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苏明与赫克莎前往遗迹的第三天……
“敌袭——!!!”
了望塔上,猫人侦察兵利爪那尖锐而急促的吼声,划破了领地清晨的宁静。
注意!这不是演习!
那声音中蕴含的巨大的慌乱,通过高亢的号角声,传遍了领地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在领地内辛勤工作的众人,此刻都忍不住抬起了头,遥望那警戒的哨岗!
铁匠铺里,马特那刚劲有力的锤击声戛然而止。
田埂上,老农夫们惊愕地直起身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广场上,正在用微光泉水浣洗衣物的妇人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疤脸第一个冲上了新建的木质围墙。他那条伤腿的隐隐作痛,远不及他此刻心中的沉重。
他扶着粗糙的墙垛向远处眺望,地平线上,一片黑压压的人潮缓缓压来。
旌旗招展,兵甲林立——至少在远处看来是这样。
可随着距离的拉近,那支军队的真实面貌便暴露无遗。
队伍的阵型松松垮垮,士兵们的装备五花八门,除了走在最前方的一小撮人穿着还算规整的皮甲,大部分人更像是被临时武装起来的农夫,手中的武器从生锈的长矛到猎户的短弓,不一而足。
他们与其说是在行军,不如说是在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
在那片混乱人潮的中央,一面绣着黑色荆棘花的旗帜,却高高地飘扬着
疤脸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那是自己与苏明大人最初流放之时所途经的地点的旗帜!
是黑礁镇的法比安爵士!
但是此刻的疤脸却不敢小觑这支乌合之众。
他很清楚,领主大人和赫克莎大人此刻正在遗迹深处,归期未定。
艾莉娅大人又身受重伤。
这片领地,此刻正处于最空虚、最脆弱的时刻。
他来了,带着复仇的怒火和贪婪的**,来了!
“所有人!进入战斗岗位!”
疤脸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慌,他是领主大人离开前指定的最高军事指挥。
他将混杂着斗气的吼声传遍领地的每一个角落,
“弓箭手!上哨塔!所有卫队成员,上墙!预备队!到广场集合,分发武器!
该死的,守卫我们家园的时候到了!”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暂时稳住了领民们初期的慌乱。
整个星辰领此刻正如同一台被瞬间激活的战争机器,开始高速运转。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猎户们,背着弓箭,眼神坚定地奔向了哨塔。
那些刚刚放下锄头的青壮年们,在老艾伦的指挥下,列队领取打磨锋利的长矛和砍刀。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泥土,手掌因常年劳作而布满老茧,此刻却紧紧握住了保卫家园的武器。
妇人们也没有闲着,她们在后方烧开了一锅锅滚水,准备着滚烫的热油,并将一块块大小合适的石块,搬运到城墙之下。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侵犯家园后的愤怒与决然。
他们刚刚才分到了属于自己的田地,刚刚才喝上了能治愈伤痛的神奇井水,刚刚才从麻木的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名为“希望”的曙光。
而现在,有人要将这一切,全部摧毁。
这是他们绝不能容忍的。
……
法比安的军队并没有急于进攻。
最终在距离领地五百米外的地方乱糟糟地停下。
法比安爵士本人,穿着一身擦得锃亮,华而不实的礼仪性铠甲,志得意满地立马阵前。
在他看来,踏平这个由一个流放者和一群囚犯组成的破烂聚落,简直比去自家后院打猎还要轻松。
至于星辰领有没有实力打败自己?
笑话!
就凭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什么?
还能在自己这名老牌领主的军队下掀出什么风浪不成?
一名全身披挂着链甲的骑士策马而出,一直走到距离木墙不足百米的地方,才勒住马缰。
他甚至省略了开头的敬语,直接以一种训斥的口吻喊道:
“奉帝国南境贵族、黑礁镇的仁慈领主法比安爵士之命,前来追讨逆贼苏明·金狮所欠下的巨额债务!”
“此人,以花言巧语欺骗了爵士大人的善心,从黑礁镇骗取了价值千金的粮食与物资!
此乃背信弃义之举,是对贵族荣誉最无耻的践踏!按帝国律法,当处以极刑!”
“爵士大人念及尔等皆是受其蒙蔽的无辜者,愿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立刻打开大门,交出逆贼苏明,并献出你们所有的物资,以偿还债务!
如此,或可保住你们的贱命!”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阴狠:
“若敢顽抗到底,便是与逆贼同罪!城破之日,不仅鸡犬不留,你们的灵魂也将在债务的诅咒下,永世不得安宁!”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守城者心头的重锤。
墙头上,一些刚刚加入领地、尚无归属感的领民,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恐惧和动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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