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古东海之滨。(内海)
韦无火的左臂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那些被毒火烧焦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鳞状纹理。他咬牙将半截枯骨簪尖端刺入鳞片缝隙,挑出一缕蠕动的紫黑丝线——这是葬渊触须残留的腐蚀毒素。
第七次了。鲛梦跪坐在礁石上,指尖凝聚出一滴蓝泪,净莲姐姐说…这些毒素在改造你的身体。
泪滴落在鳞片上,腾起带着腥味的白烟。韦无火额头渗出冷汗,却死死盯着正在腐蚀自己血肉的紫黑丝线:不是改造…是唤醒。他突然抓住鲛梦的手腕,你听到海里的声音了吗?
鲛梦瞳孔微缩。自从融合净莲残魂,她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此刻东海深处确实传来某种韵律,像是无数人用指甲刮擦珊瑚的声响。而更可怕的是,韦无火鳞片下的紫黑丝线正随着这节奏蠕动!
是归墟的潮信。她抽回手,指向海平线上若隐若现的漩涡状黑云,每逢朔月,碧落海会现出通往圣地的骸骨航道…突然噤声,因为韦无火的右眼突然变成竖瞳,左臂鳞片全部炸起!
男人猛地站起,焦黑斗篷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那声音在叫我。他的语调变得陌生,带着鳞片摩擦般的嘶哑,说我们…是同源的血。
鲛梦突然想起净莲记忆里的警告。她急忙咬破指尖,将一滴泛着蓝光的血抹在韦无火眉心:闭眼!那是葬渊的伪声!
血珠渗入皮肤的刹那,韦无火浑身剧震。他眼中的竖瞳恢复成圆形,左臂鳞片也暂时平复。但两人都清楚——这种压制持续不了多久。
需要船。韦无火声音恢复低沉,指向岸边被潮水推来的一具鲸尸。这头巨兽尸体已经半腐,肋骨如同天然船架,脊柱则像扭曲的桅杆。
鲛梦却摇头:碧落海拒绝金属与灵木…唯有**的血肉能浮在骸骨航道上。她说着走向鲸尸,手指轻抚那些发黑的腐肉。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体表面立刻鼓起无数蓝紫色水泡,仿佛正在被某种力量快速催化。
当夜,朔月升起时,一艘由腐鲸肋骨为骨架、毒瘤般水泡为浮囊的怪船漂向黑云漩涡。韦无火盘坐在船头,左臂浸泡在海水中——那些鳞片竟在吸收水里的紫黑物质;鲛梦则跪在船尾,不断将蓝泪滴入海中,泪珠所到之处,水下隐约可见的苍白骸骨纷纷退避。
五百年前…鲛梦突然开口,声音被海风撕得破碎,净莲姐姐带着枯骨簪来过碧落海…她说这里有错误的答案
韦无火正要追问,船底突然传来巨响!整艘船被某种力量顶起三尺高,腐肉簌簌掉落。在月光照耀下,他们看清了——水下浮起一座由无数人骨堆成的岛屿,而骸骨岛中央,矗立着半截倾斜的青铜巨门!
青铜门上的纹路让韦无火左臂鳞片全部竖起。
那些看似海浪的浮雕,近看竟是千万条纠缠的触须。门环处本该是饕餮纹的位置,却雕刻着一只半睁的竖瞳——与韦无火毒发时的眼睛一模一样!
不对…鲛梦踉跄后退,鲛人圣地的门应该是白玉嵌珊瑚…她突然按住太阳穴,净莲的记忆在剧烈翻腾,等等…净莲姐姐当年看到的也是这扇门!
韦无火已经走到门前。他的左臂不受控制地抬起,鳞片缝隙渗出紫黑血珠。血滴落在青铜门表面,那些触须浮雕竟开始蠕动!更骇人的是,门环竖瞳突然转动,直勾勾盯住韦无火!
它认得你的血。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骨岛边缘传来。两人悚然回头,看见个驼背老妪蹲在鲸骨船边——她什么时候上来的?
月光照出老妪的真容:那根本不是人类!她腰部以下是鱼骨,上半身则像被泡发的尸体,皮肤上长满藤壶般的硬痂。最诡异的是她的脸——没有五官,只有层层叠叠的皱纹,像被揉烂后又展平的羊皮纸。
守门人…鲛梦下意识摆出战斗姿态,却发现体内魂力凝滞不动——净莲残魂在恐惧!
老妪用指甲刮擦着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上次持簪来的丫头,也带着这种讨厌的净化之力。她突然指向韦无火,但你不一样…你是的孩子。
韦无火左臂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鳞片下迸出三根紫黑尖刺!他单膝跪地,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低吼:葬渊…之主?
聪明。老妪的脸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贝壳状的牙齿,不过更准确地说…你是它某根触须转世投胎的产物。她转向鲛梦,而这丫头体内的净莲魂力,本该在千年前就带着鲛人族秘密彻底消失。
鲛梦突然想起什么,颤抖着摸出半截枯骨簪:当年净莲姐姐…是不是用这个从门里带走了什么?
老妪发出漏气般的笑声。她伸手一抓,枯骨簪竟凭空出现在她掌心!更可怕的是,当簪子接触她皮肤的刹那,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根本不是装饰,而是某种封印符文!
带走了错误答案老妪用簪尖划开自己胸口,里面竟没有内脏,只有一团蠕动的黑雾,也留下了正确答案她突然将簪子刺向韦无火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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