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黄昏,驿馆内烛火初上。
门外忽然传来轻细的叩门声。
“曹公子,温侯府送来的,貂蝉夫人亲手备的谢礼,还附了张字条。”
字条以绢布写成,墨迹清雅秀丽:“前蒙厚赠,玉簪华美,更感公子‘清绝独立’之誉,妾身愧不敢当。近日偶得古曲残谱,抚琴试弦时,总觉宫商暗哑,欠了几分意境。素闻公子深谙音律,心下仰慕。若蒙不弃,敢请戌时于城外桃院一叙。 ——貂蝉 谨上”
曹昂执绢细读,心头一喜。
这么快便有了回音?
他脑中不由浮现宴席上自己那番表现:从容应对,言谈得体,看舞时专注而不失礼数,维护邹缘时不卑不亢……
他忍不住唇角微扬。
这精心包装的‘忧郁贵公子兼文艺知音’人设居然这么立竿见影?可以啊曹子修!
貂蝉的邀约却并未设在吕布府中,而是选在城外一处幽静小院,还特意注明“院内有三株老桃树,很好认”。
“啧,这是要私下相会的节奏?”
曹昂特意换了身月白锦袍,腰间系着双鱼玉佩,墨发以玉冠束得一丝不苟。
毕竟是去见那位号称“闭月”的绝世美人。
出门前,邹缘双手捧着一只粗瓷碗从里间走出。
“天凉,先把这个喝了。”
她将碗递到他面前,“暖肚子的,免得一会儿饮酒伤了肠胃。”
曹昂接过碗仰头便灌。
微苦的汤药滑过喉咙,落入胃中化作一团暖意,他咂了咂嘴:“果然暖胃,还是我家小哭包最贴心!”
说罢抓过她的手亲了一口,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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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曹昂准时寻至那处僻静桃林小院。
竹篱疏落,门扉虚掩。
他推门而入的刹那,一股幽兰混合着女子脂粉的甜香悄然袭来,沁入心脾,令人心神摇曳。
院内,月华如水银泻地,悄然漫过青石小径,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清辉。
柔光中央,貂蝉正在月下独坐。
她仿佛月夜凝成的精魄,一身浅粉罗裙被月光洗得近乎素白。
云鬓松绾,仅斜插一枚素银簪子,几缕墨色青丝不受拘束地垂落颈侧,在颊边微微拂动。
听得脚步声,她缓缓抬眸,眼尾微弯,眸中流转着似有若无的媚意,既清且妖。
“曹公子倒是准时。”
她轻声开口,声音不像宴席上的清泠,反而带了一丝慵懒,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曹昂一时竟忘了呼吸。
【能不能有点出息,真丢男人的脸。】系统音响起,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要你管。”曹昂强行拉回险些出窍的灵魂。
“夫人等候多时了?”曹昂上前,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她领口。
罗裙领口微低,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
他心里暗叹:这纯天然的美貌,比短视频里开十级美颜的网红强十倍百倍不止,古代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不多时,刚温好酒。”貂蝉侧身引他入内,裙摆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小腿,柔软如云。
曹昂心头荡漾。
如此极品,若不把握机会,岂不辜负了这天赐良机?
院内石桌上置着一架楠木琴,旁设两只描金酒杯,杯沿还沾着些许胭脂色,似是她方才试酒所留。
“公子请坐,容妾身将琴取来,此琴乃妾身从娘家带来,音色比府中的更佳。”
曹昂才落座,便见貂蝉抱着琴走来。
罗裙顺势滑落少许,露出一小截后腰,肌肤白皙耀眼。
他急忙移开视线,假意观赏桃树,心中却蹦出“蚂蚁腰”三字:
“这腰也太绝了,若是揽入怀中……”
“公子在看什么?”貂蝉轻笑一声,放好琴,顺势坐在他身旁,香肩几乎与他相贴。
她执壶斟酒,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
“此酒是妾身之前所酿桃花酿,添了冰糖,公子尝尝?”
