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之灰烬与王座 第3章 龙眠神殿的阴影

祖达克的喧嚣与血腥被远远抛在身后，阿尔萨斯与莉安娜再次融入龙骨荒野无边无际的风雪与寂静。摧毁冰霜巨魔的信仰节点，吞噬那一丝来自“饥饿”巫妖王的意志碎片，让阿尔萨斯对目标的感知清晰了一分，但笼罩诺森德的宏观迷雾依旧存在，干扰着他直接锁定冰冠冰川的精确位置。

他不再盲目地向北行进，而是将感知更多地投向脚下这片被称为“龙骨荒野”的土地。正如其名，这片广袤的冻原之下，沉睡着难以计数的巨龙尸骸。这些远古巨兽死亡时散逸的精华，以及它们残存的不甘龙魂，历经万载，早已与这里的冰雪和大地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独特而庞大的死亡力场。这力场古老、蛮荒，与巫妖王那相对“年轻”且充满控制欲的死亡气息截然不同，甚至隐隐形成了一种排斥。

阿尔萨斯能感觉到，他体内新熔铸的暗夜死亡之力，在这片土地上运转时，似乎更加……顺畅，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共鸣。仿佛这片土地的古老死亡，认可了他这位新生的、同样超越了单纯秩序或混沌的死亡主宰。那些深埋地底的龙魂低语，不再仅仅是混乱的背景噪音，其中一些极其微弱、破碎的片段，开始被他捕捉、理解。

它们低语着……背叛，低语着……守护者的堕落，低语着一场远古的、导致无数巨龙陨落的内战……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与他所知的历史（无论是哪个世界的）都有所出入，充满了谜团。

“龙……很多龙……死在这里。”莉安娜空洞的声音响起，她幽绿的眼眸望着雪原下方，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冰层，“它们……很愤怒……也很……悲伤。”

阿尔萨斯微微颔首。莉安娜与死亡能量的亲和性，让她也能模糊地感知到这些地底的低语。她就像一个灵敏度极高的接收器，虽然无法解析复杂信息，却能捕捉到最基础的情绪波动。

他们沿着一条被冰雪半掩埋的、由巨大骨骼化石自然形成的“道路”前行。这些骨骼庞大得超乎想象，即使经历了无数岁月的风化，依旧能看出属于某种飞行巨兽的轮廓，很可能是远古巨龙的翼骨或脊椎。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能量波动就越发异常。不仅仅是古老的死亡之力，还有一种……活跃的、带着强大奥术气息的冰霜能量。这股能量与冰霜巨魔的原始萨满之力不同，更加精纯、更加磅礴，充满了智慧生物刻意控制的痕迹。

风雪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变得不再那么狂暴，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水晶粉末般闪烁的光泽。

阿尔萨斯停下了脚步，目光锐利地望向前方。在他的感知边缘，出现了一个强大的能量聚合体，它正在移动，并且……似乎在搜索着什么。那气息，与他记忆中守护巨龙的力量有些相似，却又带着一种明显的衰败与偏执。

“有东西……在靠近。”莉安娜也感觉到了，她灰败的脸上露出一丝警惕，“很冷……但不是……死亡的冷。”

很快，远方的风雪中，出现了几个身影。

那是三头体型优美的、覆盖着蓝宝石般鳞片的巨龙。但它们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鳞片失去了部分光泽，显得有些暗淡，眼中燃烧的奥术火焰也带着一丝疲惫与难以掩饰的焦躁。它们低空飞行着，冰霜的吐息偶尔扫过地面，似乎在仔细探查着什么。

为首的是一头体型稍大、龙角更加蜿蜒复杂的蓝色巨龙，它的气息最为强大，已然达到了凡人难以企及的半神层级，但阿尔萨斯能感觉到，它强大的力量核心处，缠绕着一丝不稳定的、如同裂痕般的焦虑。

蓝龙军团。魔法守护巨龙玛里苟斯的子嗣。

阿尔萨斯立刻认出了它们的身份。在他的世界，蓝龙军团在经历了可怕的灾难后几乎灭绝，而在这里，它们似乎依然存在，但显然也陷入了某种困境。

蓝龙们也立刻发现了站在骨骼道路上的阿尔萨斯和莉安娜。它们发出一阵带着警告意味的龙吟，盘旋着降落下来，巨大的翅膀扇起漫天冰晶，充满敌意地拦住了去路。

“亡灵！还有……一个古怪的活尸？”为首的蓝龙开口了，它的声音如同冰川摩擦，带着巨龙特有的高傲与此刻毫不掩饰的厌恶，“说出你们的来意！为何踏足龙眠神殿的庇护之地？你们身上带着……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与那些天灾军团的渣滓如出一辙！”

龙眠神殿？阿尔萨斯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看来，这片龙骨荒野，与蓝龙军团有着密切的关系，很可能是它们的一处圣地或者……坟场。

“我们只是路过。”阿尔萨斯平静地回答，暗蓝色的灵魂之火透过风雪，与蓝龙首领那燃烧着奥术火焰的龙瞳对视，“寻找通往冰冠冰川的道路。”

