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之灰烬与王座 第9章 龙裔之影

小船在充斥着硫磺味的浑浊河水上持续北行。燃烧平原的荒凉与死寂愈发浓重，两岸不时可见废弃的矮人哨塔和焦黑的骨架，不知是属于人类、兽人，还是其他更不幸的生物。天空中，偶尔有巨大的、带着不祥红色的身影掠过云层，投下令人心悸的阴影，那是黑龙军团的身影，它们统治着这片被诅咒的天空。

莉安娜的神经始终紧绷着，每一次黑影掠过，她都忍不住缩紧脖子，撑船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慌乱。与那些黑影相比，之前遭遇的兽人巡逻队简直像是温和的警告。

阿尔萨斯则始终保持着绝对的警觉。他并非畏惧，而是一种猎手般的耐心。他能感觉到，这片土地深处沉睡着古老而暴虐的力量，与诺森德的凛冽严寒不同，这里是灼热与毁灭的温床。他体内的死亡之力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甚至隐隐受到排斥，但这反而激起了他冰冷的探究欲。

“我们……我们能不能靠岸走？”莉安娜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在河里太显眼了，如果被那些……那些龙发现……”

“水路最快。”阿尔萨斯的回答毫无转圜余地。他需要效率，陆地行进需要绕过更多障碍，对付更多像兽人那样的杂兵，纯属浪费能量。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充满恶意的嘶鸣从高空传来，不同于之前那些遥远的身影，这次的声音近在咫尺！

莉安娜惊恐地抬头，只见一只体型比狮鹫还要大上一圈、覆盖着黑色鳞片的龙裔兽（wyrmkin）正从侧前方的山崖后俯冲而下！它并非真正的黑龙，但显然是黑龙军团的爪牙，尖锐的爪子闪烁着寒光，张开的巨口中酝酿着灼热的暗影烈焰！

它的目标明确——河面上这艘孤零零的小船！

“小心！”莉安娜尖叫一声，几乎瘫软在船上。

阿尔萨斯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在龙裔兽俯冲到最低点，即将喷吐龙息的瞬间，他猛地一脚踏在船头，整个小船剧烈倾斜，几乎侧翻，但也因此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灼热的暗影烈焰吐息！炽热的火焰擦着船身落入河中，发出“嗤嗤”的巨响，蒸腾起大团大团带着硫磺味的水蒸气。

龙裔兽一击不中，发出一声恼怒的咆哮，猛地扇动翅膀，带起一阵腥风，巨大的爪子朝着船头的阿尔萨斯当头抓下！这一爪足以将厚重的钢板撕裂！

阿尔萨斯不退反进，霜之哀伤瞬间出鞘，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迎向那巨大的龙爪！

“铛——！”

金属与鳞甲交击，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出乎意料，霜之哀伤并未能像切断兽人武器那样轻易斩断龙爪，只是在坚硬的鳞片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溅射出暗红色的、带着硫磺气息的血液！

龙裔兽吃痛，发出痛苦的嘶鸣，另一只爪子横扫而来！

阿尔萨斯格挡不及，被巨大的力量击中胸甲，整个人向后滑去，金属靴子在船板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小船剧烈摇晃，莉安娜死死抓住船舷才没被甩出去。

“没用的！它的鳞片太硬了！”莉安娜绝望地喊道。她知道普通的武器很难对黑龙军团的爪牙造成致命伤。

阿尔萨斯稳住身形，头盔下的灵魂之火微微跳动。他感受到了，这头野兽的鳞片和血肉中蕴含着一种黑暗的、与邪能类似却又更加古老的力量，在抵抗着霜之哀伤的死亡寒意。

龙裔兽再次升空，准备下一次俯冲，它眼中的残忍和戏谑更加明显，似乎认定了脚下的猎物无法对它构成真正的威胁。

阿尔萨斯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霜之哀伤。魔剑似乎在微微震颤，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渴望？是对那龙裔兽体内黑暗力量的渴望？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既然这个世界的规则在压制他，那为何不尝试……“兼容”或者“吞噬”这个世界的力量？

当下一次龙裔兽带着必胜的信心俯冲而下，巨口再次张开，暗影烈焰开始凝聚时，阿尔萨斯没有选择躲闪，也没有选择硬抗。

他做了一件让莉安娜和那头龙裔兽都意想不到的事。

他双手紧握霜之哀伤，将剑尖笔直地指向龙裔兽张开的巨口！同时，他全力催动体内的死亡之力，但不是形成寒冰攻击，而是将其灌注到霜之哀伤中，激发魔剑最本源的力量——吞噬灵魂！

一道肉眼可见的、由无数痛苦哀嚎灵魂组成的灰白色能量洪流，如同逆流的瀑布，从霜之哀伤的剑尖喷射而出，精准地灌入了龙裔兽即将喷吐龙息的喉咙！

“嗷——！！！”

龙裔兽的咆哮瞬间变成了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它凝聚的暗影烈焰在喉咙里被强行引爆、中和，更可怕的是，它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它的灵魂，正被那股灰白色的能量洪流疯狂地抽离、吞噬！

它拼命挣扎，拍打着翅膀，想要逃离，但霜之哀伤仿佛一个无形的枷锁，牢牢锁定了它。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坚韧的鳞片失去光泽，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

几秒钟后，庞大的龙裔兽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填充物，变成了一具轻飘飘的、覆盖着黯淡鳞片的干尸，“噗通”一声砸落在河岸边，激起一片尘土。

小船周围恢复了寂静。

莉安娜张大嘴巴，看着岸边那具可怖的干尸，又看了看缓缓收回霜之哀伤的阿尔萨斯，大脑一片空白。她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那灰白色的能量洪流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阿尔萨斯则低头凝视着霜之哀伤。吞噬了龙裔兽的灵魂和那股黑暗力量后，魔剑的剑身似乎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幽蓝色的剑体上，隐约多了一些几乎看不见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若隐若现。剑身散发出的寒气中，似乎也夹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黑龙的灼热与暴戾。

他感觉到，霜之哀伤的力量……恢复了一丝。虽然微不足道，但确实是通过吞噬这个世界的黑暗力量实现的。

一条路径，在他面前隐约展现。

他抬起头，望向燃烧平原深处，望向黑石山那巨大的、如同疮疤般的轮廓。那里，蕴含着更庞大、更纯粹的黑暗力量。

“继续前进。”他对吓呆的莉安娜说道，声音依旧冰冷，但莉安娜似乎从中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那是对力量的渴望，是对狩猎目标的确认。

燃烧平原，不再仅仅是路途上的障碍，它本身，或许就是一个值得收割的……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