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衔月 第166章 月眠初醒

晨曦透过竹隙漏进山洞时，凌尘是被龙尾的轻扫弄醒的。楚倾雪还赖在他怀里，金红色的发丝缠着他的手腕，龙鳞在晨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指尖顺着龙尾的鳞片纹路滑到尾尖，惹得她在梦里哼唧了声，往他怀里钻得更紧。

“再蹭下去，某些人怕是要起不来了。”他贴着她的耳廓低语，掌心故意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捏了把。

楚倾雪猛地睁开眼，金瞳里还蒙着层水汽，龙爪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下：“登徒子！”嘴上骂着，却往他颈窝里缩了缩，温热的呼吸洒在锁骨处，“再睡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

洞外传来洛轻舞的吆喝：“太阳都晒屁股了，某些人还在洞里缠绵，是打算让我们啃竹子当早饭？”机械臂敲着石壁，发出咚咚的声响，“再不开门，我直接拆了这破洞！”

楚倾雪气鼓鼓地从他怀里钻出来，龙尾甩得床板咯吱响：“催什么催！”转身时裙摆扫过床沿，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脚踝处还沾着片金鳞，“都怪你，这下被她们笑话了。”

凌尘笑着替她理好衣襟，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脚踝，惹得她腿弯一软：“怕什么，我们本来就是道侣。”

“谁、谁跟你是道侣！”楚倾雪的耳尖红透，却乖乖任他替自己束发，龙尾不自觉地卷住他的手腕，“等出去了再找你算账。”

刚推开门，就见洛轻舞抱着胳膊靠在石壁上，机械眼转得飞快：“哟，可算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在里面孵小龙呢。”

林晓月蹲在地上逗银蛊，闻言笑得直拍大腿：“倾雪姐姐的脸好红，是不是被凌大哥欺负了？”

蓝灵溪举着颗野果跑过来，小奶音甜甜软软：“哥哥，灵溪留了最大的果子给你。”果子递到一半，被楚倾雪半路截胡，咔嚓咬了一大口。

“酸的。”龙女大人含糊不清地说，眼睛却瞟着蓝灵溪拽着凌尘衣角的小手。

苏沐月端着碗药汤从火堆旁站起来，药香混着晨雾漫过来：“这是用安神草和清心散熬的，能稳固灵力。”递碗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昨晚修复阵法耗了不少灵气吧？”

莫雨涵的镇魂钟在洞口转了圈，冰纹落在凌尘眉心的龙纹印记上：“这印记很稳定，只是……”她顿了顿，冰色的眸子掠过楚倾雪，“似乎和月轮产生了共鸣。”

林晚星抱着捆干柴从竹林里钻出来，看见凌尘时脚步顿了顿，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凌、凌大哥，我捡了些干柴，能烧到午时。”怀里的干柴突然滑落，几根滚到他脚边，她慌忙去捡，手指却不小心触到他的靴面，吓得差点摔坐在地。

“小心点。”凌尘伸手扶了她一把，指尖碰到她发烫的耳尖。

楚倾雪突然咳嗽两声，龙尾往两人中间一挡：“柴火够了，赶紧做饭！”说着拽着他往火堆旁走，龙鳞故意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洛轻舞看着这幕嗤笑出声，机械臂往苏沐月肩上搭：“你看她那护食的样子，活像只被抢了肉干的小兽。”

苏沐月低头搅了搅药汤，药囊里的龙鳞暖融融的：“她也是担心凌尘。”

“担心？我看是怕被别人抢了去。”洛轻舞挑眉，机械臂突然指向竹林深处，“说起来，那黑袍人呢？”

众人这才发现，昨天被扔在地上的黑袍人不见了，只留下圈被拖拽的痕迹，尽头处有片沾着黑血的竹叶。

林晓月举着罗盘跑过去，小眉头皱成个疙瘩：“罗盘在转！这血迹里有邪气，和昨天的虫后同源！”

莫雨涵的镇魂钟突然飞向竹林，冰纹在半空凝成面镜子，照出串模糊的脚印：“是被人拖走的，不止一个。”

楚倾雪的龙焰在指尖跳动：“敢在姑奶奶眼皮子底下抢人？活腻了！”

“别急。”凌尘捡起那片沾血的竹叶，星芒在叶面上扫过，浮现出个扭曲的图腾，“这是饕餮教的印记，看来他们的人找来了。”

苏沐月的脸色沉了沉：“饕餮教最擅长用邪气控制修士，黑袍人知道我们的底细，绝不能让他落入他们手里。”

林晚星的藤蔓突然往竹林深处探去，很快又缩回来，叶片上沾着点灰黑色的粉末：“那边有打斗痕迹，好像刚发生过没多久。”

“追！”洛轻舞将机械臂切换成战斗模式，钢爪泛着冷光，“正好让他们尝尝机关城的厉害。”

蓝灵溪的银蛊群突然从袖中飞出，在前方盘旋成条银色的路：“银蛊说往这边走！”

凌尘握住楚倾雪的手，星芒在掌心凝成光球：“雨涵护着晓月和灵溪，沐月断后，晚星用藤蔓探路，我们走！”

楚倾雪的龙尾卷住他的腰，金瞳亮得惊人：“这次不准再把我支开。”

“遵命，龙女大人。”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余光瞥见苏沐月往他药囊里塞了瓶丹药，林晚星悄悄将颗固根草种子塞进他手心。

