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何处：1978二十元人生 第169章 郭富城还是黎明

正说着，“叮铃”一声，店门被推开了。

进来两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都穿着时兴的牛仔夹克。

一个瘦瘦高高，看着足有一米七六往上，单眼皮，眼神清亮；

另一个稍矮些，大眼睛，双眼皮，长得挺清秀。

“不忙吧，圆圆姐？”

高个儿笑着打招呼，“正好，给我俩剪剪头发。”

“快坐快坐，不忙。”

姑姑笑着应道，“小平，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叫小平的高个儿男生摸了摸头发：“是啊，年前剪了一次，这又长起来了。”

瑞鹅已经很有眼力见儿地迎了上去：“你俩谁先来？”

小平说：“我先来吧！”

“行，先洗头。这边请。”

瑞鹅引着他往洗头椅那边走，动作娴熟。

“你坐下，我调一下水温。”瑞鹅利落地安排。

“行！”

小平很配合。

瑞鹅试了水温，便开始给他洗头，指法轻柔又有力。

我站在一旁，仔细看着。

洗好了，瑞鹅用毛巾包住他的头发：“这边坐。”

小平坐到理发椅上，姑姑抖开围布给他系上：“想剪个啥样？”

“你看吧！交给你。”

他不太确定。

“你看今年，流行‘盖盖头’！”

姑姑用手比划了一下。

“啊？盖盖头？”

“对，就是那种……郭富城发型！”

姑姑笑着解释。

“哈哈，好吧！那就试试郭富城的头！”小平爽快地答应了。

我和瑞鹅赶紧站到姑姑侧后方，眼睛不眨地看着。

姑姑拿起梳子和剪刀，手腕轻盈地转动，剪刀发出均匀清脆的“咔嚓”声。

碎发纷纷落下，一个清爽又时髦的发型渐渐成型。

“好了！”

小平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啊！”

“好看！”我忍不住小声说，“很特别！”

“老板手艺不错！”

他笑着称赞，站起身。

“谁给我洗头？”

那个大眼睛的矮个男生笑着问，他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很好看。

“我……我来吧。”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来吧，咱们先洗头。”

我学着瑞鹅的语气说。

“行。”

我让他低头，水顺着胶皮管子流下来。

心里有点紧张，手一抖，水柱“哗”地冲下来。

“凉…凉…凉！”

他猛地缩了一下脖子。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脸腾地红了，赶紧关水，“我加点热水！”

手忙脚乱地调着冷热水开关。

“哈哈，没事没事，”姑姑在一旁笑着打圆场，“我小徒弟，第一天来。”

久亮多包涵啊。”

“没事没事。”

男生脾气挺好，眼睛还是弯弯的。

我小心翼翼地试了试水温，这回可以了。

重新开始放水、挤洗发水、你自己揉揉啊，我尽量模仿瑞鹅的动作，只是慢了许多，也生硬许多。

好了，干净了！

“毛巾啊，你擦一下头发。”

洗好后，我递上干毛巾。

“来来来，坐这里！”

姑姑招呼他。

“你剪个啥发型？”姑姑问。

“他不是说流行‘盖盖头’嘛，”矮个男生指了指小平，“给我也剪一个试试！”

“哈哈，好！”

姑姑手上的剪刀又飞舞起来。

矮个男生从镜子里看到我和瑞鹅一直在旁边看，突然开口问：“圆圆姐，又带新徒弟了？”

“是呢，”姑姑手下不停，红霞，”她朝我努努嘴，“我侄女，今儿第一天。”

“哦——”他拉长了声音，从镜子里对我笑了笑，“第一天啊，洗得还行，就是水有点冰。”

我的脸又有点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会儿工夫，发型剪好了。

他对着镜子左右偏头看了看。

姑姑一边帮他扫掉脖子上的碎发，一边端详着镜子里的效果，笑着说：“哟，你这个剪出来，怎么还有点黎明的感觉了？”

小平在一旁凑过来看：“嘿！还真有点那意思！”

“比我这‘郭富城’还像样！”

矮个男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但看得出挺高兴。

我们都笑了起来。

店里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气氛。

悄悄驱散了一些第一天的生疏和紧张。

虽然只是洗个头，但好像，也往前迈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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