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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清晨，华尔街的恐慌还未散去。
那艘名为补天的星际巨轮，已然关上了最后一道闸门，将一切贪婪与错愕，永远隔绝在外。
世界的另一端，京城。
巨轮内部，远非风平浪静。
补天计划指挥中心，由精诚科技最大的会议室临时改造。
此刻，这里更像一个高科技菜市场。
“凭什么我们的盘古数据中心要给你们开放底层接口？安全风险谁来负责！”
一个戴着千度工牌，发际线岌岌可危的男人，一掌拍在桌上，冲对面咆哮。
“笑话！”
对面，一个穿着格子衫的企鹅工程师猛地顶了回去。
“不开放接口，我们怎么做生态引流？守着金山当摆设吗？难道指望用户去用你们那半死不活的搜索框？”
另一边。
原数字方舟的安全主管，正和精诚的工程师为防火墙协议标准吵得面红耳赤。
每个人都固执地坚信，自家的技术才是唯一真理，对方的方案简直是筛子。
王磊端着一杯早就凉透的咖啡，耳边全是嗡嗡的争吵，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
他面前的报告上，一行行字眼扎得他眼睛生疼。
“协同效率低下”、“项目组权责冲突”、“技术壁垒保守”、“数据交接阳奉阴违”。
三大巨头的人，来了。
他们带来的不只是技术和人才，还有根深蒂固的傲慢、山头主义和工作惯性。
这不像一支军队，更像三伙被强行捆绑在一起的雇佣兵，随时可能因为分赃不均而内讧。
这艘船，还没驶出港口，就要散架了。
王磊再也坐不住，抓起报告，大步冲向陈默的办公室。
“老板！”
他一把推开门，将报告重重拍在陈默桌上，声音里的火气几乎要烧起来。
“这帮孙子根本不服！个个都当自己是来技术扶贫的！核心代码给阉割版，开会就是吵架推锅！再这么下去，我们自己的项目都得被他们拖垮！”
陈默正盯着屏幕上一个复杂的分子结构模型。
闻言，他只是抬了抬眼皮，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朝对面的椅子示意了一下，手指在桌面上极有韵律地轻敲了两下。
“堵不如疏。”
他吐出四个字。
随即，陈默关闭了模型，调出一份看起来异常简单的专利文件。
“高分子链记忆性诱导，基础专利理论。”
陈默的声音不大，却让暴躁的王磊瞬间安静。
“把这份文件发给他们，成立三个独立的攻关小组，千度、企鹅、数字方舟，各一个。”
王磊凑过去一看，愣住了。
“老板，这……这是核心技术？就这么给他们了？”
“不。”
陈默摇了摇头，眼神里是一种王磊完全无法理解的平静。
“告诉他们，这是唯一的理论基础。从今天起，三个小组竞赛。”
“谁能最先基于这个理论取得突破，谁就能主导下一阶段的全部研发工作。”
说到这，陈默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核弹。
“并且，获胜团队的核心成员，将共同获得补天计划未来新材料项目，百分之一的干股激励。”
王磊只觉得呼吸一滞。
百分之一！
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在新生的科技帝国里，一张永久贵族门票的入场券！
他瞬间领会了陈默的意图，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忧虑。
“老板，这赌得太大了！这帮人都是人精，万一他们真绕开我们的理论，搞出自己的东西……那不等于我们亲手把刀递给了他们？会玩脱的！”
“我赌他们绕不过去。”
陈默的目光落回屏幕，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条船上，人心最不值钱，也最昂贵。不下猛药，他们的心，永远收不回来。”
“这个赌，必须打。”
“赢了，我们得到一支能打仗的军队。输了，不过是提前看清谁是敌人。”
王磊看着陈默那张年轻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侧脸，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把所有疑虑都咽了回去，捏紧了手里的专利文件，重重点头。
消息传出，指挥中心炸了。
短暂的震惊后，指挥中心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低语和轻笑。
三大巨头的精英们交换着眼神，有人嘴角轻蔑地一撇，眼中却闪烁着贪婪的狂喜。
“高分子链记忆性诱导？故弄玄虚。”
“我看了，就是一个基础理论框架，太简单了，想用这个拴死我们？天真。”
“百分之一的干股！哈哈，这年轻人是真敢给啊！这不等于白送？”
没人把这份基础理论当回事。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陈默为了笼络人心，又想保住面子的幼稚手段。
而那百分之一的干股，则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野心和骄傲。
三个攻关小组迅速成立，他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沿着自己原有的技术路线，开始了疯狂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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