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玉门关时,火狐狸突然从昏睡中惊醒。它金瞳里映出的关城轮廓,竟被层淡紫色的雾气笼罩——守城士兵的铠甲上,都别着朵干枯的黑莲,花瓣纹路与黑鳞卫的蛇形胎记隐隐相合。
“是‘蚀心雾’。”洛璃将水纹镜悬在车窗前,镜面凝结的雾气里浮出细小的黑虫,“是用烛龙心的戾气和西域毒草炼制的,能让人神智昏沉,沦为傀儡。”她指尖划过镜中士兵的脸,那些人的瞳孔都泛着与沙蛇相似的金属光泽。
不良帅突然扯下玄龙令上的穗子,穗线里藏着的细针泛着银光:“李玄留下的‘破妄针’,能暂时护住心脉。”他将银针分发给我们,“关城守将是莲心卫旧部,现在看……”话音未落,城门突然洞开,列队迎接的士兵里,为首那人身后的披风下摆,露出半截莲心卫的令牌。
“是周将军!”赵珩按住我拔刀的手,“他父亲曾和我父亲共守雁门关。”周将军的笑容在雾中显得僵硬,腰间的佩剑穗子却在微微颤动——那是莲心卫特有的暗号,三短两长代表“城中有诈,速走密道”。
火狐狸突然窜到周将军脚边,用爪子扒他的靴底。靴筒里掉出的羊皮纸在雾中迅速展开,上面的墨迹还未干透:“黑鳞卫替身已入太极宫,守心卫在东宫地砖下藏了逆鳞图谱,需苏然姑娘的血才能显形。”羊皮纸的边缘,还沾着与焚龙谷同款的硫磺粉末。
“替身?”不良帅的玄龙令突然发烫,“难道……”他话没说完,关城上空突然响起钟鸣,周将军的脸色瞬间煞白:“是黑鳞卫的‘催命钟’!他们发现了!”他猛地推开我们,拔剑冲向列队的士兵,“从西瓮城的排水道走!我儿子在那等你们!”
士兵们的瞳孔在钟鸣中变成纯黑,拔刀的动作整齐得像提线木偶。周将军的长枪在雾中划出残影,却被身后突然刺来的短刀穿透胸膛——捅刀的亲兵耳后,露出蛇形胎记的一角。周将军倒在地上时,仍死死攥着那枚莲心卫令牌,令牌背面的莲花纹正在雾中发光。
“跟我来!”火狐狸突然咬住我的衣袖,往关城西侧窜去。西瓮城的排水道口藏在座破败的箭楼后,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举着油灯等在那里,腰间挂着与周将军同款的令牌。“我是周砚!”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爹说你们要找的密道,在太极宫的九龙壁后!”
排水道里弥漫着铁锈味。周砚用油灯照亮岩壁上的刻痕:“这是守心卫画的宫城布防图,黑鳞卫的替身扮成了掌印太监,昨天已经把三位皇子挪去了冷宫。”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块沾着血的龙纹玉佩,“这是当今圣上偷偷交给我爹的,说能证明皇子身份。”
火狐狸的魂火突然在玉佩上炸开,玉佩表面浮现的龙纹竟与我掌心的逆鳞产生共鸣。洛璃的水纹镜及时接住四散的火光,镜面映出的影像让我们心头一沉:太极宫的丹陛之下,数百个黑鳞卫正在挖掘地砖,他们手中的工具泛着与镇龙钉相似的寒光,显然是用同种材质打造的。
“他们在找龙脉枢纽。”不良帅指尖点向镜中闪烁的光点,“李玄当年用九条金龙的龙气锁住长安龙脉,枢纽就在九龙壁正下方。”他突然按住震动的玄龙令,“令牌在指引方向,离枢纽越近震得越厉害。”
排水道尽头的出口藏在座废弃的民宅里。推开暗门的刹那,长安的晨雾扑面而来——朱雀大街上的商铺都挂着黑莲灯笼,巡逻的金吾卫腰间,竟系着黑鳞卫的蛇纹腰牌。火狐狸突然窜上房梁,对着东宫的方向轻啸,那里的琉璃瓦在雾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先去东宫。”赵珩将周砚护在身后,软剑在袖中蓄势待发,“按周将军的消息,守心卫该在那留了线索。”我们穿过几条僻静的胡同时,撞见个挑着菜担的老妪,她递来的萝卜里藏着张纸条:“冷宫水井有暗道,通向守心卫密牢。”纸条的笔迹,与千佛洞死去的莲心卫如出一辙。
东宫的朱漆大门虚掩着。庭院里的石榴树开满红花,花瓣落在地上竟化作细小的黑虫——与洛璃镜中所见的蚀心雾同源。火狐狸用魂火在前面开路,虫群遇火便化作灰烬,露出通往内殿的石阶。石阶上的血迹还未干涸,隐约能看出是拖拽重物的痕迹。
内殿的地砖上刻着巨大的莲花阵。赵珩割破手掌按在阵眼,浮出的凹槽恰好能放下那枚拼合的莲花玉佩。玉佩嵌入的刹那,整座宫殿开始震动,西侧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藏在后面的密室——密室的石壁上,刻着完整的《逆鳞图谱》,图谱下方的石台上,放着个缠着锁链的青铜匣。
“是守心卫的‘镇脉匣’。”不良帅用玄龙令解开锁链,匣子里的羊皮卷展开时,火狐狸突然炸起毛。卷上的龙脉图比焚龙谷所见更详细,标注着长安地下的九条龙气走向,而每条龙气的终点,都指向太极宫的龙椅。
“李玄把烛龙之力分藏在九条龙脉里。”赵珩的指尖划过图上的红点,“黑鳞卫想挖开枢纽,让九条龙气同时爆发,到时候整个长安都会被烛龙之力吞噬。”他突然指向图角落的小字,“这里说,要压制龙气,需要逆鳞者坐在龙椅上,用莲心印催动锁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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