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战神 第22章 重返林家，暗流涌动

山洞内的血腥味与岩蛇冰冷的尸体气息混合，令人作呕。林焰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杂着岩蛇喷溅的腥臭体液浸透了他的衣衫。右臂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那是硬撼岩蛇鳞甲时留下的瘀伤；胸口被熊爪撕裂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元戒中那枚新收获的土黄色岩蛇魔核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但此刻林焰只觉得体内元气近乎枯竭，四肢百骸都透着疲惫。

月光石的光芒映照着他苍白却异常坚毅的脸庞。他赢了，代价是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洞外，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只余下淅淅沥沥的滴水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魔兽的悠长嚎叫，宣告着黑夜尚未离去。

“小子，还行吗？”玄老虚幻的身影飘在一旁，声音带着一丝关切，更多的是一种审视。昨夜一战，林焰在生死关头的爆发和狠劲，让他颇为满意。

“死不了。”林焰咧了咧嘴，牵动伤口，疼得吸了口冷气。他挣扎着坐直身体，从元戒中取出备用的伤药和清水，咬着牙处理伤口，简单包扎。冰冷的清水和药粉带来的刺痛感，反而让他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处理完伤口，林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骸骨倚靠的那片岩壁，那片承载着“青莲源火”烙印的焦黑晶体。巨大的喜悦和沉重的责任感再次涌上心头。源火！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是有了切实的线索！这山洞，这具骸骨，这烙印，都指向了一个足以改变他命运的机遇。

“师尊，这痕迹…能保存吗？”林焰低声问道。他担心岁月的侵蚀或意外的破坏会抹去这唯一的指引。

玄老飘到岩壁前，灵魂力量再次仔细探查片刻，摇了摇头：“烙印本身已与岩石融为一体，极其稳固，外力难以破坏。但其上残留的气息太过微弱，且正在持续消散。我们能带走的，只有这份记忆和它指向的方向。”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记住这里的地貌特征，记住这种气息的感觉。源火踪迹，可遇不可求，今日所得，已是天大的机缘。贪多嚼不烂，当务之急是活着离开这里，提升实力！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知道源火在哪，也是送死！”

林焰郑重点头，目光在那焦痕上流连许久，仿佛要将它的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灵魂深处。他又看向那具骸骨，心中感慨。这位不知名的前辈，或许也曾雄心勃勃追寻源火，却倒在了半途。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力量，唯有力量，才是通往目标的唯一保障！

“还有这个，”林焰取出那枚沾着紫色粉末的草叶残片（虽然大部分粉末被暴雨冲掉，但叶片缝隙里还残留着极其细微的痕迹），“师尊，您能分辨出这到底是什么吗？”昨夜玄老提及的空间波动和这紫色粉末，同样是他心中的疑团。

玄老的灵魂力包裹住那微小的残片，仔细感知着那几乎可以忽略的粉末残留。片刻后，他虚幻的眉头微微蹙起：“这粉末…蕴含着一丝极其隐晦的空间属性波动，极其精纯，绝非天然矿物。更像是某种…人工炼制的特殊媒介。它的作用…老夫一时也难以断定，或许是用于追踪、标记，或许是某种空间传送的辅助材料…或者，是某种强大器物磨损后留下的残屑？总之，绝非寻常之物。留下它的人，身份恐怕不简单。小心收好，或许将来能解开谜团。”

林焰将草叶残片小心地用油纸包好，收入元戒深处。紫色、空间波动、神秘粉末…窥视者的身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他将这份警惕深埋心底。

做完这一切，林焰盘膝而坐，运转起《源火真经》的基础功法路线。虽然此地元气稀薄，但功法运转能加速恢复元气，平复激战后翻腾的气血。他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火云掌》卷轴上的经络图与口诀。黄阶高级火属性元技！正是他急需的攻击手段！一丝微弱的火元之气随着功法运转，在掌心悄然凝聚，带着灼热的期盼。

