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毒龙谷归来,彻底炼化万兽玄火,将《九转玄功》推至第一转大成,修为稳固在紫府中期巅峰后,宁不凡在青城的生活,陡然间变得“平淡”起来。
他没有再轻易显露超过“元丹一重天”的实力,每日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老周客栈”那间简陋的房间里。表面上看,他是在“疗养”毒龙谷一战的“伤势”,实则是继续以水磨工夫,巩固暴涨的修为,揣摩新得的万兽玄火之妙用,以及那愈发凝实的“造化天地斩”神通雏形。手腕上的小墨也陷入了某种类似“休眠”的状态,气息内敛,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成了一只青黑色手镯,唯有宁不凡能感受到其体内血脉正在缓慢而稳定地进化。
每隔三两日,他会换上一身最普通的灰色布衣,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一个最寻常的底层武者或低阶散修,在青城的街巷间漫步。他不再去西市那人流最密集、眼线也可能最多的地方,而是偏爱东市那些更“接地气”、更杂乱、消息却也流传得更快更真的地方——比如“老马头”的露天茶摊,比如“快嘴刘”的杂货铺隔壁,那些蹲在墙角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老卒和落魄修士。
“听说了么?黑虎帮和青狼会前几日在城西又干了一架,据说是因为一笔黑货的抽成……死了十几个好手,最后还是城主府的卫队出面才弹压下去。”
“这算啥新闻?新鲜的是,城主府这几天似乎加强了与‘上面’的联系,据说有‘玄天宗’的大人物不日就要驾临咱们青城!”
“玄天宗?可是咱们大元皇朝的护国圣宗?他们来这穷乡僻壤的边城作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五年一度的‘开山收徒’大典就要到了!按照惯例,玄天宗会派执事长老前往各州郡的主要城池,设立选拔点,广收门徒!咱们青城虽然偏远,但也是通往葬神山脉的重要门户,历来也有名额的!”
“开山收徒?乖乖,这可是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听说只要年纪不超过三十,修为达到真武境五重天以上,就有资格参加初选?若是能入天武境,直接就是内门弟子候选?若是元丹境……那去了至少也是个外门长老?”
“何止!我有个远房表侄在郡城当差,听说这次玄天宗似乎格外重视,若是能有紫府境的大能愿意加入,甚至可以直接位列内门十大长老!那可是真正的一步登天,地位堪比一方诸侯!”
“紫府境?嘿,咱们整个青城,明面上也就城主大人是紫府初期吧?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看得上咱们这小地方……”
“嘘,慎言!慎言!”
玄天宗?开山收徒?宁不凡端着一碗粗劣的茶水,靠在斑驳的土墙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听着,心中却是微微一动。大元皇朝的护国圣宗……这倒是个不错的切入点。若能借助玄天宗的势力掩饰身份,不仅能避开神剑门越来越紧的追查,更能获得一个相对稳定且资源丰富的修炼环境,便于他打探更多关于此界、关于神剑门、乃至关于可能存在的回归之路的消息。而且,以他如今的修为,若想加入,直接便是内门十大长老的级别,起点极高。
“只是……身份是个问题。”宁不凡摩挲着粗糙的陶碗边缘。他“宁七”这个身份,来历模糊,经不起玄天宗这等大宗门的仔细核查。而且,一旦以高调方式加入,必然会引起更多关注,与低调隐匿的初衷相悖。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
他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这一日,宁不凡并未再去东市,而是换了一身稍显整洁的青色长衫,来到了城西的“玄炎居”。他并未隐藏气息,以“元丹一重天”的修为叩门。
开门的依旧是那位管家,见到宁不凡,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宁前辈,您来了!大师正在丹房,吩咐过若是您来,可直接去后院。”
宁不凡点点头,随着管家穿过前院。玄炎居占地不小,布置得清雅别致,药香弥漫。来到后院,只见一座独立的青石小屋门户紧闭,门上铭刻着简单的防火、静心阵法,正是丹房。此刻,丹房内隐隐有火光闪烁,药香也更加浓郁。
管家在门外躬身道:“大师,宁前辈到访。”
片刻,丹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玄炎大师面带倦色,但眼神明亮地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丹火气息。他见到宁不凡,脸上露出笑容:“宁道友,快快请进。你来得正好,老朽刚开了一炉‘养魂丹’,成色尚可。”
进入丹房,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宽敞,中央放置着一尊半人高的赤红色丹炉,炉火已熄,余温犹存。一侧的玉架上摆放着各种玉瓶、药材。玄炎大师从丹炉旁取过一个温热的玉瓶,递给宁不凡:“这是答应道友的‘养魂丹’,共三粒,皆是上品。另外,此番毒龙谷之行,道友居功至伟,这是额外的酬劳,一万中品元石,还请道友笑纳。”他又递过一个储物袋。
宁不凡没有推辞,接过丹药和元石,神识一扫,确认无误,点头道:“有劳大师。”他并未立刻离去,而是看似随意地打量着丹房,目光在丹炉和那些药材上扫过,最后落在玄炎大师略显苍白的脸上,忽然道:“大师似乎有暗疾在身,且近日心力损耗颇巨。可是炼丹所致?亦或是……另有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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