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马蹄声碎。离开大梵音寺后,宁不凡、萧瑟、雷无桀与无心四人连夜赶路,不敢有丝毫停歇。瑾仙公公虽暂时退去,但那股无形的压力依旧如影随形。天际泛起鱼肚白时,一座巍峨肃穆的寺庙轮廓终于在晨雾中显现,正是此行的又一关键地点——毕罗城九龙寺。
寺庙依山而建,殿宇层叠,晨钟暮鼓之声尚未响起,却自有一股庄严肃穆之气。然而,寺门前的空地上,气氛却与佛门清净地格格不入。七名身披黄色袈裟的僧人,呈玄妙阵势盘膝而坐,恰好挡住了山门入口。他们神态各异,有的慈眉善目,垂首闭目似在假寐;有的则怒目圆睁,宛如金刚降世;有的宝相庄严,嘴角含笑却不言不语。七人气机隐隐相连,仿佛融为一体,构成一道无形屏障。正是九龙寺的镇寺大阵——本相罗汉阵。阵眼中央,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威猛的老僧赫然在目,正是九龙寺住持,大觉禅师。他双目紧闭,但眉宇间凝聚着一股化不开的戾气,与周遭平和佛境形成鲜明对比。
萧瑟勒住马缰,懒洋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看来这九龙寺的待客之道,比大梵音寺还要‘热情’几分。”
无心轻叹一声,目光复杂地望向大觉禅师:“大觉师父,十二年不见,何苦如此执着?”
大觉禅师并未睁眼,声如洪钟,却带着压抑的怒意:“邪魔外道,也配称我师父?叶安世,你身负魔教血脉,习得罗刹堂秘术,乃天下祸乱之源。老衲今日设下此阵,便是要为民除害,将你永镇于九龙寺佛塔之下!”
雷无桀一听就火了,翻身下马,红衣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指着大觉禅师道:“喂!大和尚你讲不讲道理!无心这一路行来,从未害过一人,还多次出手相助,他怎么就是祸乱了?”
大觉禅师依旧闭目,冷声道:“魔性深种,迟早为祸世间。阁下又是何人,为何要与魔教余孽为伍?”
雷无桀胸膛一挺,眼珠一转,想起之前编造的名号,朗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雪落山庄副庄主,萧无心!”他心想,既然要帮无心,那就用他的名字好了。
此言一出,萧瑟忍不住扶额,无心则嘴角微微抽搐。阵中一名僧人忍不住开口:“阁下方才在那边嘀咕时,我好像听到你说自己叫萧无瑟?”
雷无桀心里一慌,但面上强装镇定,立刻改口:“那……那是我口误!我是说,雪落山庄副庄主,萧无桀是也!”他想着,这回用萧瑟和自己的名字组合,总没错了吧?
这下连阵中几位修为高深的僧人也面露古怪之色。大觉禅师终于睁开一道眼缝,精光四射:“阁下片刻之间连换两个名字,如此儿戏,莫非是消遣老衲?”
雷无桀骑虎难下,把心一横,大声道:“谁消遣你了!我……我乃雪落山庄副庄主,萧无瑟!这次绝对没错!”他想着,最后还是用萧瑟的名字比较稳妥。
萧瑟终于忍无可忍,低喝道:“雷无桀,你给我回来!还嫌不够丢人吗?”
无心也以手扶额,苦笑道:“萧老板,要不……还是让他被打死算了?”
萧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也行。”
雷无桀委屈地瘪瘪嘴,但也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讪讪地退后几步。
大觉禅师耐心耗尽,不再理会雷无桀的胡闹,目光如炬锁定无心:“叶安世,休要再逞口舌之利!你可敢入阵?”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迅疾如风,从侧面山路掠至,落在宁不凡等人身侧,正是雪月城大弟子唐莲。他气息微喘,显然也是匆忙赶路而至。他手中握着一封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信上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凭心而动”。落款是他的师尊,雪月城大城主百里东君。这四个字看似简单,却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也暗示了雪月城高层对此事微妙的态度:不主动介入,但支持唐莲基于本心做出的判断。
唐莲收起信件,对萧瑟和无心微微颔首,随即面向大觉禅师,拱手道:“大觉禅师,晚辈雪月城唐莲。无心师弟虽身负天外天传承,但一路行来,并未为恶,反而秉持善念。忘忧大师乃佛门高僧,他的弟子,想必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九龙寺乃佛门圣地,何必赶尽杀绝?”
大觉禅师冷哼一声:“唐莲,你雪月城也要包庇魔教余孽吗?此乃我佛门内部清理门户之事,外人休要插手!”
唐莲不卑不亢:“晚辈并非插手,只是希望大师能秉公处理,勿让嗔怒之心,蒙蔽了佛心。”
大觉禅师闻言,脸上怒意更盛,那压抑多年的心魔似乎被这句话引动,眼中隐隐泛起红光:“佛心?老衲正是要以此罗汉伏魔大阵,荡清魔氛,还佛门一个清净!结阵!”
随着他一声令下,本相罗汉阵骤然发动!七名僧人气息彻底连成一体,内力如同百川归海,汹涌澎湃地汇聚于作为阵眼的大觉禅师身上。大觉禅师身形仿佛都膨胀了几分,周身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皮肤瞬间化为金黄之色,如同金铜所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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