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个勉强能遮风挡雪的破木屋,将卖黄金得来的巨款妥善藏好(主要是心理上的妥善,这地方也没银行),两人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那块神秘陨石的担忧。
林野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个铅盒,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
他打开盒盖,只见那块原本有半个足球大小的黑色陨石,此刻体积已经明显缩小,只剩下约莫拳头大小,表面那些曾经流转的幽蓝色光晕,如今也变得极其黯淡,如同风中残烛,偶尔才微弱地闪烁一下,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它……好像又变小了,光也弱了好多。”苏晓凑过来,忧心忡忡地看着,“林野,你说……这里的能量,会不会有一天真的用完?到时候,我们的异能……”
林野的心情同样沉重。
这陨石是他们一切奇遇的起点,也是他们目前最大的依仗。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担心也没用,趁现在还有反应,我们再试试?看看这次‘充电’效果怎么样。”
两人像进行某种神圣仪式一样,同时将手指轻轻触碰在冰凉且光芒微弱的陨石表面。
没有强烈的电流,只有一股比上次更微弱、但依旧清晰的暖流,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注入他们体内。
过程持续了十几秒便停止了。
陨石表面的蓝光,在这次传输后,几乎肉眼难辨,体积也再次微缩了一圈。
顾不上心疼陨石,两人立刻开始测试自身的变化。
林野走到屋外,目光锁定在一块之前他操控起来颇为吃力、约莫四五十公斤重的废弃机械残骸上。
他集中精神,意念一动——那块沉重的金属残骸,竟然轻飘飘地、稳稳当当地悬浮了起来!离地一米,纹丝不动!
他甚至能感觉到其内部的结构,那些锈蚀的薄弱点、不同金属焊接处的细微差异,都比以前清晰了不少!“五……五十公斤!绝对超过了!”
林野激动地控制着残骸在空中做了几个简单的平移和旋转,感觉游刃有余,“而且感知更清晰了!”
另一边,苏晓闭上眼睛,将感知力如同雷达波般向四周扩散。以前,她的有效范围大概在五公里左右,再远就模糊不清。
但此刻,她的“精神视野”疯狂扩展!十公里!二十公里!最终稳定在了一个惊人的范围——半径十公里内的所有显着金属信号,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图,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海!
她甚至能大致分辨出哪些是零散的废铁,哪些是可能具有开采价值的矿脉信号,虽然还无法精确判断矿物品位,但信号的“强度”和“聚集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区分!
“十公里!我的感知范围达到十公里了!”苏晓睁开眼,脸上满是狂喜,“而且能分辨出大致的矿脉信号了!”
能力的巨大提升带来了短暂的狂喜,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焦虑。
“能量又消耗了这么多……”林野看着铅盒里那块又缩小、光芒近乎熄灭的陨石,眉头紧锁,“这玩意儿看样子撑不了几次了。苏晓,以后咱们这能力,得省着点用,关键时刻才能动用。”
“省着用?”苏晓不以为然,“能力提升不就是用来解决问题的吗?不经常使用,怎么知道极限在哪里?怎么进一步熟练和开发?万一遇到危险,能力生疏了怎么办?就像刀,老是藏着不用会生锈的!”
“问题是我们的‘能量电池’快没电了!”林野指着陨石,“现在挥霍完了,以后真遇到大事怎么办?坐吃山空懂不懂?细水才能长流!”
“可我们现在就在‘大事’里!西伯利亚这鬼地方,处处是危险和未知!提升能力自保和寻找资源就是当前最重要的事!等找到更多金子,说不定能找到补充能量的方法呢?”
“你这是赌博!万一找不到呢?”
“不敢赌就永远发现不了新可能!”两人为了异能的使用频率再次争论起来。
最终,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各退一步,达成一个临时协议:每天主动、大规模使用异能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主要用于必要的资源搜寻和安全探查,避免无意义的浪费。
协议的约束下,异能带来的便利立刻显现出来。
之前需要两人吭哧吭哧搬运的沉重装备、收集的矿样,现在林野动动念头就能轻松搞定,大大节省了体力,也减少了在严寒中暴露的时间。
而苏晓每天一次的例行感知,不仅能提前规避掉一些可能存在大型野兽或复杂地形(通过金属残骸或特定矿物分布推断)的区域,还精准地定位到了几个隐藏的水源点,保证了他们的饮水安全,甚至发现了一条似乎被遗忘的、更便捷返回主干道的小路,避免了可能发生的迷路风险。
异能的实用性,在生存层面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这天下午,林野正在屋外熟悉对五十公斤重物的精细操控——他让一块废弃的铁砧板在空中上下翻飞,时而旋转,时而急停,玩得不亦乐乎(这不算在每日三次额度内)。
他完全没注意到,远处雪坡后,一辆熟悉的越野车悄然停下,万师傅和巴沙尔正拿着望远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老……老大……他……他把那铁疙瘩当……当羽毛球打?”巴沙尔结结巴巴,差点咬到舌头。万师傅举着望远镜的手都在抖,脸上满是惊骇和不可思议:“举重若轻?这……这他妈是哪路神仙下凡了?还是我昨晚伏特加喝多了出现幻觉?!”
