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伊凡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
这套法则是他在南境这片烂泥地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用无数次的伤疤,背叛和空空如也的钱袋换来的。
而所有法则的核心,最终都可以归结为一句话:如何用最小的风险,换取最大的利益。
当然这个法则还有个额外的注解:
那就是永远不要相信贵族的承诺,那些人就是些混蛋!
所以,当那场足以载入南境佣兵史册的战斗以一种神魔般的方式落幕时,伊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藏得更深了。
哪怕他确实帮助了这个自己还看得顺眼的领主。
但那是建立在自己对星辰领本身的喜爱,而非对那名领主的尊敬。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怕那位领主在领地治理上做的多好。
但是游侠伊凡依然保持自己的准则。
他躲在自己那顶破旧帐篷的缝隙里,看着那个名为莉莉丝的黑发女人如同真正的神明般裁决了战场,看着法比安爵士的大军土崩瓦解,心中没有狂喜,只有愈发深沉的忌惮。
太强了,这里的一切,都强得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超出理解范围的东西,往往也意味着超出控制的危险。
这也是他多年的经历与认知所告诉他的。
他亲眼看到了洛根,那个他认识了快五年的,但头脑总是一根筋的“碎刃”。
是如何被那位年轻的领主召见,又是如何在那间小小的木屋里,许下了未来冒险者公会分会长的惊天大饼。
“疯了,都疯了。”
伊凡当时对自己身边的老搭档,盗贼“滑爪”这么说道。
“那个领主疯了,敢画这么大的饼。
洛根也疯了,居然信了这么大的饼。”
他摇着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滑爪,你记着,这种时候,咱们就该打包行李,准备开溜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咱们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
“可是伊凡,”
滑爪当时有些犹豫,
“洛根……他不是那种会骗人的人。而且,那个领主,看起来……”
“看起来也不错,是吧?”
伊凡冷笑一声,打断了他,
“滑爪,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没学会?
越是看起来厉害的贵族,他们的承诺就越是狗屁,而且还是那种沾上了,就别想跑的那种。”
当洛根站在石头上,大声吆喝着新政策的时候,伊凡甚至都懒得走出帐篷,只是隔着帘子听着外面的动静。
“看吧,来了。”
他对滑爪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似乎了解一切的讥讽,
“画完大饼,就开始要驴子干活了。
用一张不知道真假的地图,就想让我们去替他卖命探路?
这套路,我在就就见识过了。”
他太了解洛根了。
那家伙是个好人,是个值得信赖的战友,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太容易相信别人,太容易把贵族们虚伪的客套话当成推心置腹的盟约。
“咱们等着瞧吧,”
伊凡靠在弓袋上,闭上了眼睛,
“不出三天,第一批被忽悠进去的傻瓜,就会缺胳膊断腿地被抬出来。
到那时候,洛根这个所谓的会长候选人,就会成为整个营地最大的笑话。”
第一天,和他预料的一样,应者寥寥。
伊凡甚至在保养弓弦的时候,还碰到了几个同样持观望态度的老熟人,大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而,第二天傍晚,那支探路先锋队返回营地时,伊凡脸上从容的表情,第一次消失了。
他本来是想去看个笑话。可他看到的,却是那“哗啦”一声倒在桌上,在暮色中闪烁着迷人光泽的古代银币。
“运气不错。”伊凡在心里对自己说,但他的人已经不自觉地往前挤了几步。
紧接着,那个小队的队长,一个络腮胡壮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的一个硬壳盒子里,取出了三枚……如同凝固了月光的……幽光蚕茧!
“轰”的一声,伊凡的脑子瞬间炸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三枚蚕茧,呼吸都停滞了!作为在南境混迹多年的游侠,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东西?!
幽光蚕,一种只生存在古代遗迹阴暗角落的魔法生物,它们的蚕茧是制作“游侠隐身药剂”和“法师静默卷轴”的核心材料!
这东西根本没有市场价,因为它从来不会出现在市场上!
白河城的炼金公会常年挂着的高价悬赏,还特别标注有多少,收多少!
市场价一枚是8金币,这三枚,就是二十四枚金币!足够他伊凡舒舒服服地过上整整一年!
“你们……你们在哪找到的?!”人群中有人失声问道,声音都变了调。
那络腮胡队长咧开大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他拍了拍自己怀里那张作为奖励的地图残片,大声说道:
“还能是哪?领主大人的地图上标出来的!
地图上说,在‘哀嚎长廊’一处坍塌的雕像后面,有一个不起眼的通风口,地图上叫它‘蚕宝宝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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