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船队在血月下铺开时,我突然想起火狐曾说过的话——无妄海的潮汐会随着暗裔的力量涨落。此刻脚下的礁石正在缓慢下沉,墨色海水已经漫过脚踝,带着刺骨的寒意往骨头缝里钻。
“得找艘能用的船。”白发修士用青云剑指着左前方一艘半沉的三桅帆船,船帆虽然破烂,但桅杆还保持完整,“那是‘镇海号’,三百年前朝廷派来镇压海寇的战船,据说船底镶着镇魂铁。”
我们踩着不断上浮的碎船板跳上镇海号,刚站稳脚跟,火狐突然炸起九尾的绒毛:“船底有东西!”赤色狐狸化作流光窜进船舱,片刻后传来它尖锐的嘶鸣。我和圣女追进去时,正看见数十只半人半鱼的怪物围着它撕咬,这些东西长着鲨鱼的利齿和章鱼的触手,鳞片在月光下泛着青黑色的光。
“是‘海煞’,被暗裔怨念污染的渔民所化。”圣女的冰锥穿透三只海煞的胸膛,却见那些伤口瞬间被黑色粘液填满,“打它们的眼睛!那里是怨气凝聚点!”
我挥刀斩断缠向火狐的触手,时空之刃的金光在狭窄的船舱里格外刺眼。海煞的惨叫声中,我注意到它们的眼球里都包裹着细小的黑色晶体,像是缩小版的影君暗核。火狐趁机用尾巴扫过一只海煞的面门,那怪物的眼球突然爆裂,黑色汁液溅在木板上,竟烧出一个个小洞。
“这些晶体在吸收血月之力。”白发修士的青云剑挑飞最后一只海煞,剑尖挑起的黑色晶体在月光下微微跳动,“骨君在利用它们强化战船。”
我们合力将镇海号的积水排干时,远处的黑色船队已经展开阵型。最前方的旗舰比幽冥龙船还要庞大,船帆上绣着九头蛇缠绕骷髅的图案,桅杆顶端挂着的血色灯笼里,隐约能看见跳动的人脸——那是用活人炼制的“引魂灯”。
“是暗裔的‘幽冥主舰’。”圣女抚摸着船舷上刻着的符文,这些与凤族古籍记载的镇邪符有几分相似,“三百年前那场海战,先祖就是驾驶这艘船撞沉了主舰,没想到它们又修复好了。”
火狐突然跳进了望塔,九尾指向主舰甲板:“骨君在那里!还有个戴王冠的影子!”
我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主舰中央的高台上,骨君正单膝跪在一道黑袍身影面前。那身影戴着暗金色的王冠,周身环绕的黑雾比怨君浓郁百倍,偶尔散开的缝隙里,能看见闪烁着红光的鳞片——是暗裔首领!
“终于舍得露面了。”我将龙丹残片嵌进镇海号的船舵,暖光顺着木质纹路蔓延,整艘船突然轻微震动,船底的镇魂铁发出嗡鸣,“老修士,能借你的阵旗用用吗?”
白发修士会心一笑,十二面困魔阵旗突然插进镇海号的甲板。随着他的法诀催动,旗面的星宿图案与船舷符文产生共鸣,金光在船周围形成护罩。当第一波暗裔箭雨射来时,箭簇在光罩上纷纷化为齑粉。
“这船的灵智还在。”圣女的冰凤灵体展开时,镇海号的帆布突然自动升起,“它在认主!”
我们驾驶镇海号冲向黑色船队时,主舰上突然射出数十道锁链。这些镶嵌着头骨的铁链在空中自动弯曲,如同巨蟒般缠向我们的桅杆。圣女急忙催动冰魄诀,锁链接触到冰墙的瞬间却开始腐蚀,无数细小的骨虫从链环中钻出,啃噬着冰层。
“是尸君的‘骨噬虫’。”我想起溶洞里那些灼烧皮肤的黑液,“用火攻!”
火狐喷出的赤色火焰在锁链上腾起,骨虫发出刺耳的尖叫。但这些虫子被烧死一批又来一批,很快就在冰墙上啃出缺口。主舰上传来骨君的笑声:“苏然,尝尝被万虫分食的滋味!”
就在这时,镇海号的船首突然亮起金光。三百年前那位船长的残念化作虚影,手持长剑指向主舰:“犯我海域者,死!”随着他的怒吼,船首雕像突然射出一道光柱,正击中主舰的船帆,那些引魂灯瞬间熄灭大半。
“是先祖的战魂!”圣女的冰凤灵体与虚影产生共鸣,冰龙与光柱合二为一,硬生生将缠在桅杆上的锁链冻成冰块,“苏然,用时空之刃斩断它们!”
我踩着冰锥跃到桅杆顶端,刀身灌注饕餮血脉。当金光与冰龙之力融合时,斩出的刀气在空中化作金色长龙,锁链断裂的瞬间,无数骨虫坠落海中,激起大片黑色浪花。
镇海号穿过暗裔船队的间隙时,我注意到每艘战船的甲板上都站着相同的黑袍人。这些人动作整齐划一,拔出的弯刀上都流淌着暗影之力——是影君的影子军团!
“怨君果然没死。”火狐的尾巴卷着一块黑色鳞片,这是刚才海战中从暗裔士兵身上刮下来的,“他在帮骨君量产影子战士。”
主舰突然射出一道紫黑色光柱,镇海号的护罩顿时出现裂纹。那位戴王冠的暗裔首领缓缓抬头,黑雾中伸出的手握住了主舰中央的巨炮炮管。当他松开手时,炮口凝聚的能量球里,竟能看见无数扭曲的灵魂。
“是‘万魂炮’!”白发修士的困魔阵旗突然爆发出强光,十二道金光组成星图,“快把龙丹之力注入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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