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陆一回头,发现两侧涌来黑压压的人群,转眼间便将他们团团围住。
骆天虹再次拔出八面汉剑,傻强也随手抄起地上的水果刀,摆出架势。
这些大圈仔是收到风声赶来支援的。
见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同伴,他们个个怒火中烧。
“东哥,只要你发话,我们立刻动手!”
“东哥, ** 他们!”
在嘈杂的怒吼声中,**猛地抬起右臂。
喧嚣骤然平息。
**从**里缓步走出,盯着徐陆道:
“谈也行,但我先说明——我们只认钱。”
徐陆从容一笑:“行,那就谈呗。谈不拢再打,反正这儿是你的地盘。”
**沉吟片刻,吐出一个字:
“请!”
徐陆轻哼一声,大步踏入**。
骆天虹等人紧随其后。
刚一进去,**内部立刻清场。
增援的大圈仔们迅速将徐陆七人围在 ** 。
徐陆随手拖了张椅子坐下,挑眉道:
“**,这阵仗是给我下马威?谈个事要这么多人?”
**拽过一张海绵外翻的破椅子,坐下后摆手:
“放心,没我点头他们不会动你。再说了,我要谈的事不怕他们听见——让他们知道更好。”
“都是兄弟,没什么好瞒的。”
徐陆笑了:“你这老大当得挺有意思。”
“直说吧,怎么谈?”**问道。
这时,徐陆瞥见断水流大师兄也凑了过来。
他抬手指向对方:“你是不是叫戚京生?”
“燕京人,燕京生的。”
断水流大师兄瞳孔一震,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
徐陆暗自思忖:电影里早见识过,自然清楚得很。
然而开口却是另一番话:“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总之你们仨的名字我早有耳闻……”
“他叫**,你叫戚京生,还有个没起床的吧,叫郭学军。”
**一脸茫然。
昨天徐陆直呼他姓名时,他就百思不得其解,想破头也不明白自己和这位洪兴龙头有何交集。
索性不再纠结,知道就知道吧。
“带钱了吗?我们只认现金。”**直接问道。
“没带。我倒想问问,雷功给你们开了多少?”徐陆反问。
话音刚落,他随手抛了根古巴雪茄给**。
**接过嗅了嗅,没 ** ,答道:“两百万新台币。”
新台币?
徐陆扯了扯嘴角。眼下这玩意不值钱,四块才抵一港币。
“雷功为入股我们洪兴的**,开价可是一千万美金。”徐陆弹了弹雪茄灰。
一千万美金!
**耳边仿佛炸开锅。在内地时他们或许不懂美金的分量,但混迹**这些时日,早摸清了硬通货的价值。
两百万新台币折五十万港币,按八比一的汇率——雷功给的连七万美金都不到。
七万对一千万?
**突然冷笑:“他的买卖与我们何干?我们不过挣份卖命钱。”
“咔嗒”一声,徐陆点燃雪茄,烟气直指**面门:“我清楚你们的老底,更知道你们怎么成了大圈仔。”
“呵……”
**嗤笑一声。
他根本不信徐陆能猜透他们在内地的真实底细,更别提清楚他们在香江的遭遇。
望着**脸上讥讽的笑意,徐陆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们在香江是给程警司办事,因为当初你们失手**了一个**,没错吧?
轰!
**、戚京生、郭学军瞬间僵在原地,满脸震惊。
徐陆继续施压:
“就算回内地,你们也干不了老本行,这一点你们心知肚明……”
“再说,你们现在混得也不怎么样。”
咳咳——
**轻咳两声,没接话。
“你们什么都干,**、看场子、替人平事,连装修都接……”
“可日子还是紧巴巴的,这些从老家带出来的兄弟,钱寄回去了吗?”
“家里该盖房了吧?起码得盖个平房,土坯屋怎么住人?”
傻强听得云里雾里,蹭到骆天虹边上嘀咕:“天虹哥,陆哥在说啥?我咋听不明白?”
“别问,仔细听着。”骆天虹低声应道。
那群大圈仔听到徐陆唠起家常,莫名觉得亲近,火气也消了几分。
有人琢磨:这年轻人难不成也是内地来的?
不对,他可是洪兴坐馆……
**同样想到了这点。
他点燃徐陆给的古巴雪茄,吸了一口,抬眼问道:“徐陆,你老家哪儿?”
徐陆笑笑:“燕京。”
**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哟,这么巧?你也是燕京人?”
他笃定徐陆在撒谎——那口普通话半点京片子味儿都没有。
骆天虹心里猛地一坠:糟了。
傻强后背发凉:这下完犊子……
“陆哥你明明是九龙城寨的,怎么又自称燕京人?你不是地道的香江仔吗?怎么成了北边来的?”