时间在寂静与恢复中流逝。洞外天色由深沉的墨黑，逐渐转为灰蒙蒙的鱼肚白。当第一缕微弱的晨曦艰难地挤过洞口藤蔓的缝隙，投射进山洞时，林焰睁开了眼睛。一夜的调息，虽然伤势未能痊愈，元气也只恢复了六七成，但精神已好了许多，眼中的疲惫被锐利取代。

“该走了。”林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身体的状态。他最后看了一眼山洞，目光在骸骨和源火烙印上停留片刻，带着收获的满足与对未来的期许，也带着未解的谜团和必须面对的挑战，转身，拨开洞口的藤蔓，毅然走了出去。

雨后初晴，魔兽山脉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但林焰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玄老的灵魂感知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提前为他规避了数波在晨间活动的低阶魔兽群。他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湿滑的林间，速度不快，却异常稳健。归家的路，似乎比来时更加清晰，也更加沉重。肩上，是家族可能的危机；心中，是源火带来的希望与压力；元戒里，是足以改变他现状的元技和魔核。

当林焰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通往乌坦城的官道上，清晨的阳光驱散了最后一丝薄雾，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他身上的粗布麻衣沾染着尘土和几处不易察觉的暗褐色血渍（那是与岩蛇搏杀留下的印记和昨夜未完全清理干净的旧伤）。脸庞比离家时棱角更加分明，眉宇间褪去了几分少年的稚气，多了几分风霜磨砺出的沉静与锐利。眼神如同淬火的精铁，明亮而内敛，扫视着前方那座在晨光中逐渐清晰的城池——乌坦城，林家，我回来了！

清晨的林家府邸，大门敞开，仆役们正忙着洒扫庭院。当林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一个正在扫地的年轻仆役最先认出了他，手中的扫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结结巴巴地惊呼：“三…三少爷？！是您…您回来了？！”

这声惊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庭院里忙碌的仆役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焰身上。惊讶、好奇、探究、怀疑…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们眼中交织。三少爷林焰，那个曾经的天才，后来的废柴，离家数月，如今竟然自己回来了？而且…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同了？那眼神，那身板，似乎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带着阴郁气息的少年了。

林焰无视了那些各异的目光，径直穿过前院，朝着家族核心区域走去。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开。当他走到演武场附近时，一群正在进行晨练的年轻族人已经闻讯围了过来。领头的正是林焰的“老熟人”，三长老的孙子林克。林克双臂环抱，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上下打量着林焰风尘仆仆、甚至有些破损的衣衫。

“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林焰三少爷吗？”林克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戏谑，“怎么，在魔兽山脉混不下去了？听说那地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啊！瞧你这身打扮，啧啧，该不会是在哪个山洞里当了几个月的野人吧？还是说，被哪头魔兽追得屁滚尿流，跑回来躲难了？”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立刻发出一阵哄笑声，附和着：

“就是就是！林克哥说的对！废物就是废物，到哪都一样！”

“看他那样子，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还指望有什么长进？”

“元之气三段，在魔兽山脉能干嘛？给魔兽剔牙都不够吧？哈哈哈！”

刺耳的嘲讽如同针尖，扎在林焰的心头。若是以前，这足以让他怒火中烧，拳头紧握。但此刻，经历了魔兽山脉的生死搏杀，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他的心境早已不同。他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林克等人，那眼神深邃而冰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这平静得可怕的眼神，反而让林克等人的笑声噎了一下，感到一丝莫名的不自在。林焰没有反驳，没有愤怒，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让开。”

平淡的两个字，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克被那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地想要让路，但旋即又被强烈的自尊和嫉妒驱使，梗着脖子道：“让开？凭什么？你以为你还是三年前那个天才？林家演武场，是检验实力的地方！你一个元之气三段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让我们让路？有本事，再上一次测元台啊！”