联想到之前林野那瞬间“召唤”并塑形铁剑的诡异手段,万师傅彻底熄了任何不好的心思,取而代之的是种近乎敬畏的情绪。
他意识到,这两个年轻人根本不是普通的淘金客,他们身上藏着惊天的大秘密!跟着他们,或许比抢他们更有“钱途”?
当天晚上,万师傅独自一人来到木屋,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甚至带着点谄媚。“林兄弟,苏姑娘,”
他搓着手,脸上堆满笑容,“我看二位……非常人。在这西伯利亚,多个朋友多条路。我老万在这片地头还算熟,以后二位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报酬什么的,都好说,哪怕不要报酬,只要能跟着二位长长见识,也值了!”
林野和苏晓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肯定是白天练习异能时不小心被看到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野立刻板起脸,故作高深,用半生不熟的俄语夹杂着中文,模仿着看过的武侠片台词:“吾等修行之人,不喜外人打扰。尘缘已了,阁下请回吧。”(心里吐槽:这逼装得我自己都尴尬!)
苏晓也赶紧配合,摆出一副清冷孤高的模样。
万师傅见他们态度坚决,不敢强求,只得讪讪地离开,但眼中的敬畏之色更浓了。
打发走万师傅,两人松了口气,同时也更加坚定了隐藏异能的决心。
夜晚,木屋内气温更低,但彼此的身体是唯一的暖源。或许是还清债务后心情放松,或许是能力提升带来的兴奋感尚未消退,又或许是这异国他乡的冰天雪地里,只剩下彼此可以依靠……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密氛围在小小的帐篷里弥漫开来。
(此处省略八百字不可描述的亲热过程,请自行脑补……)
云收雨歇,两人相拥着躺在睡袋里,身体紧贴,喘息渐平,享受着激情后的温存与宁静。
林野的手臂环着苏晓,苏晓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他腰间。而林野的另一只手,也习惯性地、无意识地伸向枕边,摸到了那个放着陨石的铅盒,手指搭在了盒盖上。
就在他们身体紧密相贴、且同时接触铅盒(虽然隔着盒子,但那奇异的能量似乎能穿透这层屏蔽)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磅礴、汹涌的能量洪流,猛地从几乎快要“熄灭”的陨石中爆发出来!不再是温润的暖流,而是如同决堤的江河,通过他们接触的身体部位,疯狂地涌入两人体内!
这能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两人同时身体剧震,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欢呼!他们脑海中原本已经提升的异能,在这股能量的灌注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铁矿,瞬间被锤炼、提纯、膨胀!
林野感觉自己对金属的掌控力飙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周围几十米内所有的金属物品,小到一根钉子,大到整个木屋的金属框架,都在他的感知中清晰无比,仿佛成为了他肢体的延伸!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尝试将这些金属在一定范围内进行初步的分解和重组!
控重的上限?他已经感觉不到明显的上限了,仿佛只要精神力足够,就能撬动更重的物体!
而苏晓的感受更为奇特和震撼!她的感知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向外辐射!十公里、五十公里、一百公里……地球的弧度似乎都成为了阻碍!她的“视野”冲破了大气层的束缚,投向了无垠的宇宙深空!
就在这意识无限拔高的瞬间,一个极其遥远、但又无比清晰、强烈到让她灵魂战栗的信号,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猛地撞入了她的感知!那是一个金属的信号!但不同于地球上任何她感知过的金属!
它纯净、庞大、浩瀚无边!其信号的强度和纯度,远超她之前发现的所有金属总和!仿佛是一整颗……由金属构成的星辰,或者至少是金属含量高到难以想象的巨大天体!
它静静地悬浮在系外的某片漆黑宇宙中,散发着诱人到极致的光芒!
“啊!”
