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的废弃钢厂在正午的阳光下透着一股死寂。生锈的钢铁架歪歪扭扭地矗立着,像一具具风干的骨架,风吹过空旷的厂房,发出呜咽般的嘶吼,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我和陈峰带着五名精锐队员,提前半小时抵达了这里,队员们迅速分散到钢厂各个角落布防,无人机在空中盘旋,将实时画面传回指挥中心,火狐狸的声音通过微型通讯器清晰传来:“苏队,钢厂周边三公里内无异常热源,监控未发现可疑车辆和人员,但厂房内部结构复杂,承重墙多处破损,注意规避风险。”
“收到。”我握紧手中的战术手电,目光扫过布满灰尘的地面。这里到处都是废弃的机床和钢筋,堆积的废料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很容易藏人。“陈峰,带两人守住东门和北门,其余人跟我潜入主厂房,保持通讯畅通,一旦发现异常,立即示警。”
“明白!”陈峰眼神锐利,挥手示意队员行动。我们踩着碎石路,小心翼翼地走进主厂房,阳光透过破损的屋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混合气味,呛得人有些不适。厂房正中央,一根巨大的钢管立在那里,上面用红漆画着那个熟悉的扭曲“判”字,与博物馆、古墓中的符号如出一辙。
“苏然,你倒是比我预想的更勇敢。”冰冷的声音从厂房二楼传来,带着一丝戏谑。我猛地抬头,只见“判官”依旧戴着银色面具,站在栏杆边,身后跟着四名黑衣保镖,每个人都手持冲锋枪,枪口隐隐对准我们。“没想到你真的敢带‘镇岳’剑的线索来,看来你对你父亲的‘真相’,确实很执着。”
“少废话。”我冷声回应,手悄悄按在腰间的配枪上,“把话说清楚,我父亲到底是不是卧底?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判官”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型U盘,晃了晃:“想知道真相?先把线索交出来。我已经破解了一部分古墓图案,但还差最后关键的一段,而那段线索,就在你手上的笔记本里,对吧?”
我心中一凛,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摸清了我们的进度。父亲的笔记本里确实有几页涂鸦,火狐狸翻译出的“日月同辉,山河为证”只是开头,后面还有更复杂的图案尚未破解。“我凭什么相信你会信守承诺?”我盯着他,“上次你拿了一张不知真假的照片就想骗我,这次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
“证据?”“判官”嗤笑一声,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厂房一侧的墙壁突然亮起一块投影幕布,上面开始播放一段模糊的视频。视频画面晃动得厉害,显然是用微型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中,几名穿着黑鸦组织制服的人正在古墓中搬运东西,而为首的那人,身形和侧脸竟然与我父亲一模一样!
“这是当年‘利剑行动’时,我们在古墓里拍下的视频。”“判官”的声音带着恶意,“你父亲不仅和我们合作,还亲手打开了古墓的主墓室,只是他没想到,主墓室里的‘镇墓之宝’根本不是什么宝藏,而是一份足以颠覆整个城市的秘密文件。他见财起意的心思落了空,才想背叛我们,把文件交给警方邀功。”
“不可能!”我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这段视频是伪造的!我父亲绝不会这么做!”
“伪造?”“判官”突然提高音量,“你可以去问火狐狸,这段视频的原始数据没有任何篡改痕迹,拍摄时间就是‘利剑行动’当天!而且,你父亲遗物中的那枚徽章,不仅仅是黑鸦组织的内部标识,还是打开主墓室的钥匙之一,你以为他为什么会一直带在身上?”
就在这时,火狐狸的声音急促地传来:“苏队,视频数据确实没有篡改痕迹,但拍摄角度很奇怪,像是故意只拍侧脸,而且……我查到当年‘利剑行动’的卧底‘孤狼’,联络暗号就是‘镇岳出鞘’,和青铜剑的名字高度相关!”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视频、徽章、暗号,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令人绝望的结论,但我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个从小教导我要坚守正义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份秘密文件是什么?你偷走‘镇岳’剑,就是为了找到它?”
“聪明。”“判官”拍了拍手,“那份文件记录了唐代以来,控制这座城市地下秩序的秘密通道和人脉网络,谁拿到它,谁就能掌控整个城市的地下世界。当年你父亲背叛我们后,把文件藏在了某个地方,只留下了与‘镇岳’剑相关的线索。我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直到你出现,破解了古墓图案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阴狠:“现在,把笔记本给我,我就告诉你文件的大致藏匿地点,顺便让你看看你父亲当年背叛我们的完整证据。否则,不仅你今天走不出这座钢厂,我还会把视频和照片公之于众,让你父亲彻底身败名裂,让你一辈子活在叛徒儿子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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