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之灰烬与王座 第2章 窥探之眼

静滞结界的微弱扰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并未在阿尔萨斯心中激起波澜，却精准地被他那与节点核心相连的感知所捕获。他并未中断对能量回路的调试，只是分出了一缕意念，如同冰冷的蛛丝，悄然附着在结界被触动的那一点上。

谷外的风雪中，潜伏者显然并非等闲。那窥探并非盲目的精神扫描，而是一种极其精妙的奥术共振探知，试图通过分析结界能量场的微弱振动频率，来反推其内部结构和运行原理。这种方式，带着明显的蓝龙军团的印记——即使失去了疯狂的织法者，这些魔法的守护者（或者说监管者）依然保持着对诺森德异常能量波动的敏锐嗅觉。

阿尔萨斯并未加强结界的防御，反而刻意维持着那种“温和”的静滞力场，甚至模拟出一丝能量流转中“不可避免”的、规律性的“噪音”。他要看看，这条窥探的“小鱼”，能带给他什么样的信息。

短暂的沉寂后，那奥术共振的触须再次小心翼翼地探来，这一次，更加大胆，试图沿着结界能量场的“缝隙”，向内部渗透更深。

就在那奥术触须即将触及阿尔萨斯故意留下的“破绽”的瞬间——

【永寂共鸣】

阿尔萨斯心念微动，通过节点核心，将一股高度凝聚的、蕴含着【永寂】意蕴的逆向震荡波，精准地沿着那奥术触须的来源路径，反溯而去！

这不是攻击，更像是一次强硬的“信息回应”和“规则展示”。

谷外数里处，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岩石后，一名身披深蓝色法袍、手持镶嵌着硕大蓝宝石法杖的蓝龙法师猛地一震，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中了眉心！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两步，眼中充满了惊骇。在他刚才的感知中，自己的奥术探知仿佛撞上了一面绝对光滑、绝对寒冷的“墙壁”，不仅所有信息被瞬间截断，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本质的“静寂”意念还顺着他的法术链接反冲回来，几乎要将他的思维都冻结！

“这种力量……”蓝龙法师萨拉苟斯，玛里苟斯最忠诚的追随者之一，喃喃自语，脸上再无之前的从容，“绝非普通的死亡魔法……它甚至在……否定奥术本身的‘活性’？”

他回想起织法者大人归来后的空洞与虚弱，以及那萦绕在大人灵魂深处、挥之不去的冰冷气息。难道，都与谷中这个存在有关？

萨拉苟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必须知道更多。织法者的变故，以及这种前所未见的死亡之力，对蓝龙军团，对整个魔网的稳定，都可能构成巨大的威胁。

他不再尝试隐秘的探知，而是开始凝聚强大的奥术能量。法杖顶端的蓝宝石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周围的雪花被紊乱的能量场排开，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区域。他要施展一个强力的奥术裂解术，并非为了彻底破坏那结界，而是要制造一次足够强烈的能量冲击，逼迫谷内的存在做出更直接的反应，从而收集更多数据！

然而，就在他的法术即将成型的刹那——

他前方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阿尔萨斯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十码之外，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里。

萨拉苟斯的瞳孔骤然收缩，法术吟唱戛然而止。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现的，没有空间魔法的波动，没有传送门的光芒，就像是……他本身就从那片空间中“浮现”出来一样。

阿尔萨斯暗蓝色的灵魂之火平静地注视着萨拉苟斯，没有敌意，也没有欢迎，更像是在审视一件……自动送上门来的实验素材。

“蓝龙。”阿尔萨斯冰冷的声音直接响起，并非通过空气，而是如同精神低语，传入萨拉苟斯的脑海，“你的窥探，干扰了节点的稳定运行。”

萨拉苟斯强压下心中的悸动，紧握法杖，沉声道：“未知的存在！你对你对织法者大人做了什么？你在此地构筑的，又是何种亵渎的装置？蓝龙军团，有权知晓任何可能威胁魔网平衡的事物！”

