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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母港，今日警报长鸣。
码头上人头攒动，无数摄像机的快门声连成一片，全部对准了那个正在缓缓靠岸的庞然大物。
深海渔业一号，归港了。
这艘传奇渔船，曾在公海之上，让鹰酱整艘驱逐舰吐到虚脱。
此刻，它在夕阳下靠泊，银白舰身反射着光。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不像是一艘打鱼的船。
但它悬挂的旗帜，确实属于一家渔业公司。
为了显示坦荡，在战忽局张教授的建议下，本次靠岸完全对外公开。
不仅国内媒体云集，甚至特批了以鹰酱为首的国际观察团，进入港口核心区。
鹰酱海军情报处的约翰逊上校，死死咬着腮帮。
马斯廷号的惨状，那份耻辱报告至今还锁在五角大楼的绝密档案室里。
声波驱鱼？
狗屁！那就是定向能武器！
更重要的是，他们坚信，这艘船带回来的，就是那条被定义为S级生物兵器的巨大蠕虫。
“李局长，别在这儿打太极了！”
约翰逊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他抬手指着刚刚停稳的巨舰，每个字都从牙缝里碾出来。
“根据国际海洋生物安全公约，我方有理由怀疑，你们的船携带了极具危险性的未知生物样本！”
“为了全球生态安全，必须立即开舱检疫！”
海洋局的李局长站在一旁，额角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进衣领，他不停用手帕擦拭，笑容僵硬。
“这个……约翰逊上校，这是商业机密嘛。”
“渔业公司刚捕回来的特产，还没定价呢，这要是贸然开舱，鲜气跑了怎么办？”
李局长越是推诿，约翰逊眼中的确信就越是灼人。
果然有鬼！
“鲜气？我看是毒气！”
约翰逊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对着身后的西方记者猛地一挥手。
“各位，拍下来！都给我拍下来！龙国正在掩盖他们制造生化危机的真相！”
直播镜头瞬间怼到了李局长那张汗津津的脸上。
李局长视线飘忽，求助般地望向刚从舷梯上走下来的人。
陈默下来了。
一身蓝色工装，手里照旧提着他的保温杯，整个人透着一股刚下班的高级技工气质。
他瞥了一眼那群恨不得冲上船的外国人，没说话。
只是不紧不慢地拧开杯盖，吹了吹浮在水面的几颗枸杞。
然后，仰头，慢悠悠喝了一口。
“让他们看。”
陈默放下保温杯，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正好，我们也想做个广告。”
李局长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对着对讲机喊道：
“卸货吧！”
“都小心点，别磕着碰着，这玩意儿贵着呢！”
全场呼吸骤然一滞。
液压杆轰鸣，深海渔业一号腹部的超大货舱门向两侧滑开。
大片冰冷的白雾，从舱内汹涌而出。
约翰逊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掌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
他的神经绷紧，眼瞳中倒映着那片深邃的黑暗，似乎下一秒就会有淌着强酸口水的怪物从中扑出。
起重机的巨型钢索一根根绷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出来了！出来了！”
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那黑洞洞的舱口里，一个盘根错节的巨大黑色阴影，正被缓缓吊起。
当它完全暴露在夕阳之下，整个码头，陷入一片死寂。
那不是生物。
或者说，不完全是。
那是一条体长近百米的金属巨物，蜷缩成一团。
外壳由未知的黑色合金铸成，遍布着昆虫甲壳般的节理。
它的头部，环绕着一圈圈密集的复眼状传感器。
以及……那个布满数千颗合金獠牙的深渊巨口。
此刻，那巨口正无声旋转，每一颗牙齿都闪着寒光。
它的存在，让在场所有人的后脑勺都窜起凉气。
“这……这是什么？！”
约翰逊的声音劈了叉，尖锐得不似人声。
“机械蠕虫？这是战争机器！这是用来钻透城市地基的攻城武器！”
演播室的连线信号，适时切入现场大屏幕。
张教授端着他的青花瓷茶杯，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哎呀，大家不要大惊小怪嘛。”
张教授用扇子指了指屏幕上那个足以吞下一辆主战坦克的金属巨口，开始了他的科普。
“这是我们深海矿业公司，最新研发的仿生蟹爪式海底淤泥清理器，代号，地龙。”
“清、理、器？！”
约翰逊指着那狰狞的造物，冲着屏幕咆哮。
“谁家的吸尘器长这个样子？！那些牙是干什么的？！”
“海底环境复杂嘛，上校。”
张教授的脸上，是一种看待乡巴佬的关怀表情。
“陈年老淤泥板结硬化，非常坚固。不用这种高强度合金牙咬碎了，怎么吸得动？我们特意做成仿生形态，就是为了让海底的小鱼小虾觉得亲切，不至于惊扰它们嘛。”
神特么觉得亲切！
约翰逊觉得，大白鲨看见这玩意儿都得连夜做噩梦！
“那这些爪子呢！”
他转而指向地龙腹部那些密密麻麻的锋利巨爪，爪尖上还残留着刮擦岩石的崭新痕迹。
“这分明是用来撕裂潜艇装甲的！”
“那是抓地用的。”
陈默插了一句，语气就像在解释拖拉机为什么要装履带。
“海底洋流很大，不抓紧点，机器就被冲走了。这是基本工程学常识。”
