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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今日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往日里喧嚣嘈杂、戾气冲天的衙门，此刻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瞟向那间刚刚分配给新任百户顾青城的值房。
门关着，却仿佛关着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
一个时辰前，顾青城提着一个木盒，身后跟着五个手下抬着一口大铁箱，踏入了衙门。
当那颗属于老牌百户李赫，死不瞑目的头颅，从木盒里滚落出来的时候。
当那口装满了三万七千两白银，几乎要闪瞎人眼的铁箱被打开的时候。
整个北镇抚司的空气，都被抽干了。
上任第一天。
接下人人避之不及的三年悬案。
半日之内，破案，抓凶，斩首。
顺手，把构陷他的老牌百户李赫，连根拔起。
抄家，灭门。
人头在此，赃款在此！
这不是办案。
这是宣告。
向整个北镇抚司宣告，一尊新的“阎王”，降临了。
……
千户值房。
檀香袅袅，却压不住空气中那股凝重的气息。
北镇抚司千户，赵无极，一个年近五十，面容儒雅，看起来更像是个饱学宿儒的男人，正静静地用茶盖撇着杯中的浮沫。
他的动作很慢，很稳。
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站在他面前的亲信，却能感受到自家大人身上散发出的，那如同深渊般的气息。
“你说，他只用了半天？”
赵无极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大人。从接案到提着李赫的人头回来，前后不到三个时辰。”亲信的声音都在发颤。
“三万七千两，一两不少？”
“一两不少！赵千亲自清点的，很多人都看着。”
赵无极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抬起头，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一个新人，一把刀。
他本意是想用李赫这块磨刀石，试试这把刀的锋利程度。
结果，刀太快了。
快到直接把磨刀石，连同握着磨刀石的手，都一起斩断了。
这已经不是刀了。
这是凶器。
一件足以威胁到他自己的绝世凶器。
“有点意思。”
赵无极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弧度，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让他来见我。”
“是！”
……
顾青城的值房内。
赵千和王麻子等人，正襟危坐，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他们看着自家百户大人，正用一块白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那柄刚刚饮过血的绣春刀。
刀身光洁如镜，映出顾青城那张古井无波的脸。
他明明就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疏离感。
昨夜的杀戮，今日的雷霆手段，已经在这几个老油条心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这不是上司。
这是神，是魔。
是他们只能仰望和追随的存在。
“顾爷，千户大人传您过去。”
门外，千户的亲信恭敬地传话，连头都不敢抬得太高。
“知道了。”
顾青城收刀入鞘，站起身。
他看了一眼墙角那口沉重的铁箱，目光在赵千脸上停顿了一下。
“赵千。”
“卑职在！”赵千一个激灵，猛地站直。
“箱子里的东西，取一万两出来，剩下的，送到我的府上。”
顾青城淡淡地吩咐。
赵千愣住了。
取一万两？做什么？
剩下的，送到府上？
姜家那个府？
顾青城没有解释，径直走了出去。
他当然不是要送回姜家。
【情报系统】早已为他标注了皇城中一处无人知晓的安全屋，那里才是他真正的根基所在。
至于这一万两……
顾青城走向千户值房的路上，心中一片清明。
李赫的死，是立威。
但光有威，不行。
在北镇抚司这种地方，你得让上司觉得，你这把刀虽然快，但刀柄，还握在他的手里。
或者说，你得让他觉得，你斩获的猎物，有他的一份。
三万七千两。
这笔钱，足以让任何人心动。
也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杀意。
顾青城要做的，就是主动把这份杀意，变成上司对自己的“欣赏”。
推开千户值房的大门。
顾青城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赵无极。
凝脉境九层。
只差一步，便可踏入气海境。
这是北镇抚司的第二号人物，权势滔天。
“卑职顾青城，见过千户大人。”
顾青城躬身行礼，姿态不卑不亢。
赵无极没有让他起身，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
那目光，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顾青城神色不变，任由他审视。
他知道，这是上位者的敲打，是下马威。
他若表现出半分不安，便会落了下风。
良久。
赵无极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顾百户，上任第一天，就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卑职份内之事。”顾青城平静回答。
“份内之事？”赵无极轻笑一声，“李赫也是我的百户，你杀他，也是份内之事？”
空气，骤然紧张。
杀机，一闪而逝。
顾青城抬起头，直视着赵无极的眼睛。
“李赫身为锦衣卫百户，知法犯法，贪墨巨款，构陷同僚，按罪当诛。”
“卑职，只是在清理门户，为大人分忧。”
为大人分忧。
这五个字，说得极有水平。
赵无极眼中的审视，终于淡去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
“那三万七千两，也是为本官分的忧？”
“正是。”
顾青城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双手奉上。
“李赫贪墨之款，罪证确凿。但卑职念及大人平日操劳，衙门上下诸多开销，特意从中提出一万两，孝敬大人。”
“剩下两万七千两，卑职将连同李赫人头，一并上缴指挥使司，彰显大人治下严明，雷厉风行之功。”
赵无极看着那张一万两的银票，瞳孔微微一缩。
他彻底明白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是头饿狼，更是头懂规矩，甚至会利用规矩的饿狼！
他没有独吞，而是分成了三份。
一份，一万两，是给自己的“孝敬”，堵住自己的嘴，买自己一个心安。
一份，两万七千两，是上缴的“功劳”，让自己这个千户，在指挥使面前大大露脸。
最后一份，才是他自己吞下的名声。
一个“破案神速，铁面无私”的阎王之名。
好手段！
好心计！
赵无极心中翻江倒海，脸上却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他亲自走下台阶，扶起顾青城。
“青城啊，你很好。”
“有你这样的下属，是本官的福气。”
他亲切地拍了拍顾青城的肩膀，顺手接过了那张银票。
“你放心，李赫之事，到此为止。你的功劳，本官会亲自向指挥使大人为你表奏。”
“谢大人栽培！”
顾青城再次躬身。
一场无形的交锋，以双方都满意的结果落幕。
顾青城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北镇抚司，才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
离开千户值房，顾青城走在回廊上，神情淡漠。
就在这时，脑海中，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需求：实力提升。】
【触发关键情报！】
【情报一：三日后子时，皇城鬼市‘珍宝阁’将举行一场地下拍卖会。】
【情报二：拍卖会压轴物品之一，为‘紫血龙参’。此物乃是炼制‘锻骨丹’的主药，可助炼体境武者完美突破至锻骨境，根基雄厚远超常人。】
【情报三：‘紫血龙参’起拍价五千两白银，预计成交价在八千两至一万二千两之间。】
【情报四：进入鬼市需要特殊信物，城西‘老马铁匠铺’的马掌柜，是鬼市的接引人之一，花费一百两，可从其手中购得信物。】
顾青城的脚步，微微一顿。
锻骨丹！
他如今已是炼体境巅峰，随时可以突破。
但若用普通方式突破，根基不稳，会影响日后成就。
而这锻骨丹，正是他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鬼市么……
顾青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权力需要实力来支撑。
是时候，将这些染血的银子，变成自己真正的力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