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孟州(今河南焦作孟州市一带)。
这里是河阳节度使的核心辖州,南临黄河,控扼河阳三城(北中城、中潬城、南城),是梁国防御晋国势力的前线要塞。
这里还有着重要的黄河漕运,沟通南北的咽喉,保障粮饷运输。
孟州下辖河阳、温县、济源、河阴四个县。
济源县城!
清晨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城门口,百姓们如往常一样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城门口的梁军士兵们却显得无精打采,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对周围的情况并未多加留意。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危险正悄然降临。
在人群中,有十几个体型壮硕的汉子,他们看似普通百姓,却眼神锐利,行动间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紧张与戒备。
这些汉子一步一步,不着痕迹地靠近城门的士兵。
就在距离士兵几步之遥时,这群汉子如同狩猎的猛虎,眼中闪过狠厉之色,猛然发动攻击。
“噗噗噗”
每个汉子迅速从怀里掏出明晃晃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插进了士兵的脖子里。
那些士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随后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杀人啦!”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瞬间炸开了锅。
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场面一片混乱。
而那十几个汉子却丝毫没有慌乱,他们迅速夺过士兵手中的武器,背靠着背,组成紧密的防御阵型,牢牢控制住城门,避免被慌乱的人群冲散。
城楼上的士兵听到下面传来的嘈杂声,刚要跑下来查看情况。
突然,一阵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敌袭!”
一名眼尖的士兵大喊道。
只见城外,尘土飞扬,大批骑兵如潮水般汹涌冲来。
一面醒目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绣着三个大字——赤眉军。
眨眼间,骑兵便如疾风般冲到了城下。
守城校尉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大声下令:“射箭!”
士兵们如梦初醒,纷纷弯弓搭箭,朝着城下的赤眉军骑兵射去。
然而,箭雨尚未落下,死的却不是赤眉军骑兵,而是他们自己人。
只见一个个士兵突然被一杆杆长矛从背后刺穿,鲜血飞溅。
守城校尉惊愕地回过头,满脸惊恐。
不知何时,城里竟多了一批手持长矛的“百姓”。
这些人之前混在进城的人群中,此刻纷纷现出身形,朝着城头上的士兵投掷长矛。
守城校尉瞬间意识到,这是敌人精心策划的里应外合之计。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从城外射来,带着凌厉的气势,瞬间贯穿了守城校尉的脖子。
“完了……”
守城校尉双眼圆睁,口中喃喃自语,随后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临死前,他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正率领着一批汉子,如猛虎般冲上城头,在士兵中左突右杀,大杀四方。
一个小时后,城门口的局势已被完全控制。
张天岳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走进孟州城。
二当家白夜和四当家石虎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齐声说道:“拜见大当家!”
张天岳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关切:“两位兄弟辛苦啦,情况如何?”
白夜抹了抹脸上的血迹,说道:“府衙和粮库已经控制住了。”
石虎也赶忙接口:“四个城门也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
张天岳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没有劫掠百姓吧?”
白夜连忙说道:“大哥放心,兄弟们都知道分寸,没有乱来。”
石虎挠了挠头,嘟囔道:“大哥,你说老五怎么想的,为啥不让兄弟们抢百姓呢?”
张天岳瞪了石虎一眼,说道:“这叫攻心为上,懂不懂?再说了,有府衙的财物和粮库,足够咱们用了。”
说完,他转头对白夜说道:“把兄弟们散出去,挨家挨户敲门,告诉百姓,到府衙拿粮食。”
白夜应道:“是,大哥。”
说完便转身离去,开始安排手下的兄弟们执行命令。
张天岳又对石虎说:“老四,陪我去府衙。”
石虎咧嘴一笑:“得嘞!”
不一会儿,城中便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伴随着一道道响亮的呐喊声。
起初,城中百姓得知要打仗了,一个个吓得纷纷躲在家里,紧闭门窗,大气都不敢出。
如今听到这般动静,心中满是好奇,纷纷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看向外面。
“当家的,他们在喊什么?”一个声音小声问道。
“好像是说到府衙领粮食?”另一个声音带着疑惑回应道。
“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想骗我们出去,然后杀了我们?”又一个声音充满担忧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猜测着,心中既好奇又害怕。
终于,有个叫何三的百姓忍不住了,壮着胆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意外地发现,那些眉头赤红的赤眉军士兵,看起来竟然很好说话。
紧接着,何三被一名士兵领到了府衙。
当他看到府衙中堆积如山的粮食时,惊讶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牛大山看到何三这副模样,顿时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热络地问道:“兄弟怎么称呼啊?”
何三有些紧张地回答:“俺叫何三。”
牛大山哈哈一笑,拍了拍何三的肩膀:“何三兄弟不要怕,俺们是太行山赤眉义军,是专门为天下穷苦百姓替天行道的。
听说这孟州城的当官的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这不俺们大当家就带着兄弟们来给你们出气啦。”
说完,牛大山指了指府衙门口上吊着的县令和一众官员的首级。
何三顺着牛大山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吓得连连后退,差点跌倒。
他一个小老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啊!
牛大山连忙伸手扶住他,说道:“这位兄弟不要怕,俺们也是穷苦百姓出身,知道你们的难处,不会害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