约翰逊胸口起伏，被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两个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胡说八道！
这绝对是一头能在大海深处横行无忌，随意摧毁任何海底光缆和潜艇基地的恐怖兵器！
可他没有证据。
人家这就是一台机械，不是生物。
你还能怎么办？
“行……就算它是清理器。”
约翰逊咬着后槽牙。
“那它肚子里的东西呢？我们的监测显示，它的体内有极高的能量反应！你们是不是在用它开采违禁矿产？！”
陈默放下了保温杯，对着起重机操作员挥了挥手。
“卸第二批货。”
地龙被缓缓放下。
紧接着，几个贴着铅封条的特制集装箱，被吊了出来。
集装箱刚一落地，鹰酱随行技术人员手中的盖格计数器和能量探测仪，瞬间发出了濒死般的尖啸！
红色的警报灯连成一片刺眼的光幕。
“警报！警报！侦测到极高能级反应！”
技术人员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个数值……比武器级铀浓缩的读数高几百倍！这是核原料！他们在走私核武材料！”
约翰逊浑身一震，双眼爆发出精光。
这是实锤！
“抓住他们！”
约翰逊发出一声爆喝，周围几个鹰酱大兵立刻下意识地要往前冲。
“干什么？”
陈默眉头微皱，从工装口袋里，慢条斯理地取出一副薄如蝉翼的银色手套戴上。
他上前一步，伸手撕开了其中一个集装箱的封条。
“小心辐射！”
鹰酱的技术人员尖叫着抱头鼠窜，寻找掩体。
然而——
箱子打开。
没有致命的辐射光，只有一片梦幻般的紫红幽光，瞬间溢出，将整个码头笼罩。
箱内，堆满了拳头大小的不规则晶体。
在夕阳下，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晕，其内部，有点点星云般的光芒在缓缓流转。
所有警报，戛然而止。
能量探测仪的读数直接爆表，指针死死顶在最右边。
而辐射值探测器上的数字，却瞬间归于绝对的——零。
陈默戴着手套，随手拿起一块晶体，在手里掂了掂。
“这就是你们说的核武？”
他看向那些躲在掩体后的美国人，眼神里是一种纯粹的、不含杂质的关爱。
“这是我们在马里亚纳海沟捡到的石头。”
“我看它挺亮，晚上还能发光，就寻思着带回来，做点旅游纪念品。”
他晃了晃戴着手套的手，补充道。
“哦，这个？标准化操作流程。对待任何未知样品都得这样，哪怕它真就是一块石头。”
“专业，你懂吗？”
“纪……纪念品？！”
约翰逊从掩体后探出头，眼球布满血丝。
他死死盯着那块蕴含着恐怖能量的晶体，被陈默用指尖轻轻一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紫色残影，又稳稳落回掌心。
“对，深海特产，海渊夜光石。”
陈默一本正经。
“打算磨成珠子串手链，或者直接当小夜灯卖。怎么，上校想要？送你一块？”
“不过我得提醒你，这玩意儿硬度特别高，不太好加工。”
约翰逊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神特么夜光石！
那能量密度，一小块就足够一座百万人口的城市用上一年！
你拿来做小夜灯？
谁家的小夜灯能把人的眼睛直接晃瞎？！
“这不可能……这绝对是某种新型能源！”约翰逊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有证据吗？”
李局长此时腰杆挺得笔直，大步上前，直接挡在箱子前。
“这是我国深海渔业作业的合法副产品。如果贵方非要说它是能源，可以，请拿出它在元素周期表上的依据。”
“拿不出来，那它，就是石头。”
约翰逊张了张嘴，彻底失声。
元素周期表？
那上面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这完全超出了地球现有材料学的全部认知！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笑到癫狂。
“哈哈哈哈！神特么吸尘器！神特么夜光石！”
“陈总师：我捡块石头做手串，犯法吗？”
“鹰酱：那是改变世界的战略能源！陈默：不，这是义乌小商品批发市场的原材料。”
“看着鹰酱想抢又找不到半点理由的样子，我笑得在地上打滚！”
码头上，海风萧瑟。
约翰逊看着那条狰狞的“清理器”，又看了看那一箱箱足以颠覆世界的“石头”，最后，视线落在那艘武装到牙齿的“渔船”上。
无力感攥住了他的心脏。
打？你打不过。
骂？你骂不过。
讲道理？人家的道理比你还骚。
“收队！”
约翰逊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转身就走。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当场脑溢血。
陈默看着鹰酱代表团仓皇离去的背影，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转身，将手中的晶体，轻轻放回箱内，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李局，回头给局里兄弟们一人发一个，这玩意儿辟邪，还挺好看。”
他随口说道，仿佛那真是不值钱的石头。
李局长看着那箱足以改变世界能源格局的晶体，手掌还在轻微颤抖，他压低声音：
“陈总师，这……这真要做成纪念品啊？”
陈默摘下手套，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望向远处被晚霞染红的大海。
“纪念品，只是个由头。”
“有了这些，图纸上有些大家伙，终于可以动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