“对！再测一次！” “让他测！看他还能不能保住那三段元气！” 跟班们再次鼓噪起来，试图用激将法。

林焰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他本不欲多事，但既然对方把脸凑上来…他目光转向演武场中央那块静静矗立的漆黑测元石，点了点头：“好。”

这个“好”字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没想到林焰竟然如此干脆地答应了！难道他真的…有所改变？还是破罐子破摔？

林焰无视周围的目光，步履沉稳地走向测元石。负责看守测元石的一位中年执事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围闻讯赶来的几位家族管事和更多围观的族人，最终还是示意林焰可以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缓缓抬起、按向漆黑石碑的手掌上。

林克脸上还挂着嘲讽的笑容，等着看林焰再次出丑。

林焰的手掌稳稳地按在了冰凉的测元石上。丹田内，那远比离开时雄浑凝练了数倍的元气气旋微微一震，一股精纯的元气顺着手臂经脉，毫无保留地注入石碑！

嗡——！

漆黑的测元石猛地一震！仿佛沉睡的巨兽被唤醒！下一刻，刺眼的光芒如同喷涌的泉水，自石碑底部骤然爆发！

光芒不再是微弱黯淡的黄色，而是变成了明亮的、带着一丝赤红之意的光芒！它势如破竹，瞬间冲破了代表元之气四段的刻度线！

五段！

六段！

七段！

光芒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元之气，七段！”的位置上，那赤红的光晕如同燃烧的火焰，灼灼生辉，刺得人眼睛生疼！

整个演武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嘲讽、讥笑、怀疑，在这一刻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戛然而止！

林克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像一张拙劣的面具，随即寸寸碎裂，只剩下无法置信的惊骇和茫然。他身后的跟班们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嘴巴大张，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元…元之气…七段？！”一个管事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怎么可能？！他离开时才…才三段啊！” “这才几个月？！他是怎么做到的？！” “假的吧？！测元石坏了？” 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炸开，震惊的情绪迅速取代了之前的轻视。

负责记录的执事也惊呆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慌忙提笔，在记录册上林焰的名字后面，用微微颤抖的手写下“元之气，七段”几个大字。

林焰平静地收回手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都没看呆若木鸡的林克等人一眼，转身，在无数道震惊、复杂、探究的目光注视下，步履沉稳地朝着父亲林啸天所在的议事厅方向走去。那挺拔的背影，在晨光中拉得很长，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家主林啸天端坐主位，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下首坐着几位家族长老，包括面色阴沉的三长老，以及掌管家族财务、此刻正愁眉苦脸的大长老林莽。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焦虑。

“加列家族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大长老林莽将一本厚厚的账册重重拍在桌子上，声音带着疲惫和愤怒，“他们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位炼药师！炼制出的‘凝血散’效果比市面上的普通货色强出近三成！价格却只比我们高一点点！现在整个乌坦城的佣兵和小家族都快被他们拉拢过去了！我们坊市的丹药铺…门可罗雀！这个月的营收，已经跌破了警戒线！”

“奥巴家那边呢？”二长老问道，声音沙哑。

“哼！”林莽冷哼一声，“奥巴帕那个老狐狸，一直在观望！加列家势头这么猛，他非但不帮我们，反而隐隐有和加列家联手压价的趋势！就是想等我们撑不住，好分一杯羹！”

“欺人太甚！”三长老猛地一拍扶手，怒道，“加列毕那个老匹夫，仗着有个炼药师撑腰，就想把我们林家挤出乌坦城吗？家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反击！”

“反击？拿什么反击？”林啸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们没有炼药师！高品质的丹药货源被加列家垄断，低品质的又竞争不过！强行降价，只会让我们亏得更惨，加速死亡！家族库房里的流动资金…已经所剩无几了。”

议事厅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没有炼药师，这就是林家最大的软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你有千般计策，在绝对的丹药优势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议事厅厚重的大门被轻轻推开。

