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禾最后那句话,像根细针,一下刺破了韩峰刻意端着的威压。
“影蚀”?中和剂?她竟然敢给那诡异的暗红能量命名,甚至还说找到了应对的法子?这怎么可能!连青羽门里擅长炼丹制药的长老,碰上这种新出现、性质不明的侵蚀能量,都还在慢慢摸索!
韩峰心里惊疑不定,脸上却半点不露。
他死死盯着林晓禾,仿佛要看穿她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呵,信口开河!”
他很快压下心头的震惊,重新摆出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区区一个凡俗女子,不通丹道,不懂药理,也敢妄谈‘中和剂’?怕是拿些草木灰烬胡乱搅和,糊弄那些无知村夫吧!”
他才不信林晓禾真能捣鼓出什么正经药剂。
她那套“观察记录”的把戏,或许在田间地头能糊弄人,但丹道可是夺天地造化、调和阴阳五行的精微大道。
这需要深厚的灵力修为,需要对药性的精准感知,更需要对丹火炉鼎的极致掌控。
岂是她这种只会摆弄数字图表的人能碰的?
一个恶毒的念头,突然在韩峰心里冒了出来。
既然她敢吹嘘自己有成果,那就用最正统、最无可辩驳的方式,彻底揭穿她的无知和狂妄!
“林晓禾,你既自诩有法子克制‘秽气’,又大言不惭说什么‘中和剂’,想必对丹医药理,也有不少‘独到见解’吧?”
韩峰的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嘲讽,“正好,本执事今天就考考你,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道’!”
他扫了一眼狼藉的院落,目光最后落在那些被封存的实验记录上,嘴角扯出一抹冷酷的弧度。
“限你一个时辰之内,炼制一炉‘清心散’。成色必须达到中品以上。若是成了,或许能证明你有几分歪才,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暂且留着等赌约验证也无妨。”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狠厉:
“若是炼不成,或者成色低劣……那就坐实了你欺世盗名、妖言惑众的罪名!不仅这医馆、实验田要立刻查封,所有相关的东西尽数销毁,你本人,也得跟我回青羽门,接受宗门的‘勘问’!”
清心散!
院子里但凡知道这丹药的人,不管是沈墨轩、老郎中,还是那几个略懂点药理的学徒,脸色全都变了。
这丹药算不上什么高深货色,只是低阶疗伤丹的一种。
它常用于稳定心神、缓解灵力躁动,还能辅助外伤愈合。
但这丹药的炼制却颇有讲究,对药材年份、火候掌控、灵力注入的时机,要求都不低。
它是许多丹道学徒的入门门槛,炼成不难,可想要炼出中品以上的成色,却需要扎实的基本功和一定的天赋。
最关键的是,林晓禾压根没接触过丹道!她连最基础的丹炉都没摸过!韩峰这分明是故意刁难,要把她逼到绝路!
“韩峰!你这是强人所难!”
沈墨轩怒声喝道,“林姑娘不是丹师,岂能拿丹师的标准来考核她?你要是真想比试,怎么不比她擅长的育种或者净化之法?”
“她擅长的?”
韩峰冷笑一声,“那些歪门邪道,也配登大雅之堂?丹医药理乃是万法根基之一,要是连最基础的清心散都炼不出来,她那些所谓的‘成果’,岂不成了空中楼阁,纯粹是笑话一场?沈道友这么护着她,莫非……是早就知道她根本不行?”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直刺林晓禾:“怎么,不敢接?还是说,你自知要原形毕露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林晓禾身上。
林晓叶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快掐进掌心。
阿木几人满脸焦急,老郎中连连摇头叹气。
沈墨轩攥紧了剑柄,眼中寒光闪烁,显然在强压着怒火。
林晓禾却沉默着,大脑在飞速运转。
清心散?丹方她没有。丹炉她没有。
控火的法诀,她更没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紧迫得让人窒息。
但……她抬起头,看向韩峰:“韩执事,炼丹需要丹方、药材、丹炉,还有地火或者灵火。我这里一样都没有。况且,我从来没炼过丹。”
“丹方?”韩峰像是早等着她这句话,从袖筒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黄纸,随手一抛。
黄纸轻飘飘落在林晓禾脚边,“这是通用的清心散丹方,药材我也给你备好了。”
他一挥手,身后的随从立刻捧上一个托盘,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七八样处理好的药材,正是炼制清心散的必需品。
“至于丹炉和火……”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指向院子角落那个平时用来熬大锅草药、黑乎乎油腻腻的厚壁陶罐,“你不是最擅长‘因陋就简、就地取材’吗?想必用这个‘炉’,再用凡火炼制,也难不倒你吧?毕竟,真正的丹师,看重的是对药性的理解和对天地灵机的把握,可不是什么外物,对吧?”
用熬草药的破陶罐和柴火,去炼制需要精密控火的清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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