徐陆神色淡然,操着一口地道京腔:
“没想到咱们是老乡。”
怎么可能?
听见徐陆纯正的北京口音,**当场怔住。
“徐陆,那你说是北京哪片的?”
“我住**那块儿。”
徐陆不紧不慢地回答。
“什么**?”
**嗤笑一声,突然发问:
“那你讲讲,老莫家的水煮鱼卖多少钱?”
骆天虹立即朝傻强使了个眼色,示意准备动手。
不料徐陆从容点头:
“**,别诈我,老莫根本不卖水煮鱼!”
此言一出,**和戚京生同时变色。
他俩都是北京土着。
戚京生脱口而出:“东哥,他真是北京人...”
**抬手制止,继续追问:
“那你说说,老莫为啥不做这道菜?”
“有次招待贵客把菜做砸了,客人吃出抹布丝儿......”
戚京生和**顿时坐不住了。
一个北京老炮儿怎会漂到香江?
还当上洪兴坐馆,年纪轻轻?
这也太邪性了!
此刻**终于信了。
那片胡同他最熟,当年就是他的地盘。
他缓缓点头:
“没跑儿,你是北京老炮儿。”
“**,要不是知道你是北京人,我犯得着来找你?”徐陆含笑反问。
“行,既然是老乡,那你说说看,打算怎么谈?”
周围紧绷的氛围逐渐松弛下来,那些大圈仔也放下了手中的刀棍。
徐陆吐出一口烟圈,夹着雪茄缓缓说道:
“我就直说了,你们虽然敢打敢拼,但干的都是边角料的活,挣的是小钱。”
“那你有什么门路,能让我们赚大钱?” ** 反问道。
“你告诉我, ** 什么最来钱?赌!”徐陆提高声调,“说白了,你们就是捧着金饭碗要饭!”
这番话让那些大圈仔纷纷点头。 ** 其他社团都混得风生水起,唯独他们发不了财。
“给别人打工就只能挣点零头,想赚大钱,就得自己当老板!”徐陆站起身,毫不客气地指着他们。
** 皱了皱眉正要反驳,徐陆一挥手打断他,拍着桌子道:
“明说了吧,只要跟我们合作打下的场子,分你们一成干股,你们就是老板了。”
这话一出,底下的小弟们眼睛都亮了。但 ** 依然冷静:“洪兴在 ** 有根基我清楚,可你们现在被三联帮和其他社团围攻,怎么打?”
徐陆冷笑一声,弹飞手里的雪茄:“怎么,你觉得洪兴没这个实力?”
“徐陆,我不是瞧不起洪兴。但你们总不能把所有人马都调过来, ** 还有雷功和其他大社团……”
徐陆直接打断:“别的社团不用你操心,雷功交给我。我只要你们按兵不动,两天之内解决他们。”
“两天?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 一脸难以置信。
“就两天!”徐陆斩钉截铁。
** 死死盯着他:“你确定?”
“听着,要是把洪兴的人带过来,鬼佬肯定会插手,**王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我的事,你们只需要按兵不动。”徐陆斩钉截铁地说道。
听到这话,**沉默下来,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徐陆并不催促,只是慢悠悠地点燃另一支雪茄,静静地抽着。
其他人也都沉默,等待**的答复。
房间里安静得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过了片刻,**缓缓起身,低沉地说道:“好,我就等你两天,就这么定了。”
徐陆也站了起来,伸出右手。**稍稍迟疑,还是伸手与他相握。
徐陆握紧他的手,一字一句道:“两天之内,无论谁找你,你都别动。如果你去了,我不会对付其他社团,只会对付你。”
随后,他压低声音,在**耳边说道:“而且,我会把你们三个的事捅到内地的相关部门!”
这句话让**猛地一震,心跳骤然加速。
他知道后果有多严重——那样的话,他们将永远无法再回内地。
他点了点头,道:“行,一言为定。”
徐陆带着六个人离开棚户区,上了一辆面包车。
这辆车是洪兴在**这边经常使用的。
骆天虹负责开车,徐陆坐在后排。
透过车窗望去,**的夜色璀璨夺目。
对岸望去,这里就是灯红酒绿的世界。
骆天虹一边开车一边问:“陆哥,要是**反悔怎么办?”
“放心,他不敢。”徐陆语气笃定。
骆天虹仍有些不解,但他知道,徐陆已经给了他们一条发财的路——成为**的小股东,这样的 ** 没人能拒绝。
无需花费分文就能拿到一成干股,这样的好处自然比雷功的两百万更有吸引力。
傻强的注意力却放在另一件事上。
他疑惑地问徐陆:“陆哥,你什么时候成燕京人了?还说什么**?我都糊涂了。”
徐陆笑了笑,随口答道:“去年去燕京玩了一圈,顺手糊弄他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