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雾还裹着昨夜雷暴的余温,像层沾了焦味的纱,蒙在林梢与溪涧。
林夜盘坐在青石板上,衣襟敞着,露出左臂——那截魔臂已褪去起初觉醒时的狰狞,青黑色骨节上流转着细碎的金纹,像把封在鞘里的雷刃。
丹田内,金紫色气旋正缓缓膨胀。
经过昨夜引雷炼体时渗入的雷气,此刻正顺着经脉往魔臂钻,每一次流转都带着酥麻的灼痛,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他的骨头。
可他不皱眉头,反而勾了勾嘴角——这痛,是力量在扎根的信号。
“夜哥哥!”
脆生生的喊声响彻林梢,阿狸像团白绒球从桃林里滚出来。
她的狐尾上沾着桃叶,耳尖还挂着半片花瓣,手里攥着个比拳头大的灵桃,果皮上凝着晨露,泛着蜜色的光。
“你看!”她扑过去把桃子塞进林夜手里,指尖蹭着他魔臂的金纹,“我趁守园弟子打盹,从他怀里顺的!这桃子比我上次偷的还甜!”
林夜低头,指尖抚过桃身的纹路——这是玄天宗的“养元桃”,专给外门弟子补灵气用的。
阿狸倒好,直接把人家的补给库变成了自己的零食箱。
刚要开口训两句,却见阿狸蜷在他脚边,狐尾圈着自己的脚踝,眼睛亮晶晶的:“夜哥哥昨天引雷炼体肯定累了吧?吃这个,比你炼的那什么逆魔功管用!”
周不平拄着竹杖从树后转出来,看着这对活宝,酒葫芦里的酒都晃出了笑意:“你这小狐狸,倒会疼人。”
阿狸立刻跳起来,扑到周不平身边拽他的袖子:“周爷爷,你也吃!这桃子甜得能把舌头化了!”
周不平笑着接过,咬了一口,眉峰舒展:“不错,比山下的野桃强十倍。”
阿狸更得意了,晃着尾巴掰着手指头数:“我今天溜进去三次!第一次装成迷路的小狐狸,他们给我扔了块饼干;第二次用幻术变出只大兔子,把他们的剑都引开了;第三次……”她突然压低声音,凑到林夜耳边,“第三次我偷了件外门弟子的衣服,穿上去的时候,那个小胖子弟子还跟我打招呼呢!”
林夜憋着笑,伸手揉她的耳朵:“你呀,比玄天宗的探子还机灵。”
阿狸的耳朵瞬间红了,扑过去挠他的痒痒:“不许笑!我这是战术!战术!”
午后的阳光穿过桃叶,洒下斑驳的光斑。
阿狸抱着灵桃筐坐在溪边,狐尾浸在水里,搅得溪水哗哗响。
林夜坐在她对面,指尖摩挲着魔臂上的金纹——那些纹路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像在回应什么。
“夜哥哥,”阿狸突然放下桃子,耳朵耷拉下来,“我今天在桃园后面听到他们说话。”
林夜的动作顿住。
“是几个猎魔队的弟子,”阿狸的声音发颤,“他们说要抓‘魔种’,还说带队的是清虚真人……那个杀了很多人的老东西!”
溪边的风突然冷了。
林夜站起身,魔臂上的金纹瞬间亮起,像被点燃的引线。
周不平从树后走出来,竹杖重重戳在地上:“清虚……他终于来了。”
“清虚真人是刑堂长老,化灵境巅峰,”周不平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当年玄霄师兄就是被他以‘勾结魔修’的罪名处死的……”
“所以我更要让他付出代价。”林夜打断他,指尖凝聚起一团金紫色气旋,“还有那些被玄天宗害死的人,我都会替他们讨回来。”
阿狸攥住他的衣角,指甲掐进他的手腕:“夜哥哥,我帮你。”
林夜低头,看见她眼睛里的坚定,像株在石缝里冒头的草。
他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好,我们一起。”
暮色降临时,风里传来了玄铁碰撞的声音。
林夜站在溪边的高坡上,望着山道上出现的十余道白影。
为首的老人鹤发童颜,手持一把玉柄拂尘,每走一步,周围的树叶都跟着静止——那是化灵境的威压,像座山压在胸口。
“周不平,”清虚真人的声音像淬了冰,“你私藏魔种,背叛宗门,该当何罪?”
周不平拄着竹杖上前一步,浑浊的眼睛里燃着火:“清虚,当年玄霄师兄的冤屈,你以为能瞒一辈子?”
“哼!”清虚真人爆出一声冷哼!拂尘突然挥出,一道青色的气劲劈向周不平。
“唰”
“轰”
林夜反应极快,魔臂一挡,金纹与气劲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冥顽不灵!”清虚真人冷哼一声,“布七星剑阵!”
七名弟子应声而出,脚尖点地,瞬间结成北斗阵型。
剑光闪烁间,七道剑气从不同方向刺向林夜,像七条银蛇。
林夜将阿狸护在身后,魔臂的金纹突然沸腾——那些纹路像活过来的小蛇,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最终汇聚在掌心。
丹田内的金紫色气旋疯狂旋转,猛地脱手而出!
“逆魔·雷炎破!”
气旋化作一道紫金色的旋风,裹着雷霆与魔气,迎向七道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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