去——这次居然准了,不偏不倚扎在翅膀关节上!
可飞镖刚扎进去,就被光粒弹了回来,“啪”地砸在李晓额头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还不敢喊出声 。
“搞定!”李晓用口型对陈古说,嘴角刚上扬,额头疼得又垮下来,偷偷揉了揉 。
陈古忍着笑,上前一步,右手成掌,轻轻拍在狮鹫胸口——没爆发能量,连风都没带起 。
狮鹫身体晃了晃,翅膀渐渐透明,跟融化的冰似的,最终化作漫天光粒,慢悠悠飘向四人 。
“走,登阶 。”陈古压低声音,率先走向平台尽头的阶梯,脚步轻得像猫 。
刚走没两步,李晓用胳膊肘碰了碰雷浩,眼神往斜后方瞟:“快看那边!约翰逊那家伙,缩在黑石后面,只露个脑袋,跟偷看人洗澡的贼似的 。”
雷浩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正好对上约翰逊的目光——对方跟被开水烫了似的,猛地缩回头,还拉着身边的队员往黑石后面躲,动作快得像兔子 。
“至于吗?”李晓撇撇嘴,声音压得跟蚊子叫似的,“俺们又不是观察者,躲啥躲啊,难不成怕俺们把他的惑心砂抢了?”
“他怕被牵连 。”苏清婉摸了摸怀里的薄荷草,叶片凉丝丝的,“卡尔挑衅我们时被抹杀,约翰逊肯定觉得,离我们越近,越容易被观察者盯上,跟躲瘟疫似的 。”
说话间,婆罗门队的默罕默德从另一侧绕过来,手里的佛珠捻得飞快,快得都出残影了,绳子被扯得松了,一颗佛珠“咕噜噜”滚到地上 。
他慌忙弯腰去捡,身后的苦行僧们排成一列,脚步轻得像飘,连鞋都没发出声响 。
“这群人更夸张!”李晓忍不住吐槽,“走路都不带出声的,跟做贼似的,默罕默德那佛珠,比俺家算盘珠子还滑 。”
其他试炼者更离谱——日本武士看到陈古团队靠近,“唰”地收了刀,收刀时刀鞘卡壳,“咔嗒”一声,他脸瞬间红了,赶紧使劲塞,塞进去后往旁边挪了挪,离得远远的 。
北欧试炼者干脆背着战斧,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两眼,跟怕被跟上似的 。
“这氛围...”李晓小声嘀咕,脚都不敢迈大了,“比在雾凇林遇到魔物还压抑,俺都快不会走路了,生怕踩重了被观察者当成违规 。”
雷浩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反伤纹的光闪了闪,对着陈古摇了摇头:“后面没有异常能量,观察者的意识应该退了 。”
“观察者退了,但其他试炼者的忌惮还在 。”陈古点点头,眼神依旧警惕,“高阶肯定还有更严的规则,我们得更小心,一步都不能错 。”
说话间,他们踏上了通往高阶的阶梯——台阶上的符文比之前深了些,变成深紫色,紫得跟俺娘腌了半年的茄子似的 。
李晓踩上去,脚刚落地,就差点滑倒,赶紧抓住雷浩的胳膊:“这台阶比俺家猪圈的泥地还滑!咋不铺块防滑垫 。”
雷浩被他拽得趔趄了一下:“站稳点!再摔下去,让你自己爬上来 。”
台阶的阻力像被俺娘拉着不让出门的劲儿,轻轻拽着脚踝,像是在“确认”他们的身份 。
李晓回头看了眼平台,约翰逊终于敢从黑石后面出来,却没敢追上来,只站在原地,跟被钉在地上似的 。
“那家伙在看咱们呢,眼神跟做贼似的,估计在想咋偷偷跟上来 。”李晓用口型对苏清婉说 。
“别回头,专心登阶 。”陈古拍了拍李晓的肩膀,眼神示意他往前看 。
“知道啦!”李晓赶紧收回目光,“俺就是好奇,他们会不会一直躲着,跟躲猫似的 。”
阶梯上的云雾渐渐变浓,却不再黏腻,带着股清冽的气息,跟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似的 。
符文的光在雾里闪着,像星星,忽明忽暗 。
李晓深吸一口气,摸出块薄荷糖,想剥开放进嘴里,结果糖纸被雾打湿,粘在手上,扯都扯不开 。
“这雾还会抢糖吃!”他小声抱怨,手指使劲扯糖纸,脸都憋红了 。
“这还差不多 。”苏清婉闻着雾气,轻轻舒了口气,“总算能正常呼吸了,之前的雾黏得跟鼻涕似的 。”
四人的脚步依旧很轻,却比之前更坚定——卡尔的抹杀是警告,也是提醒,在这神阶之上,半点马虎都不能有 。
“等等俺!”李晓终于扯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加快脚步跟上,“这雾怎么越来越大了?别走远了,走散了俺可找不到你们 。”
“跟紧点 。”雷浩回头,伸手抓住李晓的胳膊,“这雾气不太对劲,比之前的雾浓多了,说不定有陷阱 。”
李晓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有陷阱俺也不怕,有浩哥你挡着,还有陈古哥和清婉姐,俺跟在后面就行 。”
陈古走在最前面,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云雾里隐约有符文在闪,比台阶上的更亮,新的考验,似乎已经悄然开始 。
突然,李晓口袋里的半截薄荷草掉了出来,刚落地就被雾气裹住,叶片瞬间变凉,凉得发冰 。
“草凉了!”李晓赶紧吐掉糖,小声喊,“有异常能量!就在前面的雾里 。”
陈古立马停下脚步,示意众人戒备:“别慌,先看看情况,雾里的能量很淡,不像卡尔那样的外力 。”
雷浩举起盾牌,反伤纹的光亮了些:“不管是什么,小心点总没错,晓子,你飞镖准备好,别再扔偏 。”
李晓赶紧摸出飞镖,攥得紧紧的:“放心!这次肯定准,要是再偏,俺就把飞镖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