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追一逃,情绪完全失控的赵瑜诺,不知不觉已被吴庚引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中央!
就在这时——
呜嗡——!!!
一阵沉闷如巨兽咆哮的引擎轰鸣,伴随着尖锐到撕裂空气的汽笛声,猛然炸响!
一辆满载钢筋、如同钢铁城堡般的重型卡车,正从右侧路口高速冲出!
司机显然发现了路中央的异常,那张因极度惊恐而扭曲的脸在挡风玻璃后清晰可见,他死命踩下刹车,方向盘猛打!
但满载的卡车惯性何其恐怖!刺耳的急刹声响彻整条街道,轮胎与地面摩擦冒出刺鼻的白烟,却无法阻止这数十吨的钢铁巨兽带着死亡的惯性向前滑行!
“操!”吴庚反应极快,在卡车头灯将他惨白的脸照得如同鬼魅的瞬间,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怪叫一声,用尽吃奶的力气向旁边的人行道奋力扑去,狼狈地滚倒在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死亡轨迹。
而赵瑜诺,却被那震耳欲聋的喇叭声与刹车声彻底吞噬了意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如同冰封,世界仿佛变成了慢动作,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堵巨大的、带着冰冷金属气息的“墙”,在她瞳孔中无限放大……
“砰——!!!”
一声沉闷得让周围空气都为之凝固的巨响响起!
赵瑜诺那单薄纤弱的身影,如同被巨人随手抛出的布娃娃,轻飘飘地飞了出去,在空中无力地翻滚了几圈,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最终在十几米外重重摔落!
她的头部、身体与冰冷坚硬的柏油路面发生残酷的碰撞,发出一连串让人心碎的闷响,随即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殷红的鲜血,如同绝望的彼岸花,迅速在她身下蜿蜒绽放,染红了一片地面。
吴庚和他的两个跟班瘫坐在人行道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极致的恐惧让他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忘了。
几秒钟后,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他们猛地回过神来,甚至不敢去看赵瑜诺是死是活,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向远处的小巷,瞬间消失不见。
卡车终于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彻底停住,距离赵瑜诺摔倒的地方仅有数米。
司机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连滚带爬地摔下车,踉跄着跑到赵瑜诺身边。
看到少女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惨状,司机只觉得天旋地转,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几乎将他击垮。
他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哆哆嗦嗦地解锁,用变调的声音语无伦次地先呼叫了急救中心,紧接着又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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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瑜诺家中,温馨的灯光下,饭菜的香气早已弥漫开来。
父亲赵漫金看着墙上指针已划过七点的时钟,有些焦躁地踱着步。
母亲周倩又一次走到窗边张望,担忧地念叨:“小诺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她可从来没这么晚过……”
不安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夫妻俩的心。周倩拿出手机,拨通女儿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子带着哭腔和巨大惶恐的声音:“喂……喂……你……你好……”
周倩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像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脏,声音瞬间变得尖利:“你是谁?!我女儿的电话怎么在你那里?!我女儿呢?!她怎么了?!”
“对……对不起……大姐……你,你女儿她……她出车祸了!很严重……在,正在市第一医院抢救……”电话那头,司机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
“车祸?!抢救?!”周倩如遭雷击,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她整个人晃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旁的赵漫金看到妻子如此情状,又听到“车祸”、“抢救”的字眼,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几乎软倒的妻子,捡起碎裂的手机,对着那头嘶吼道:“哪个医院?!我女儿怎么样了?!说啊!”
得到医院地址后,赵漫金双目赤红,拉起魂不守舍的妻子,像疯了一样冲出门,连鞋都来不及换好。
汽车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疯狂的轨迹,不顾一切地闯过一个个红灯,向着医院的方向快速飞驰。
医院抢救室外,灯光惨白,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赵漫金夫妇找到了蹲在墙角、如同失去灵魂的货车司机。
得知女儿正在里面与死神搏斗,周倩的情绪彻底崩溃,她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司机,哭喊声撕心裂肺:“你还我女儿!你怎么开车的!你还我小诺!!”
赵漫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用尽全部理智才克制住杀人的冲动,死死盯着司机,从牙缝里挤出冰冷彻骨的话语:“我女儿要是有事……我要你偿命!”
司机只是抱着头,蜷缩在那里,就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罪人,承受着一切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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