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之灰烬与王座 第14章 陌生的同僚

裂谷底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两名亡灵卫士如同冰冷的雕塑，交叉的巨剑封锁了洞穴入口，它们眼中幽蓝的灵魂之火锁定在阿尔萨斯身上，带着一种程序化的警惕和深深的困惑。

“身份……识别……非我……序列……”那名亡灵卫士重复着干涩的话语，声音在狭窄的裂谷中回荡。

阿尔萨斯静静地站着，覆面头盔下，蓝色的灵魂之火微微跳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两名卫士体内流转的死亡能量——精纯，高效，充满了纪律性，与他记忆中自己麾下天灾军团的气息极为相似，但细微处又有些许不同，仿佛……少了点什么东西，又多了点别的印记。最关键的是，他无法从它们身上感受到任何对“巫妖王”（无论是哪个巫妖王）的直接精神链接，它们似乎受控于一个更近端的、隐藏在这洞穴深处的源头。

“让开。”阿尔萨斯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比亡灵卫士的声音更加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没有释放威压，但那种源自本质的、更高阶的死亡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向前涌去。

两名亡灵卫士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它们眼中原本稳定的灵魂之火开始剧烈地摇曳、闪烁！它们接收到的指令是守卫洞口，驱逐或消灭任何非序列内的存在。但眼前这个死亡骑士散发出的气息，让它们核心中的控制符文产生了强烈的冲突和紊乱！那是一种下位者面对上位者时的本能战栗，尽管它们的控制者试图覆盖这种本能。

“重复警告……离开……否则……清除……”另一名卫士艰难地举起巨剑，剑尖指向阿尔萨斯，但动作明显迟滞，仿佛在对抗着某种无形的束缚。

莉安娜躲在阿尔萨斯身后，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她看着那两个明显比外面野生亡灵强大得多的卫士在阿尔萨斯面前表现出“挣扎”，再次刷新了对这个死亡骑士恐怖程度的认知。他不仅力量强大，似乎对亡灵生物本身有着某种先天性的压制。

阿尔萨斯失去了耐心。他没有兴趣与两个傀儡卫士浪费时间。他向前踏出一步，霜之哀伤甚至未曾完全出鞘，只是剑柄向前，带着一股凝练的死亡冲击，撞向挡路的巨剑。

“铛！”

一声闷响，那名举剑的亡灵卫士如同被攻城锤击中，整个身体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洞穴口的岩壁上，坚硬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眼中的灵魂之火瞬间黯淡了大半，瘫软下去，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另一名卫士见状，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灵魂层面的震动），挥剑砍来！

阿尔萨斯不闪不避，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砍来的剑刃！死亡寒气瞬间爆发，沿着金属剑身急速蔓延！

“咔嚓……咔嚓……”

巨剑连同那名卫士的手臂，在几秒钟内被彻底冻结，然后在一股无形的力量震荡下，碎裂成无数冰蓝色的碎片，散落一地。卫士失去平衡，踉跄后退。

阿尔萨斯看也没看它们，径直走向洞穴入口。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清晰、温和，却带着一丝非人的空洞和冰冷的理智，这声音如同冰冷的蛛丝，缠绕上人的灵魂：

“啊……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多么……令人惊讶的存在。你的身上，带着死亡的味道，却又如此……陌生。”

这个声音……

阿尔萨斯的脚步猛地顿住。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曾经在洛丹伦的王庭，在凯尔达隆的密室，在无数个谋划与低语的夜晚……那是克尔苏加德的声音！

他缓缓转过身，面向洞穴深处。黑暗中，两点幽蓝色的光芒亮起，随后，一个身影漂浮着，从阴影中缓缓显现。

他穿着熟悉的、绣着神秘符文的紫色法袍，头戴兜帽，面容隐藏在阴影下，只露出一个光滑的、闪烁着幽光的下巴。他手中握着一把骷髅法杖，周身环绕着浓郁的奥术与死亡能量——正是一个巫妖的形态，与阿尔萨斯记忆中那个痴迷通灵术、最终被他复活成为天灾军团关键人物的克尔苏加德，几乎一模一样！

但……又有所不同。

这个“克尔苏加德”的气息，虽然强大，却似乎缺少了某种……与他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之间的、那种由死亡与重生缔造的、独一无二的灵魂链接。这个克尔苏加德服务于另一个意志，另一个“巫妖王”。

“克尔苏加德。”阿尔萨斯叫出了这个名字，声音冰冷，听不出情绪。

漂浮的巫妖微微歪了歪头，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阿尔萨斯。“你认识我？有趣……非常有趣。但我很确定，在我的记忆序列中，并没有你这样一位……强大的死亡骑士存在。除非……”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探究，“……你来自‘外面’？”

“外面？”阿尔萨斯捕捉到了这个词。

“是的，外面。”克尔苏加德的法杖轻轻点地，周围的死亡能量如同有生命般蠕动起来，“一个……理论上的可能性。不同的时间流，不同的选择枝……看来，你和我所知的那个‘堕落王子’，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或者说，你根本就是……另一个他？”

这个世界的克尔苏加德，凭借其强大的通灵术知识和智慧，瞬间推断出了一个接近真相的猜测！

阿尔萨斯沉默着，霜之哀伤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似乎在回应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巫妖。他能感觉到，这个克尔苏加德知道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运作，关于亡灵天灾，关于……巫妖王。

“告诉我，”阿尔萨斯向前一步，死亡的气息与巫妖的奥术能量在空气中无声地碰撞、交锋，“这个世界的‘巫妖王’是谁？亡灵天灾，为何是这般模样？”

克尔苏加德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冰冷的笑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

“告诉你？为什么？”巫妖的声音带着戏谑，“你是我的客人，但并非我的盟友。更何况，你身上带着一股……令我的造物都感到不安的气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他法杖一挥，洞穴深处，更多的幽蓝色灵魂之火亮起，隐约可见更多身披重甲的亡灵卫士和一些扭曲的、缝合怪般的憎恶的身影。

“或许，”克尔苏加德的声音变得危险而充满诱惑，“我应该将你‘留下’，仔细研究。一位来自其他可能性的死亡骑士，一个行走的谜团……这对我主的伟大计划，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价值。”

对峙升级了。

阿尔萨斯面对着这个世界的克尔苏加德，以及他麾下的亡灵军队。这一次，不再是清理杂兵，而是面对一个拥有智慧和力量的、真正的“同僚”——或者说，敌人。

莉安娜感到一阵绝望，她看着洞穴深处那密密麻麻的灵魂之火，感觉自己如同坠入了亡灵的天罗地网。

阿尔萨斯却缓缓举起了霜之哀伤，剑尖直指克尔苏加德。

“你可以试试。”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其中蕴含的杀意，让整个裂谷底部的温度骤降，连弥漫的毒瘴都仿佛要被冻结。

“看看是你将我‘留下’，还是我……将你这处巢穴，连同你的好奇心，一并化为冰封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