玛瑙杯递至面前,曹昂接过,见她指甲修剪得圆润粉嫩,轻轻搭在杯沿。
他仰头饮了一口,酒暖入心,正欲赞“好酒”,
却听貂蝉柔声道:“公子觉得……此处如何?”
“甚好,清静雅致,远胜温侯府。”
曹昂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她脸上。
灯火映照着她的睫毛,投下浅浅阴影,唇瓣被酒液浸得嫣红,似熟透的樱桃。
“只是夫人胆识过人,不怕被温侯知晓?”
貂蝉低笑,声软如棉。
“温侯近日忙于与公台议事,无暇顾及妾身,况且……”
她向他凑近几分,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拂过他耳畔,
“妾只想寻个能安心说话的人,公子既懂音律,妾新练了支《凤求凰》,只敢在此弹与公子听。”
曹昂内心狂喜:“《凤求凰》?这简直是明示啊!大事可成矣。”
他正欲接话,貂蝉已抬手拨动琴弦。
初时琴音轻柔,似桃花落水,渐渐缠绵悱恻,竟透出“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意境。
曹昂听得入神。
忽觉肩头一沉,貂蝉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柔荑轻搭他的肩,罗裙下摆拂过他的膝头。
“公子细听这一段,”她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是否像极了……有人愿将真心掏予你看?”
曹昂浑身一热,正欲反手将她揽入怀中。
却觉貂蝉的手顺势下滑,指尖掠过他腰间的双鱼佩。
不对!这触感不对!非玉的温润,而是金属的冰凉!
“夫人这是……”他刚要回头,貂蝉骤然发力,欲将他推向身后的桃树!
曹昂本能侧身闪避,只听“咔嗒”轻响,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疾射而出,闪着幽蓝寒光,竟是淬毒暗器!
“你!”曹昂惊退一步,锦袍被划开一道裂口。
未及反应,貂蝉已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刃,刃身窄薄,冷光凛冽。
“曹贼之子,受死吧!”貂蝉眼中媚态尽褪,只剩冰冷厉色,短刃直刺他心口,
“你父挟天子以令诸侯,屠戮忠良、祸乱汉室,今日我便为民除害!”
“卧槽!玩这么大?”
曹昂仓促间拔剑格挡,刃剑相击,火星迸溅。
“我爹造的孽,与我何干!”
“曹家皆是一丘之貉!”
貂蝉剑法竟非女子纤弱路数,带着军中迅捷之风,招招直逼要害,
“今日不除你,他日你必继承父志,为祸更甚!”
曹昂边挡边退,又气又笑。
这“美人计”还没完了?王允利用你对付董卓、吕布也就罢了,我一年轻小伙,无权无势,也值得你再用一次?
缠斗间,貂蝉突然撩起罗裙,足尖绷直如刃,一记凌厉的高踢直扫曹昂面门!
裙风猎猎!
身手着实了得。
这一脚若中,非死即伤。
幸而曹昂底子扎实,旧伤也已痊愈。
千钧一发之际辗转腾挪,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
不经意间,貂蝉裙下粉色衬裤与修长**,一览无遗。
曹昂一时不知该看还是不该看。
貂蝉却面露惊诧!
她在等,等什么?
自然是在等毒性发作。
“牵机散”之毒,纵是吕布在此,也撑不过一炷香。
曹昂猛然惊醒,
方才那杯桃花酿定然有诈!
他倏地想起出门前邹缘那碗“暖胃汤”。
卧槽!缘缘哪是怕他闹肚子,分明是提前给他服了解毒良药!
小哭包,我爱死你了!!!
“再来!”貂蝉回神,厉声再攻。
毒未生效,曹昂身手又远超预期,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可如何是好?!
曹昂避开攻势,瞅准时机,反扣住她的双手!
女子力气终究不敌男子。
貂蝉媚眼如丝,抬头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旋即秀发一甩!
毒针!又是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