林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晨光，身姿挺拔。

“父亲，诸位长老。”林焰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打破了厅内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林啸天在看到儿子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关切和复杂，但很快被更深的忧虑掩盖。长老们的目光则更加复杂，有惊讶于他气质的改变，有探究他归来的目的，更多的则是在这焦头烂额的时刻，对一个“小辈”的突然出现感到些许不耐。

“焰儿？你回来了？”林啸天站起身，语气中带着询问，“何时到的？可还顺利？”

“刚回来不久，还算顺利。”林焰走进厅内，目光扫过桌面上摊开的账册和长老们凝重的脸色，心中了然。他直接看向林啸天，开门见山：“父亲，我刚才路过坊市，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家族…遇到麻烦了？”

林啸天看着儿子沉稳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这眼神，和三年前离开时那种压抑的愤怒和绝望截然不同，多了一种沉静的力量。他叹了口气，没有隐瞒：“是，加列家请来了炼药师，用丹药打压我们坊市，情况…很糟。”

“哼！你问这些做什么？”三长老本就心情烦躁，看到林焰更是想起刚才演武场传来的消息和自己孙子林克的窘态，没好气地道，“家族大事，自有我们长辈操心！你一个…一个刚回来的小辈，管好自己修炼就行了！别以为侥幸突破到七段就了不起了，元之气七段，在真正的危机面前，什么都不是！”

林莽也疲惫地挥挥手：“焰儿，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我们会想办法。”

林焰没有理会三长老的冷言冷语，他的目光平静地迎向父亲：“父亲，或许…我有办法能缓解家族丹药上的燃眉之急。”

“什么？”林啸天一愣。

“你有办法？”林莽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去，“焰儿，这可不是儿戏！没有炼药师，我们拿什么去对抗加列家的丹药？”

三长老更是嗤笑出声：“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你能有什么办法？莫非你在魔兽山脉捡到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面对质疑和嘲讽，林焰神色不变，只是看着父亲，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父亲，请给我一些时间。不需要家族提供药材，我会想办法弄到。给我三天，最多五天。我会拿出一种新的‘疗伤药’，效果…绝不会比加列家的‘凝血散’差！”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不需要家族提供药材？自己想办法弄到？五天之内拿出效果不弱于加列家凝血散的新药？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焰儿！你…”林啸天看着儿子那异常坚定的眼神，心头巨震。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虽然经历了低谷，但绝非信口开河之人。难道…他在外面真的有什么奇遇？

“胡闹！简直是胡闹！”三长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林焰！你以为炼药是儿戏吗？没有炼药师，你拿什么炼？拿嘴炼吗？我看你是被魔兽吓糊涂了！家主，万不可听信小儿妄言，耽误了大事！”

“是啊，焰儿，这…”大长老林莽也满脸不信，只觉得这侄儿是年轻气盛，想为家族分忧却找错了方向。

林焰没有再多做解释。他知道，空口无凭。他需要的，是用事实说话。他对着父亲微微躬身：“父亲，信我一次。五天后，坊市见分晓。”说完，他不再看面色各异的长老们，转身，步伐沉稳地离开了议事厅。

议事厅内，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剩下林焰那句“坊市见分晓”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和更深的疑惑。

林啸天望着儿子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眼神深邃复杂。他相信儿子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但理智又告诉他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焰儿…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所谓的办法…又是什么？

而三长老阴沉着脸，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林焰的突然回归和这“狂言”，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个曾经的天才废柴，似乎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他必须弄清楚，这小子在魔兽山脉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家的平静水面之下，因为林焰的归来和他那石破天惊的承诺，一道道更加汹涌的暗流，开始加速涌动。加列家族的丹药利刃悬于头顶，奥巴家族虎视眈眈，家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林焰这艘刚刚驶出风暴的小舟，已然主动闯入了另一片更加凶险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