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李柷三人已在华山上跟随吕洞宾潜心练武一个多月。
华山之中,虽不乏各类野果、山珍,但山中地势崎岖,难以开垦种植粮食。
像吕洞宾这般修为高深之人,已然具备辟谷之能,长时间不食谷物也无妨。
然而李柷等人却还未达到此境界,即便身为大天位武者,若是长时间不进食,身体也难以承受。
因此,吕洞宾定下规矩,每隔一个月,便让李柷他们下山采买生活物资。
今日,便到了李柷等人下山采买的日子。
清晨七点左右,晨曦初照,李柷带着紫月、赵龙和赵虎,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下山。
一路上,山林静谧,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倒也平安无事。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华山脚下的华山镇。
华山镇隶属华阴县,而华阴县又隶属于华州。
华州州城为郑县,是后世华州区。
现如今下辖郑县(附郭)、华阴、下邽、栎阳4县,地处关内道。
此地沿袭唐制,华州作为镇**治所,辖下4县,乃是潼关防线的核心区域,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华山镇虽只是个镇城,但因其处于华山的出山口位置,地理位置特殊,梁军对这里极为重视,特意在此派驻了一都乡兵。
所谓乡兵,乃是为正规军补充兵力,维持地方治安以及在战时弥补兵源不足而设置的军队。
“都”作为基层编制单位,每都人数从一二百人到上万人不等,设有都将,亦称都头。
就如同《水浒传》里的雷横与朱仝担任的都头职位一般。
华山镇中有一大族姓杨,据传其祖上曾在大唐为官,乃是弘农杨氏一脉,可谓大有来头。
周边的土地大多被杨家兼并,使得不少百姓要么沦为佃农,在杨家的土地上勉强维持生计;
要么被迫成为流民,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不过,对于这些情况,李柷目前并未过多在意,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他需要尽可能地低调行事,暂时不想无端招惹麻烦。
毕竟他还要在华山跟着吕洞宾练武,需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李柷等人来到华山镇后,径直前往集市。
华岳镇依偎在华山北麓的晨雾中,青灰的瓦檐还挂着夜露,集市却早已喧腾起来。
粮店支起靛蓝布棚,将新磨的粟米堆成金色小山;
河东来的驼队卸下盐包,粗麻布袋在青石板上垒出雪色壁垒。
穿短褐的脚夫扛着整扇熏猪肉穿行其间,油脂滴在夯土路上,引来几只黄狗和乞丐争抢。
远处华山群峰默然矗立,山巅积雪映着朝阳,恰似一柄柄出鞘的利剑,冷冷俯视着这乱世尘埃里蝇营狗苟的烟火人间。
李柷等人看着这一幕,只能冷眼旁观,购买了粮食、盐巴、衣物等生活必需品。
待采购完毕,已然到了中午时分。
他们赶着毛驴,驮着满满的物资,踏上回山之路。
然而,当一行人行至半山腰时,竟遇到了阎铁山。
说是偶遇,倒不如说是阎铁山刻意在此等候。
实在是,这一切太过于巧合了!
李柷甚至怀疑,阎铁山这一个月里是不是一直在派人等着他们下山。
只见阎铁山哈哈大笑着,张开双臂,大步流星地迎了过来,高声说道:“唐老弟,咱可说好了有空找俺,怎么这都一个月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李柷赶忙抱拳行礼,赔笑道:“阎当家勿怪,实在是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们练功要求严苛,管束甚严,实在抽不开身。”
阎铁山爽朗地一笑,摆了摆手:“哦,是吕仙长呀,没事没事,俺能理解。”
他看了一眼毛驴上驮着的东西,恍然大悟道:“唐老弟这是刚下山采买物资回来呀?”
李柷点头应道:“正是。”
阎铁山眼睛一亮,热情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唐老弟,不如就到我山寨一叙,咱兄弟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李柷面露犹豫之色,下意识地与赵龙、赵虎对视一眼。
赵龙赵虎也有些为难。
李柷思索片刻后说道:“阎当家,这恐怕不太方便,我们还得尽快把这些东西扛上山去。”
阎铁山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哎呀,这都小事一桩!我马上派几个兄弟,跟你这位兄弟一起把东西扛上山就行了。唐老弟你就别推辞了。”
李柷连忙摆手拒绝:“阎当家,这怎么使得,怎能劳烦您的兄弟们。”
阎铁山拍了拍李柷的肩膀,诚挚地说道:“使得使得!这些年要不是承蒙吕仙长的照顾,我铁山寨哪能有这番光景。俺阎铁山向来是有恩必报之人,唐老弟你就别跟俺客气了。”
李柷见阎铁山实在是太热情了。
于是看向赵龙、赵虎和玄净天。
三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应允。
李柷见状,说道:“既然阎当家如此盛情,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阎铁山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大手一挥,高声喊道:“来几个兄弟帮忙!”
话音刚落,便有五六个手下从一旁的树林中走了出来,七手八脚地将毛驴上的物资扛在肩上。
李柷转头看向赵龙,吩咐道:“二弟,你带着这几位兄弟,先把东西带上山,然后替我向师父转告一声,就说我去阎当家的山寨一趟,晚些时候回去。”
赵龙心领神会,点头说道:“大哥,我知道了。”
随后,赵龙带着几个铁山寨的寨民,沿着山路向山上走去。
阎铁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过头来对李柷说道:“哈哈哈,唐老弟,那我们——请?!”
李柷微微一笑,点头回应。
阎铁山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李柷也客气地回礼:“阎当家请!”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随后并肩而行,走在队伍前面。
紧接着是玄净天、小青和赵虎,阎铁山的一帮手下则跟在最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铁山寨的方向走去。
这动静自然而然的引来周围的百姓围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