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樊城外。
“哐当!”
孙坚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酒水菜肴洒了一地。
“逆子!那个逆子!”
他胸膛剧烈起伏,一双虎目赤红如血,指着天幕上“孙权”二字,气到浑身发抖。
后世之人对孙权的那些评价,字字句句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合肥战神?
江东鼠辈?
孙十万?!
他孙坚一生纵横沙场,人称“江东猛虎”,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更让他心胆欲裂的是,天幕所言,他死后,继承家业的竟不是长子孙策!
策儿文武双全,类他,有万夫不当之勇,怎么会轮到那个只会跟在哥哥屁股后面的小儿?
“为了一块荆州……背刺盟友,斩杀关羽?”
“晚年昏聩,竟气死陆逊?!”
一句句诛心之言,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戎马一生,最重信义二字,平生最恨的,便是背信弃义、暗箭伤人的鼠辈!
可做出这等龌龊之事的,竟然是他的亲儿子!
“江东……鼠辈?”
“噗——”
孙坚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心血猛地喷出,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向后倒去。
“主公!”
程普、黄盖等人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死死扶住。
“我孙文台一生光明磊落……怎会生出此等不孝子孙!”
孙坚死死抓着程普的胳膊,目眦欲裂。
“我若身死,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
……
兖州,东郡。
曹操的营帐内,气氛死寂如铁。
天幕之上,“三分天下”四个字,扎眼得让他瞳孔猛缩。
孙权和刘备都称帝了。
那三分天下的另一个自己……
他眼神骤然一凛,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在那片天幕之上,又悄然落回到主位那个身影身上。
此时根基未稳,袁绍、袁术之流虎视眈眈。
这天幕,竟将他未来的野心,直接公之于众!
这是要将他曹孟德,放在天下人的火上,活活炙烤!
他霍然起身,指着天幕怒声斥道:
“孤荷国重恩,唯知匡扶汉室,竖子安敢妄言!”
声如洪钟,满是忠君体国的激愤。
说完,他眼角的余光,冷冷扫过荀彧与陈宫。
陈宫心领神会,立刻出列拱手。
“主公明鉴,此必是妖人幻术,意图动摇我军军心,万万不可当真!”
曹操重重点头,满脸悲愤:
“孤本愚陋,幸赖天子恩宠,方有今日。”
“今天下未定,叛逆环伺,贼人用心何其歹毒!竟想离间我与陛下,让孤成为众矢之的!”
他长叹一声,望向始终沉默的荀彧。
“文若,以为如何?”
荀彧按捺下眼底的剧烈波动,起身答道:
“主公之心,天日可鉴,然董卓虽死,国贼未除。”
“当下之机,莫过于奉迎天子,以令不臣!”
“昔日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今天子蒙尘于西,若主公能奉天子以讨不义,则霸王之业可成矣!”
曹操闻言,目光深邃。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的佩剑,陷入了沉思。
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狂笑。
霸王之业?
不。
孤要的,是那至高无上的帝业!
……
平原县。
小小的县衙之内,灯火昏黄。
刘备手中死死攥着一封来自徐州的书信,信纸早已被他手心的冷汗浸透。
一边,是公孙瓒在天幕称他为“汉昭烈帝”后,表面愈发器重,背地里却处处掣肘。
另一边,是徐州牧陶谦,在得知他刘备日后竟能称帝,沿袭汉室后,派人送来密信,愿将整个徐州拱手相让。
这块烫手的山芋,接,还是不接?
他正直两难,天幕上关于关羽的结局,如一柄看不见的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背刺盟友,袭杀关羽。”
刘备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几乎栽倒。
“二弟!”
他猛地抓住关羽的手臂,双目赤红!
一旁的张飞更是怒发冲冠,猛地一拍桌案。
“江东鼠辈,安敢害我二哥!”
“待俺老张明日就点起兵马,去踏平了江东,取了那孙权小儿的狗命!”
关羽一手摁住暴怒的张飞,另一手反过来扶住兄长,声如洪钟:
“兄长,三弟,此乃未发生之事,何足为惧!”
“我等兄弟同心,岂会惧怕此等反复之徒!”
刘备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的悲愤与后怕交织。
他看向自己的右臂,仿佛已经提前感受到了失去它的痛楚。
未来的自己,真的会为了地盘,与盟友反目,最终导致二弟惨死吗?
不,绝不!
“二弟,三弟!”
刘备的眼神重新变得无比坚定:
“我等兄弟三人,同生共死,桃园之誓,苍天可鉴。”
“无论将来荆州归属如何,无论天下大势如何演变,大哥绝不会让你们,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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