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礼堂的穹顶还沾着未干的油漆,三十七个孩子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整齐的回声。我摸着警徽上补全的缺口,突然听见火狐狸喉咙里发出呼噜声——这畜生只有在察觉危险时才会这样。
“苏然教官。”队列末尾的孩子突然出列,左眉骨那道刚褪去的浅疤在顶灯下发白,“后山训练场的靶子,凌晨三点自己转了方向。”他摊开手心,半截生锈的弹壳躺在掌心,刻着的“7”字被齿痕啃得模糊。
火狐狸突然窜向礼堂侧门,红毛扫过走廊的荣誉墙时,玻璃相框里的警校毕业生照片突然泛起黑雾。我盯着照片里父亲的笑脸,发现他左胸的校徽正在渗血,和警徽缺口处的红宝石颜色如出一辙。
“影子,带孩子们回宿舍。”我抽出腰间的剑,剑柄的龙纹突然发烫,“小影,跟我去后山。”火狐狸在楼梯转角停下,对着通风口狂吠,金属网格上缠着的红绳正在燃烧,灰烬飘落在地,组成蛇堂分部的全球分布图。
训练场的探照灯忽明忽灭,百米外的移动靶正在顺时针转动,转速恰好是每秒七圈。我踹开器材室的门,看见三十七个青铜蛇牌嵌在墙里,编号“”到“”的位置渗出黑血,在地面汇成个倒立的五角星。
“它们在召唤本体。”小影突然按住心口的莲花胎记,那处皮肤正在发烫,“就像北极矿脉召唤龙形玉佩时一样。”火狐狸突然扑向靶场中央的旗杆,旗杆底部的泥土里插着把匕首,刀柄缠着的红绳上拴着块玉佩——和医院暗格里的婴儿服上绣的龙形图案完全相同。
匕首拔起的瞬间,整座山突然震颤。我借着探照灯的光看见,训练场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每个交叉点都嵌着枚弹壳,刻着的名字缩写里,有陈叔的,有苏沐的,还有些我从未见过的代号。
“是蛇堂的休眠据点。”影子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孩子们的宿舍楼道里,突然出现了蛇形纹身,和青铜蛇牌上没翅膀的图案一样。”火狐狸突然对着天空狂吠,我抬头看见北极星的方向,红光正在变亮,像有人在矿脉顶端点燃了烽火。
器材室的储物柜突然自动弹开,里面挂着三十七个黑色风衣,左胸的蛇形徽章闪着绿光。我翻到最深处那件时,火狐狸突然咬住我的裤脚——风衣内衬绣着父亲的笔迹:“替身觉醒时,本体的恶念会具象化。”
“苏然!”小影突然拽住我的胳膊,他指着靶场西侧的围墙,三十七个黑影正攀着铁丝网往上爬,左眉骨都有道新鲜的疤痕,“他们的眼睛……”我举起望远镜,那些黑影的瞳孔是竖瞳,和蛇坛里的青铜蛇眼完全相同。
火狐狸突然窜过铁丝网,红毛在黑影中炸开团火光。我跟着翻过去时,正看见它咬住个黑影的手腕,那截皮肤下浮出蛇形纹身,翅膀的纹路正在重新显现。黑影的脸在月光下逐渐清晰——是三个月前在无名岛举莲花灯的孩子,左眉骨的疤痕深如刀刻。
“我们忘不掉。”黑影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他扯开衣领,心口的莲花胎记变成了黑色,“本体的记忆里,除了善良还有仇恨。”火狐狸突然对着他的眉心狂吠,那里正渗出金色液体,和苏明蛇牌上的完全相同。
我挥剑斩断他手腕的纹身时,整座山突然亮起绿光。三十七个黑影同时扯开风衣,背后的蛇形图案正在张开翅膀,翅膀上的鳞片是由无数个“7”字组成的。小影突然喊道:“看他们的脚!”那些黑影踩过的地面,正在长出黑色的莲花,花瓣边缘泛着红光。
“是蛇堂的血祭阵法。”影子的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孩子们的宿舍开始震动,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了蛇形符咒。”火狐狸突然叼来我的玉佩,龙形浮雕的眼睛正在闪烁,频率和黑影背后的翅膀振动完全一致。
当玉佩贴上最近那个黑影的眉心时,他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黑色莲花瞬间枯萎,露出底下埋着的东西——三十七个微型蛇坛,坛口刻着的编号和青铜蛇牌完全对应。我劈开最中间的坛子时,里面滚出块警徽碎片,缺口形状正好能拼进父亲的警徽。
“他们把本体的恶念封在了坛子里。”小影的胎记突然亮起红光,“就像我们曾经被封在克隆舱里一样。”火狐狸突然对着山坳狂吠,我顺着它的视线望去,三十七个绿色光点正在往市区移动,和海图上北纬30度7分扩散的光点轨迹完全相同。
回到宿舍区时,走廊的天花板正在渗黑血。影子正用红绳把孩子们围在中间,那些红绳和蛇坛入口的同款,接触到黑血就冒出白烟。最年幼的孩子突然指着窗户,玻璃上的雾气里浮现出字:“307号,该还债了。”
“是父亲的警号。”我摸着警徽上补全的缺口,突然明白那块碎片的来历,“蛇堂把每个据点的恶念,都和父亲的编号绑定了。”火狐狸突然跳上窗台,对着玻璃狂吠,雾气里的字开始扭曲,化作三十七条蛇,顺着窗缝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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