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何处：1978二十元人生 第173章 举手之劳

快中午的时候，店门又被推开了。

久亮带着一个朋友，俩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阳光从他们身后照进来，在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一进来，瑞鹅就眼睛一亮，打趣道：“哟，久亮！今天又来‘义务劳动’给我们提水啦？”

久亮被他朋友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那……那不能算事儿。”

“哈哈，”我们三个都笑了起来。

久亮的朋友看着我们，好奇地问：“这咋回事？”

“剪头发还得先帮着提水？这是新规矩？”

“你想提也可以呀，我们绝不拦着。”

瑞鹅嘴快，接得顺溜。

“哈哈哈……”

久亮被他朋友笑得耳朵尖有点红，赶紧转移话题，“剪头发剪头发！”

“瑞鹅，来活儿了，洗头！”

“好嘞！”

瑞鹅利落地给海军围上毛巾，调水温，动作比昨天看我做时流畅多了。

姑姑抖开围布，问：“今天海军剪个啥样？还是‘盖盖头’？”

久亮和海军对视一眼，笑了：“行！就它了！

姑姑也笑了，拿起推子剪刀，先给海军修剪起来。

她的动作很快，手指翻飞，碎发簌簌落下。

一会儿工夫，海军的新发型就出来了，清爽又精神，衬得他那双带笑的眼睛更亮了些。

“不错，”姑姑打量着点点头，“海军剪完更显精神，帅！”

“是呢！”瑞鹅也跟着附和，收拾着工具。

我看着镜子里的海军，他正用手指随意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短发，嘴角带着点淡淡的笑。

我心里偷偷地想：我咋觉得……久亮梳这个头更好看呢。

当然，这话我只敢在心里转一圈，是不敢说出来的。

这时，久亮忽然转过头，看向墙角的水缸，问道：“诶，水缸好像又浅了。”

“用不用……再提点儿？”

“你还真来给提水啊？”瑞鹅惊讶地问。

“嗯，反正下班了，没事，帮你俩个忙。”

久亮说得挺自然，“别客气。”

“哈哈，我说太好啦！”我一时嘴快，高兴地说，“那你每天下班来提一次呗！”

话一出口，我自己先觉得有点冒失，脸有点热。

久亮却笑了，点点头：“行啊，只要你们不嫌我来的勤，我下班就溜达过来。”

“走吧，我带路！”瑞鹅也是个爽快性子，拿起空桶。

他们俩个——久亮和海军还有瑞鹅——说笑着拿起水桶出去了。

店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姑姑。

没过多久，就听见后院里传来水声和隐约的笑语。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回来了，两个男生轮流提着满满的水桶，轻轻松松就把水缸注得快要溢出来。

“谢谢啦！”

我和姑姑连忙道谢。

“别客气，举手之劳。”

久亮摆摆手，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他朋友海军也笑着点头。

“慢走啊，没事常过来坐。”姑姑热情地送他们到门口。

“好嘞，圆圆姐再见！”

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再看看店里那口满满当当、映着屋顶灯光的大水缸。

我心里一种暖洋洋的、类似朋友般的东西，似乎正随着这一缸清水，悄然注入这间我将要待上很久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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