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之灰烬与王座 第12章 瘟疫前哨

离开燃烧平原焦灼的土地，踏入湿地弥漫的灰绿色迷雾，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空气中不再是硫磺的刺鼻，而是变成了潮湿、腐殖质和某种隐约病态甜腻混合的怪异气味。脚下是松软、泥泞的沼泽，每一步都可能陷入没过脚踝的淤泥。扭曲的枯树和巨大的、颜色诡异的蘑菇遍布四周，远处传来不知名生物的怪异鸣叫，以及更令人不安的、低沉的，仿佛来自肺痨患者的喘息声。

莉安娜的脸色比在燃烧平原时更加苍白。这里的湿冷深入骨髓，与艾尔文森林的湿润生机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带着死亡预兆的潮气。她紧了紧身上单薄的皮甲，感觉寒意正无孔不入地钻进来。

阿尔萨斯却似乎对这里的环境适应得更好。死亡之力在潮湿、富含 decay（腐朽）元素的环境中，反而显得如鱼得水。他步伐稳定，泥泞无法迟滞他分毫，那弥漫的迷雾似乎也在他靠近时微微散开，仿佛畏惧他身上的气息。

他们的目标是向东，穿越湿地，进入瘟疫之地。根据地图和莉安娜听来的传闻，湿地东部边缘有一个被称为“丹莫德”的矮人前哨站，但那里据说已经被某种“绿色的怪物”和鱼人占据，废弃已久。从丹莫德再往东，就是瘟疫之地了。

行程缓慢而压抑。他们遭遇了湿地里原生的危险——潜伏在泥潭中的巨大鳄鱼、成群结队、性情凶猛的湿地迅猛龙，还有那些叽叽喳喳、拿着粗糙长矛从芦苇丛中窜出来抢劫的沼泽鱼人。这些生物对阿尔萨斯构不成威胁，霜之哀伤轻易就能将它们变成冰冻的碎块，但它们的骚扰无休无止，极大地拖延了行程。

莉安娜在一次鱼人的袭击中，手臂被粗糙的长矛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但很快就开始发红、肿胀，传来一阵阵麻痒和刺痛。

“伤口……有点不对劲。”她咬着牙，用清水清洗着伤口，但效果甚微。

阿尔萨斯走过来，看了一眼。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绿色，隐隐有细小的、如同真菌菌丝般的东西在皮下游动。

“沼泽的毒素，混合了……别的。”他伸出手，覆在伤口上方。没有使用圣光（他也早已无法使用），而是催动了一丝最基础的死亡能量，并非治愈，而是湮灭。一股极细微的黑色气流渗入伤口，莉安娜痛得闷哼一声，但伤口处那诡异的灰绿色和麻痒感迅速消退，只留下正常的红肿。

“谢谢……”莉安娜低声道，心情复杂。她又一次被这个死亡骑士所救，用的却是如此令人不安的方式。

阿尔萨斯没有回应，他的注意力被前方迷雾中传来的一些异响吸引。那不是野兽的叫声，也不是鱼人的叽喳，而是一种……拖沓的、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无意义的低语。

他们警惕地向前走去，穿过一片高大的、布满苔藓的巨石阵。眼前的景象让莉安娜瞬间捂住了嘴，才没有惊叫出声。

在一片相对干燥的空地上，游荡着十几个“人形生物”。它们穿着破烂不堪、沾满泥污的联盟士兵制服，或是平民的衣物。但它们的皮肤是死灰色的，上面布满了溃烂的脓疮和紫色的斑块，眼睛空洞无神，有的肢体已经残缺，露出森白的骨头。它们漫无目的地徘徊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腐臭。

是亡灵！天灾军团的亡灵！

但……似乎又有些不同。这些亡灵显得更加……“野生”？它们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只是本能地游荡，攻击任何靠近的活物。阿尔萨斯能感觉到，它们身上确实有亡灵天灾的标记性死亡能量，但非常微弱和混乱，仿佛是被某种力量“污染”后自然转化的，而非直接被亡灵法术复活。

“是……是被瘟疫感染的亡灵！”莉安娜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他们……他们不是正规的天灾军团，是被环境……或者散逸的瘟疫变成这样的！”

就在这时，那些游荡的亡灵似乎嗅到了生者的气息，尤其是莉安娜身上那鲜活的生命力。它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睛“望”向两人，然后发出一阵嘶哑的咆哮，拖着残缺的身体，疯狂地冲了过来！

莉安娜下意识地举起之前从兽人哨站捡来的一把短剑，尽管她知道这面对亡灵效果甚微。

阿尔萨斯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冲来的、扭曲的“同胞”，感受着它们身上那微弱而熟悉的死亡气息。

第一个亡灵已经冲到近前，腐烂的手指抓向他的面甲。

阿尔萨斯终于动了。他没有使用霜之哀伤，只是抬起了右手，掌心对着那群亡灵。

一股无形的、源自更高位阶死亡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那些疯狂冲来的亡灵，在接触到这股威压的瞬间，动作猛地僵住！它们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本能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它们不再前进，反而开始瑟瑟发抖，喉咙里的咆哮变成了呜咽，最终，它们如同遇到了天敌的野兽，缓缓地向后退去，然后转身，蹒跚地、更快地逃回了迷雾深处，消失不见。

没有战斗，没有杀戮。仅仅是气息的释放，就驱散了这些低级的亡灵。

莉安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短剑缓缓垂下。她再次深刻地意识到，身边的这个存在，与那些游荡的亡灵，根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他是死亡的掌控者，而非被死亡奴役的傀儡。

阿尔萨斯放下手，目光深邃地望向东方，望向瘟疫之地的方向。他能感觉到，那里的死亡能量更加浓郁、更加……有组织性。那里存在着一个源头，一个核心。

他也感觉到，霜之哀伤在微微震鸣，不是渴望吞噬那些低级的亡灵，而是对远方那个可能的、同源或近似同源的力量，产生了某种感应。

“我们接近了。”他低声说道，像是在对莉安娜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湿地的旅程即将结束，前方，就是那片被死亡与绝望彻底浸透的土地——瘟疫之地。真正的考验，以及与这个扭曲世界死亡本质的第一次正面碰撞，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