苏晓猛地睁开眼睛,尖叫出声,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收缩。
“怎么了?!”林野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那股汹涌的能量潮汐也缓缓退去。
但紧接着,他们都意识到了异常——当他们的身体因为惊讶而稍稍分开,不再紧密相拥时,那股充盈全身、仿佛无所不能的强大力量感,如同潮水般迅速消退!
林野感觉自己对金属的掌控力瞬间跌落回之前单独练习时的水平,虽然比最初强,但远不及刚才那片刻的神奇。
苏晓更是清晰地“看”到,脑海中那幅囊括深空的“星图”骤然模糊、远去,感知范围急剧收缩,最终稳定在半径十公里左右的地球范围内。
“力量……消失了?”林野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苏晓。
苏晓也反应过来,她急切地再次靠近林野,紧紧抓住他的手,同时另一只手也按在铅盒上。
果然,那股奇特的共鸣感再次出现,虽然不如刚才亲密无间时那么强烈,但她的感知范围再次开始扩张,突破了十公里的限制,向着更远处延伸,只是速度慢了许多,远达不到之前那种瞬间覆盖深空的恐怖程度。
“我明白了!”苏晓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林野!是接触!我们身体的直接接触,加上同时接触陨石,三者叠加,产生了某种共振或者放大器一样的效果!刚才我们……那个的时候,几乎是全身接触,再加上碰到盒子,所以效果最强!分开,效果就大打折扣,甚至消失!”
林野也立刻尝试,他松开苏晓的手,单独去碰铅盒,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属于他个人的异能流转。
当他再次握住苏晓的手(两人都接触彼此),同时另一只手按在铅盒上时,那种掌控力增强、感知范围扩大的感觉才再次清晰地回归,虽然依旧比不上最亲密接触时的百倍增幅,但也比单独一人时强上数倍!
“这……这算什么?”林野哭笑不得,“合着我们这异能还带组合技的?必须组队才能发挥真正威力?单人模式就是体验版?”
“恐怕就是这样!”苏晓既兴奋又觉得有些荒谬,“看来这块陨石认可的是我们‘两个人’的组合,或者我们之间的……联系?单独一个,只能发挥基础能力。只有当我们身体接触,尤其是紧密接触,并且同时引导陨石能量时,才能产生那种不可思议的增幅!”
这个发现彻底改变了他们对自身能力的认知。
能力的强弱不再仅仅取决于陨石剩余的能量和他们个人的练习,更取决于他们彼此的靠近程度!
“疯了,真是疯了……”林野喃喃自语,消化着这个新设定,“我们连西伯利亚都还没玩转,就想着去外太空挖矿了?而且还得手拉手一起去?”
“可那是金子啊!林野!多到想象不到的金子!”苏晓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如同看到了猎物的母狼,她紧紧抓着林野的手,仿佛抓住了通往宝藏的钥匙,“地球上淘金太难了,纯度低,风险大!但如果……如果星空中真的有呢?我们有异能,有这块可能是‘钥匙’的陨石,还有我们这奇怪的‘组合’效果!为什么不能想?”
沉默在帐篷里蔓延,只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是啊,为什么不能想?他们原本只是两个被债务逼到绝境的普通人,却因为一块陨石获得了超能力。
他们来到了西伯利亚,挖到了曾经不敢想象的黄金,还清了债务。
现在,异能再次升级,甚至指向了星辰大海,而且还绑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前路漫漫,困难重重,几乎看不到实现的可能,并且他们还必须形影不离。
但那种超越常识的诱惑,那种打破生命桎梏的可能性,像一颗种子,在这西伯利亚的寒夜里,悄然种在了两人的心田。
“睡觉睡觉!”林野猛地拉高睡袋,盖住头,声音闷闷传来,但他的手却下意识地更紧地握住了苏晓的,“明天还得想办法把这四十万藏好呢!净想些没边的事儿……”
但苏晓知道,他也心动了。
那个名为“星际淘金”的疯狂想法,如同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而且,通往那个未来的道路,似乎注定需要他们并肩同行,密不可分。
这一夜,两人都失眠了。
一个在计算着如何在地球上安稳地花掉这四十万,并思考着这突如其来的“绑定”关系;另一个,则已经将目光投向了浩瀚的宇宙,那里,有她“看”到的,无尽的黄金宝藏,而通往那里的“船票”,似乎就是他们彼此。
命运的轨迹,在此刻,彻底偏向了深空,并且是必须成双成对才能启程的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