“冰冠冰川？”另一头稍显年轻的蓝龙发出了愤怒的低吼，“那个窃贼！那个玷污了死亡本身的怪物盘踞之地！你们果然是巫妖王的走狗！”

窃贼？玷污死亡？阿尔萨斯心中微动。这些蓝龙对巫妖王的称呼，似乎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卡雷苟斯，冷静。”为首的蓝龙——似乎名叫卡雷苟斯——低喝了一声，阻止了同伴的冲动，但它看向阿尔萨斯的眼神依旧冰冷而充满审视，“陌生的死亡骑士，你身上的死亡之力……很奇特。既非完全源于那个冰封王座上的窃贼，也非这片土地古老的安眠。你是什么？”

卡雷苟斯的感知显然更加敏锐，它察觉到了阿尔萨斯力量的独特性。

“我来自远方，与你们的‘窃贼’并非同路。”阿尔萨斯选择了一个模糊的说法，“我寻求的，是真相。”

“真相？”卡雷苟斯发出一声带着嘲弄的龙息，冰霜在地上凝结出一片尖锐的冰凌，“关于那个窃贼的真相？它偷走了本该归于永恒安眠的力量，扭曲了生与死的平衡，将死亡变成了它扩张和满足私欲的工具！这就是真相！”

它的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与……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魔法守护军团，为何对死亡如此关切？”阿尔萨斯反问，试图获取更多信息。

“因为死亡与奥术，同是这个世界根基的一部分！”卡雷苟斯低吼道，“那个窃贼的行为，不仅扰乱了死亡的秩序，其力量的扩张更是在不断侵蚀、污染魔网的脉络！它甚至……试图染指聚焦之虹！那是魔法的核心圣物！”

聚焦之虹？阿尔萨斯记得，那是蓝龙军团守护的、拥有无限奥术能量的神器。巫妖王试图夺取它？这野心确实超出了单纯的死亡范畴。

“我们在此巡逻，搜寻任何天灾军团活动的迹象，以及……保护龙眠神殿下方沉睡的同胞遗骸，免受那窃贼的亵渎。”另一头蓝龙补充道，它的目光扫过阿尔萨斯和莉安娜，依旧充满不信任，“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片圣地的污染！”

阿尔萨斯能感觉到，这些蓝龙虽然强大，但它们似乎被某种更大的威胁（很可能是巫妖王）牵制了大部分精力，显得疲惫而警惕。从它们口中，他确认了巫妖王力量的性质——并非纯粹的死亡主宰，而是一个“窃贼”，一个扭曲并贪婪吞噬着各种力量（包括死亡和奥术）的聚合体。

“我对你们的圣地和神器没有兴趣。”阿尔萨斯表明立场，“我只想知道前往冰冠冰川最直接的路径。”

卡雷苟斯沉默了片刻，巨大的龙眼审视着阿尔萨斯，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它开口道：“向北，穿过水晶裂痕，进入冰冠冰川的边缘。但那里遍布着天灾的堡垒和那窃贼的耳目，以你的气息，一旦踏入，必将引来围攻。”

它给出了一个大致方向，但显然不认为阿尔萨斯能成功。

“至于更具体的路径……”卡雷苟斯顿了顿，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或许，你可以去东边的怨毒镇看看。那里聚集着一些……同样憎恨巫妖王，却在黑暗中挣扎的可怜虫。他们或许知道一些隐秘的小路。但小心，那里的‘自由’，代价高昂。”

怨毒镇？阿尔萨斯记下了这个名字。一个被遗忘者提到的，聚集着仇恨巫妖王者的地方？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可能获得更多情报的来源。

“感谢你的信息。”阿尔萨斯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示意莉安娜，准备绕过蓝龙，继续前进。

“等等，陌生的死亡骑士。”卡雷苟斯再次开口，它的声音低沉下来，“你寻求真相。那么记住，冰封王座上的那个存在，它并非死亡的终点，而是……一场正在蔓延的瘟疫。一场试图吞噬一切的、活的瘟疫。”

活的瘟疫？这个形容，让阿尔萨斯眼中暗蓝色的灵魂之火微微跳动。这与他感受到的“饥饿”意志，不谋而合。

他没有再回应，带着莉安娜，与三头蓝龙擦身而过，向着北方，也向着东边怨毒镇的方向，迈入了更加浓密的风雪之中。

蓝龙们注视着他们离去，年轻的蓝龙忍不住问道：“卡雷苟斯，为什么要告诉那个亡灵这些？他看起来比天灾军团更危险！”

卡雷苟斯望着阿尔萨斯消失的方向，龙眼中奥术火焰明灭不定。

“因为他身上的‘死亡’，是不同的。或许……他能给那个窃贼，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它低沉地说道，“在真正的风暴来临前，任何变数，都值得观察。而且，聚焦之虹的危机迫在眉睫，我们……需要一切可能的力量，哪怕是来自死亡的。”

风雪吞没了蓝龙的低语，也掩盖了死亡骑士远去的足迹。龙骨荒野的古老低语与蓝龙军团的忧虑，共同构成了诺森德混乱局势的一角。而阿尔萨斯的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可供选择的路径，似乎多了一条。是直接北上强闯天灾要塞，还是先去东边的怨毒镇获取情报？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