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无火搁下茶杯时,指腹摩挲着微凉的杯壁,对萧墨白的调侃只淡淡摇头:“我教不了术,只能说些走过的坑。”他右臂袖口滑落些许,紫黑纹路在阳光下淡得近乎透明,却在提及“教”字时微微发烫——那是渊核残留的警示,也是亲历生死后的清醒。
萧墨白早已会意,指尖点向窗外西侧的飞檐:“功法堂的老馆主托我问了好几回,说你若想补典籍里的空白,随时可去。还有历史馆的卷宗,关于‘渊’的部分,或许能解你身上的异状。”
次日天未亮,韦无火已站在功法堂的青铜书架前。老馆主递来一卷泛黄的兽皮卷,上面是历代修士对“能量平衡”的注解,墨迹深浅不一。“韦小友用渊力御渊的法子,古籍只提过只言片语,”老馆主抚着卷边的磨损,“你不是来求学,是来补全历史的。”韦无火没有辩驳,只是指尖划过“以毒攻毒,需守本心”八字,左眼中的神光微微晃动——这与他在法阵中“定住”的感悟不谋而合。他每日在此静坐三时辰,时而比对自己的渊核异动与古籍记载,时而在空白处补上手绘的符文流转图,那些曾让他痛不欲生的经历,渐渐化作纸页上清晰的注解。
更多时候,韦无火的身影会出现在麒麟轩最深处的历史馆。这里没有讲武堂的阳光,只有十二盏长明灯照映着密密麻麻的玉简与石刻,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墨香与玉石的冷意。负责看管的陈老见他日日来此,便将最顶层的密封卷宗搬了出来:“这些是古族留存的秘史,关于十万大山与葬渊的根源都在里面。”
玉简入手冰凉,韦无火注入一丝微弱灵力,一行行古字便在眼前亮起。
秘史开篇便记载着混沌纪元的动荡:华夏混沌海与域外三海碰撞之际,三清坐镇界门,伏羲女娲铸人族壁垒,炎黄二帝与蚩尤共御外敌,祖地地球的七成疆域成为华夏混沌海最坚实的后方。然西方神系联盟暗通域外势力,突袭后方祖地,华夏后备力量折损过半,虽最终将入侵者屠戮殆尽,仅余少数逃亡诸天万界,却也埋下了隐患。
“那些逃亡者不甘心。”陈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指着下一卷玉简,“他们耗费数个纪元研究出‘克苏鲁’——一种能侵蚀神魂灵智的浊力,以为能颠覆华夏根基。”韦无火看着玉简上“华夏生灵身具祖地气运,神魂自带炎黄印记,而且我们华夏体内还有着魔族血脉发疯时比克苏鲁还疯狂,对克苏鲁浊力天然免疫”的记载,终于明白为何锁龙潭的污秽未能彻底吞噬白凤真灵。那些西方残余势力最终因反扑失败,彻底隐匿于诸天万界,再无音讯。
而真正的劫难来自后续的记载:域外三海发现克苏鲁的价值,以亿万生灵为祭进行改造,试图打造出能突破华夏免疫的武器。可华夏生灵随天地演化不断进化,改造后的克苏鲁仍无法造成重创。恼羞成怒之下,他们将海量克苏鲁浊力倾倒入华夏十万大山——这片孕育着无尽生机的秘境,瞬间沦为污秽温床。
“十万大山的生机本是疗伤圣药。”陈老的声音带着痛惜,“克苏鲁浊力污染了灵脉,让伤者非但无法汲取生机,反而会被浊力侵蚀。华夏调遣十数个恒河沙(计量单位)大军围剿,却架不住山脉连绵万里,污秽与变异生物形成了独立生态,杀之不尽。”
最后一卷玉简揭露了葬渊的由来:西海龙族九皇子当时正于十万大山中修行,见浊力蔓延,生灵涂炭,竟以龙族本源为容器,强行吞噬了大半克苏鲁核心浊力。他虽以身封印了最恐怖的污秽,却也被浊力侵蚀神智,化作了镇守污秽的葬渊之主,锁龙潭下的秘渊正是他力量逸散形成的余波,而如玄阴阁等势力则是葬渊之主无意识散发的力量影响诞生的,之所以没有灭掉。一是为了历练后辈,二是让他们去理解污秽的本质,然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有时候只有这些疯子才能更好的做到。
韦无火不由想起自己身世,结合从那龙族前辈得到的传承。我是九皇子的转世,还是他不想自己龙族血脉被污染,将自己全部的血脉聚集在肢体斩下,最终被守灯人利用诞生的。毕竟根据传承,纯血龙族,一般都在无尽之海,人族是万族血脉的结合,因为有着九皇子的血脉的刺激,属于人族里的其他龙族血脉也被唤醒。一时间心思无比复杂,不管了先回归当下。
“古族如今的困境,早在那时便注定了。”陈老叹了口气,“要么等大能推演出彻底净化浊力的法门,要么……”他看向韦无火手臂上的纹路,“像你这样,让身体进化出免疫,甚至将浊力化为己用却不被感染,才能真正走出这片困境。”
韦无火合上玉简时,指尖已被玉边硌得发白。他终于明白,自己体内的渊核并非诅咒,而是古族演化的一丝可能;白凤的涅盘之火,是真灵对污秽的反抗;苏聆的骨环,是先祖留下的希望印记。
此后数月,韦无火依旧会去讲武堂,只是更多时候是坐在角落听老馆主讲授功法,偶尔被学生问及“如何守住本心”,才会起身写下“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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