“威胁？平衡？”阿尔萨斯似乎觉得这两个词有些意思，“我所践行的，正是更高层级的‘平衡’。至于玛里苟斯……它摆脱了痛苦的桎梏，仅此而已。”

“摆脱痛苦？”萨拉苟斯怒极反笑，“你将它变成了一个空壳！一个失去了力量与意志的可怜虫！”

“力量与意志，若建立在疯狂的根基上，不如归于静寂。”阿尔萨斯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你的到来，正好。蓝龙对能量规则的认知，或许能为我完善节点提供一些……参考。”

话音未落，阿尔萨斯抬起了左手。

没有咒文，没有华丽的声光效果。只是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萨拉苟斯周围的空间仿佛瞬间被注入了一种极其粘稠的、无形的介质！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透明的琥珀之中，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甚至体内奥术能量的流动，都变得无比艰难、迟缓！

【永寂力场·局部禁锢】

这不是攻击性的法术，而是阿尔萨斯将山谷内静滞结界的一部分规则，临时“投射”到了萨拉苟斯周围！他正在以这条蓝龙为对象，测试他对“静滞”规则的精细化操控能力！

萨拉苟斯心中大骇，他拼命催动奥术能量，试图冲破这诡异的禁锢。耀眼的奥术光辉在他法杖上闪耀，撕裂法术的雏形不断凝聚又因为能量流动受阻而溃散。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魔法力量，在那无处不在的“静寂”意蕴面前，变得如同陷入泥潭的猛兽，空有力量却无从施展。

“无谓的挣扎。”阿尔萨斯观察着萨拉苟斯努力调动奥术，却又被不断“静滞”的过程，如同在观察烧杯里剧烈反应却又无法突破杯壁的化学物质。“你的奥术，过于依赖‘活性’与‘变化’。而‘静寂’，是一切‘变化’的终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调整着力场的参数，测试着不同强度的“静滞”效果对高阶奥术施法者的影响。萨拉苟斯则感觉自己时而如同被封在万载寒冰中，连思维都要冻结；时而又感觉禁锢稍松，但一旦试图调动大量能量，那粘稠的阻力又会骤然增强。

这是一种令人绝望的体验。他就像实验室里被观察的青蛙，所有的反抗都成为了对方收集数据的途径。

终于，在尝试了数次强力突围均告失败后，萨拉苟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不再试图施展复杂的法术，而是将全部的精神与奥术能量，疯狂地注入法杖顶端的蓝宝石中！

他要自爆法杖的核心！制造一次无法被“静滞”的、纯粹的能量爆炸！即使不能伤到对方，也要制造足够大的动静，引起龙眠神殿其他成员的注意！

阿尔萨斯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无意义的牺牲。”冰冷的评价再次响起。

这一次，阿尔萨斯抬起了右手，霜之哀伤并未出鞘，只是剑柄上那颗宝石般的核心微微一亮。

【归墟·能量引流】

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产生，并非作用于萨拉苟斯的身体，而是直接作用于他法杖顶端那即将失控的奥术能量核心！那团狂暴的、即将爆发的能量，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受控制地脱离法杖，化作一道蓝色的能量流，被强行牵引着，吸入霜之哀伤的剑柄之中！

萨拉苟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法杖顶端的宝石瞬间黯淡、碎裂，而他精心准备的最后手段，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化解、吞噬。

力场消散。

萨拉苟斯脱力地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脸上只剩下挫败与茫然。他失去了最强的法杖，也耗尽了大半魔力，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未能碰到。

阿尔萨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简单的数据采集。

“你的数据，已记录。”他冰冷地说道，“回去告诉你的同类，此地，已成静寂之地。干扰节点运行，即是对‘平衡’的破坏。后果，自负。”

说完，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风雪般，缓缓变淡，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萨拉苟斯独自跪在寒冷的冰原上，心中充满了对那未知力量深深的忌惮，以及一个必须尽快带回龙眠神殿的、令人不安的消息。

净化的序曲，已然奏响。而第一个音符，便让高傲的蓝龙，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