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夜行 第98章 沉沦

周栩刻意和孙青云保持着距离，每天快下班的时候就想着办法开溜。

中间孙青云发了几次小作文，大抵还是希望挽留这段感情，但是周栩「已读不回」。

有些事情不能去解释或者沟通，一旦开口，就是无止境的拉扯。

周栩不想在两个人的关系上消耗情绪，他曾经消耗过，好不容易重新振作再投入，而现在却落到如此下场。

有人失败就有人成功。

在办公室内肉眼可见何泽和孙青云的关系越走越近。

大家总是觉得周栩是下属上位，攀附领导，这种观点会体现在日常的工作对接中，有时候和周栩搭话，总有一些人阴阳怪气。

而何泽与孙青云，从架构上来看是平级的——两个小团队的领导，彼此走得近一点，大概率也是性格相投，好兄弟而已。

再有流言蜚语，也不至于像是对周栩那样阳奉阴违。

这种态度的转变几乎是在一夜之间。

先是同楼层一些不太常对接的部门，那些同事原本见到周栩还会点头打招呼，稍微有一两个活跃的，还会搭讪几句。现在大家碰了面，都是低头好似陌生人。

公关周围的一些部门，之前会有人主动和周栩聊天，大家分零食也会主动送过来，顺带给孙青云一点。现在似乎周栩成了透明人，这些人都一改之前的热情，眼里只有孙青云和何泽。

周栩需要抉择，留下还是离开，去上海还是萧州。

眼见这样的局势，离开才是明确之举，而去往何方，似乎才是唯一需要真正去确认的信息。

邮轮报告的风波，整个公关的宣传工作似乎进入一种停滞的状态。

柯颖毕竟是孙青云修养时候代为传话的，而且「掌权」时间不过几天。等到孙青云重返职场，整个人也似乎性情大变。

作为老人，他却似乎不再坚持从前对工作的那份热爱，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有点肆无忌惮的，同时有点玩世不恭的态度。

最近这段时间刚好是旅游的淡季，暑假结束，国庆还没到，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进一步的指示——比如公关部究竟谁来当家作主，南北两个团队该如何划分。

这种等待是焦急的，孙青云几次三番想找周栩沟通，但是两人的关系似乎在一种完全对立的状态下越陷越深。

每次孙青云想找周栩沟通，何泽总会有意无意的出现，要么就是两人会长久的粘在办公室讨论工作。

三角的交流，一方面是孙青云焦急又主动希望找周栩，希望坦白心事，有一个结果。另一方面是何泽时间恰好的出现，游离在办公室的挑逗，或是好兄弟一般拍拍肩膀，或是开玩笑一样拍拍屁股。

外人只道是何泽和孙青云两个团队负责人走得近，殊不知这其实都是何泽对孙青云的控制。

何泽太善于察言观色，孙青云因为周栩搬走，整个人失魂落魄，而何泽在当天就全然知道这些事情了。

他惯用的招式是冷落到极致与宠爱到极致的轮回。健身房的事情，自然是他精心策划的偶遇——假装在健身房练习，力量练习让上半身多处处于充血状态，肌肉的线条几乎达到了最完美的状态。那天他也是有意无意的耗着，时不时看着孙青云。

等到孙青云进了淋浴间没多久，他就整装待发走了进去。

一切都是让孙青云体验在这种场景下的反差，就像是电影里面的画面一样，两个人纵情享受。

而之后，孙青云因为周栩彻底的离开，整个人的状态立马就被何泽猜到了。

何泽不再主动搭理孙青云。

这种没有他人陪伴的空虚，在周栩离开的几天被无限放大，最终让他像是饥饿的狮子一般疯狂的寻找食物。何泽倒是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

不过三两天，两个人似乎形成了默契。

在办公室内两个人没有过多言语，一旦下班，孙青云会直接回家洗澡，何泽几乎掐着点，在他洗干净之后会直接过来。

孙青云像是乖巧的宠物，会静静等候着何泽的到来。

何泽每次都是狂风暴雨一般乌云压城，风卷残云裹挟着所有的温度，然后抽身而去。

这种片刻的欢愉却留下长夜无尽的寂寞，孙青云自然不愿意这样。

再去主动联系周栩，已经是没有任何回应，于是孙青云倒几乎是放弃了主动去沟通，好像这个人就没有在生命中出现一样。而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怎么去取悦何泽。

长夜的寂寞肯定不是孙青云期望的，何泽也对此心知肚明，片刻欢愉后的抽身而去不过是他的手段罢了。

越刺激，越短暂，那空虚和寂寞就越难以平复。有好几次孙青云几乎颜面尽失的跪在地上，无比卑微的祈求何泽留下过夜，但是这也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甚至有一天，何泽离开后，孙青云发疯一样的寻找别人，直至找到了曾经那位梅花餐厅的熟人。

只可惜，时过境迁，原本不甚满意的人，如今再磨合，也不是当时的滋味。大抵是何泽技艺超群，对于老熟人的勤勤恳恳，孙青云竟然没有丝毫波动。对方事了拂衣去，他竟然有种「终于结束了」的兴奋。

当然，这也让他对何泽愈加死心塌地，恐怕再难有人能够满足自己。

鱼已上钩，接下来只是持续的玩弄。

办公室内，外人看到何泽和孙青云走得越来越近，这不过都是何泽的游戏罢了。

拍打肩膀以为是晚上希望孙青云清理干净后留着门缝，到时候何泽会直接推门而入，没有任何交流，只是埋头干活，结束后就直接离开，期间两人不会有任何交流。

而拍打屁股，则是要求孙青云穿好西装在家等待，何泽全程都是与孙青云面对面，那样所有的表情都会全收眼底，任何快乐与痛苦都会被何泽一一察觉。

如此种种，两人约定了一系列，让孙青云已然对工作没有了什么兴趣，整个人都沉沦其中。

尽管何泽依然每天会离开，不过这个屋子似乎少不了了他的存在。从一开始隔一天过来，现在几乎每天都会在下班出现在屋子里面。

当然，激情每天都会改变，有的时候只是坐在沙发上喝一杯酒，旁边是孙青云伏地伺候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迈向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