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李卫国这个技术核心,江澈的第二个目标,是看似最麻烦的“刺头”孙猴子。
他没有在办公室里找孙猴子,而是在下班后,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孙哥,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电话那头的孙猴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太子爷”组长会主动约他,还是用这种江湖气的称呼。
“江组长,这……太客气了吧?”
“别叫组长,叫我江澈就行。我在老城区的‘大排档一条街’等你。”
孙猴子挂了电话,心里直犯嘀咕。这新官上任,不请客去高档酒店,反而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大排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他赶到时,发现江澈已经点好了一桌子烧烤和几瓶冰啤酒,正一个人坐在那儿,跟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又奇异地融为一体。
“孙哥,坐。”江澈递过去一瓶啤酒。
孙猴子坐下,心里更加警惕。
江澈没有谈工作,而是聊起了家常,问起了孙猴子在拆迁办的日常。
孙猴子打着哈哈,满嘴跑火车,把自己的工作说得无比重要,把自己吹得神通广大。
江澈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直到孙猴子说得口干舌燥。
“孙哥,”江澈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你在外面帮人‘平事’,一个月能赚多少?”
孙猴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握着酒瓶的手猛地一紧。
这是他的秘密,也是他的命脉。这个年轻人,怎么会知道?
“江……江组……江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有些发冷。
江澈没有理会他的紧张,自顾自地说道:“我算了一下,你路子野,人脉广,一个月下来,灰色收入应该在三万到五万之间。不少了,但这份钱,赚得不踏实,也上不了台面。最关键的是,它解决不了你妹妹的工作编制问题,也抹不掉你档案里那几次处分,更不可能让你那个当了一辈子片警,就盼着你能出人头地的老父亲,脸上有光。”
孙猴子的脸色,由红变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江澈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刀,插在他最柔软、最隐秘的心窝上。
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的伪装和秘密,都无所遁形。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孙猴子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音。
江澈拿起酒瓶,给他满上一杯,然后给自己也满上,举了起来。
“孙哥,我给你一个选择。”
“这个项目,你负责所有的‘外围协调’。不管是小混混闹事,还是地痞流氓敲诈,你给我摆平。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要工地能安安稳稳地施工。”
“项目结束,我给你三样东西。”
江澈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项目奖金,我给你申请最高额度,这个数。”江澈用口型比了一个数字。
孙猴子的瞳孔猛地一缩。那个数字,是他辛辛苦苦“平事”一年都赚不到的。
“第二,你妹妹的工作。市环卫集团的正式编制,五险一金,虽然辛苦点,但一辈子安稳。”
“第三,”江澈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亲自去跟组织部打招呼,把你档案里的处分,用这次项目的‘重大立功表现’,给你抹平。让你堂堂正正地,在体制内抬起头来做人。”
砰!
孙猴子手里的酒瓶,失手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死死地盯着江澈,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不信,还有一丝疯狂的渴望。
钱,编制,前途。
这三样东西,任何一样,都足以让他卖命!
“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江澈,从不食言。”江澈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但前提是,你要让我看到你的价值。那几个带头的‘钉子户’,我要他们所有的资料,包括他们背后有谁在撑腰。三天之内,能不能办到?”
孙猴子猛地站起身,因为太过激动,碰翻了身后的椅子。
他没有去扶,而是拿起桌上一瓶没开的啤酒,用牙直接咬开瓶盖,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
然后,他用袖子抹了抹嘴,对着江澈,深深地鞠了一躬。
“江组长!从今天起,我孙猴(子)这条命,就是您的!”
“别说三天,两天!我就是把老城区翻个底朝天,也给您把那几个王八蛋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被压抑了太久,终于找到宣泄口的野性光芒。
这一刻,这匹桀骜不驯的野马,被江澈彻底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