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在压抑的死寂中缓慢流逝。南诀皇都凰炎城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令人窒息的铅云。宁不凡那句“三个时辰,不放人,便一剑斩了皇宫”的宣言,如同悬在每一位南诀朝臣与皇室成员头顶的利剑,时间每过一刻,那剑锋便逼近一寸。
皇宫深处,养心殿内,一片狼藉。南诀皇帝敖天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脚下是碎裂的瓷器和倾倒的案几。他刚刚如同困兽般发疯似的打砸了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咆哮声甚至传到了殿外,让侍立的宫女太监们瑟瑟发抖,匍匐在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敖天猛地转身,死死盯着垂手立于殿中、面色同样难看至极的掌印大太监和几位心腹重臣,“他宁不凡!区区一介江湖武夫,竟敢……竟敢如此逼朕!视我南诀国威如无物!要我皇室颜面扫地!难道朕布下这天罗地网,耗费如此心血,折了数位供奉、五万铁骑,就要将这到手的重要筹码,这般轻易地、屈辱地拱手送还吗?!那朕成了什么?天下笑柄?!”
一位身着黑袍、负责皇室秘档的宗正寺卿颤巍巍出列,声音干涩:“陛下息怒……那宁不凡已臻大神游之境,其实力……恐怕非寻常手段可制。五大供奉联手尚且被其瞬杀三人,如今皇都之内,恐……恐无人能正面缨其锋芒啊。”
“无人?”敖天猛地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声音陡然压低,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寒意,“谁说无人?我南诀立国千年,底蕴岂是那北离暴发户可比?难道你们忘了……三百年前,是谁一刀定鼎,助太祖皇帝开辟这万里江山?是谁的威名,曾让整个江湖噤若寒蝉,让周边诸国闻风丧胆?”
殿内几位老臣闻言,脸色骤然剧变,仿佛听到了某种极其恐怖的禁忌之名!那宗正寺卿更是身体一颤,失声道:“陛下!您……您是说……那两位……神罗刀仙罗天意,与幽冥刀仙幽冥令?!可……可史书记载,他们二位早在三百年前,于‘天陨之战’ 后便已……已然坐化仙逝了啊!”
“坐化?”敖天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而冰冷的弧度,“谁告诉你他们死了?”他环视殿内心腹,目光锐利如刀,“此乃我南诀皇室最高机密,历代唯有天子口耳相传!两位老祖当年并未逝去,而是因斩杀北离三位开国神游,自身亦受大道之伤,不得已陷入龟息假死之态,沉睡于皇陵最深处的‘万载玄冰窟’ 内,借南诀国运与玄冰寒气温养神魂、延续生机,以期渡过道伤之劫!此事,关乎国本,若非今日国难当头,朕绝不会轻易道出!”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凝聚最后的勇气,沉声道:“传朕血凰秘诏!开启皇陵禁制,以皇室嫡系精血为引,恭请神罗刀仙、幽冥刀仙两位老祖宗……出关!”
“陛下三思啊!”一位老将军扑通跪地,“强行唤醒闭关数百年的老祖,且不说是否成功,即便成功,其代价……史载那位幽冥刀仙功法诡异,需吞噬海量生机……”
“顾不了那么多了!”敖天挥手打断,眼神狠戾,“国将不国,何谈代价?宁不凡要战,那便战!朕倒要看看,是他北离新晋的剑神厉害,还是我南诀积淀三百年的刀仙更胜一筹!快去!”
“臣……遵旨!”宗正寺卿深知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咬牙领命,匆匆离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黑风林边缘。
数骑快马冲破夜色,疾驰而至,正是萧瑟、雷无桀、司空千落、叶若依、唐莲五人。他们一路风尘仆仆,不敢有片刻停歇。当看到场中景象时,众人心头一紧。
宁不凡青衫依旧,静立原地,火麟剑悬浮身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他神色平静,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威胁并非出自他口。然而,他身后不远处,司空长风、李寒衣、赵玉真**三人盘膝而坐,面色依旧苍白,气息虽被丹药稳住,但显然元气大伤,仍在全力运功疗伤,显然无力再战。地面上,三具供奉的尸体无声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惨烈与宁不凡的强大。
“宁兄!”雷无桀第一个跳下马,冲到宁不凡身边,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担忧,压低声音道,“我们远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我的天,‘一剑劈了皇宫’!太霸气了!简直是我辈楷模!不过……南诀皇室真的会就这么甘心把人交出来吗?他们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手?”
宁不凡尚未回答,萧瑟已缓步上前,目光扫过疗伤的三人,又望向远处夜色中如同巨兽匍匐的南诀皇宫,沉声道:“自然不会甘心。一国皇室的尊严与底蕴,岂会因一言而轻易俯首?他们此刻的沉默,或许正是在酝酿更疯狂的反扑。”
宁不凡淡淡看了萧瑟一眼,对他的判断表示认可,随即对众人道:“你们来得正好。南诀皇宫深处,有两股极其古老、强大的气息正在苏醒……其威势,不在我之下。”他语气依旧平静,却让众人心中巨震。“大神游……”唐莲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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