追出约莫半里地，竹林突然变得稀疏，前方出现片荒废的村落。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具稻草人，身上穿着黑袍，脸上画着狰狞的鬼脸，正是被掳走的黑袍人！

“是陷阱！”莫雨涵的镇魂钟瞬间扩大，冰纹在众人周围凝成防护罩，“稻草人身上有咒符！”

话音未落，稻草人突然炸开，黑色的粉末如雾般弥漫开来。蓝灵溪的银蛊群立刻飞成个银色的球，将粉末挡在外面，小丫头却被震得后退两步，被洛轻舞一把捞进怀里。

“他娘的，玩阴的！”洛轻舞的机械臂射出钢针，将周围潜伏的黑衣人钉在树上，“出来受死！”

十几个穿着黑袍的修士从民房里窜出来，脸上都戴着饕餮面具，手里的法器泛着黑气：“交出邪核和龙纹宿主，饶你们不死！”

楚倾雪的龙焰瞬间化作火龙，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就凭你们？”火龙掠过之处，黑袍人的法器纷纷熔化，却在接触到他们衣袍时突然熄灭。

“这些黑袍有古怪！”她皱起眉，龙爪在掌心凝聚出更强的龙焰，“像是用饕餮皮做的。”

苏沐月往空中撒了把药粉，白色粉末遇到黑气立刻燃起绿火：“是蚀灵粉！能烧穿邪气所化之物！”她将药粉往凌尘手里塞了把，“往他们面罩上撒！”

林晓月掏出个铜制的小炮筒，往里面塞了颗霹雳弹：“看我的轰天炮！”炮弹落在黑袍人中间炸开，却只掀飞了两人，剩下的竟毫发无伤。

“他们身上有阵法！”林晚星的藤蔓突然缠上最前面的黑袍人，叶片瞬间变得焦黑，“藤蔓被腐蚀了！”

莫雨涵的镇魂钟发出嗡鸣，冰纹在黑袍人脚下凝成冰牢：“锁灵阵的变种，能吸收灵气。”钟口喷出白雾，将冰牢冻得更厚，“暂时困住他们了。”

蓝灵溪的银蛊群突然集体嘶鸣，往黑袍人面罩的缝隙里钻：“银蛊说要啄瞎他们的眼睛！”

凌尘握着楚倾雪的手，星芒与龙焰交织成道光鞭，啪地抽在冰牢上。冰层瞬间炸裂，却在接触到黑袍时化作星屑，顺着衣料的纹路往里钻：“破他们的衣袍！”

星屑在黑袍下燃起银色的火焰，黑袍人发出痛苦的哀嚎，面具下渗出黑血。洛轻舞趁机射出钢针，精准地刺穿他们的手腕，法器应声落地。

“搞定！”林晓月拍了拍手，突然指着最中间的黑袍人，“他怀里有东西在闪！”

凌尘刚要上前，那黑袍人突然狂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骨哨：“饕餮大人的恩赐，你们也配看？”骨哨吹响的瞬间，他的身体突然膨胀，化作团黑雾，黑雾里伸出无数触须，竟和祭坛里的饕餮残肢一模一样！

“是献祭！”苏沐月脸色煞白，往众人手里塞了颗清心丹，“他把自己献祭给了饕餮残魂！”

黑雾瞬间笼罩了半座村落，触须所过之处，民房纷纷化为齑粉。楚倾雪将龙尾绷成道金红色的光墙，挡在众人身前：“都躲在我后面！”

触须撞在光墙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龙焰竟被黑雾一点点吞噬。凌尘将星芒注入她的掌心，银白色的光芒与金红色交织，才勉强稳住光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找到残魂的核心。”

莫雨涵的镇魂钟突然飞向黑雾中心，冰纹在钟身拼出个罗盘：“在那边！残魂的核心藏在黑雾最浓的地方！”

洛轻舞的机械臂突然弹出条锁链，缠住最近的根触须：“我去牵制它！你们找机会动手！”锁链带着她往黑雾里冲，机械臂发出咔咔的声响，“他娘的，这玩意儿比铁甲虫还硬！”

林晚星的藤蔓顺着锁链往上爬，在黑雾边缘织成张绿网：“洛姐姐小心！我给你做掩护！”

林晓月掏出个铁皮人偶，往上面贴了张符纸：“这是机关城的替身偶，能挡三次攻击！”人偶往黑雾里扔去，果然吸引了不少触须。

蓝灵溪抱着银蛊卵，小奶音带着哭腔：“银蛊说它们能钻进黑雾里！”银蛊群如银色的箭雨般射进黑雾，很快传来阵阵嘶鸣。

苏沐月突然拉住凌尘的手，将颗闪着绿光的丹药塞进他掌心：“这是聚灵丹，能暂时提升灵力，你和倾雪一起去。”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小心点，我在这儿等你。”

楚倾雪的龙爪差点把光墙捏出裂缝，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些，龙尾将他的腰缠得更紧：“走！”

两人化作道金红色的流光，冲破黑雾的阻拦往中心飞去。触须不断从两侧袭来，凌尘用星芒斩断左边的，楚倾雪用龙焰烧断右边的，掌心相贴的地方烫得惊人。

“看到了吗？”楚倾雪的声音带着喘息，金瞳死死盯着黑雾中心那点幽绿的光，“那就是核心！”

凌尘点头，星芒在掌心凝成把光刃：“我去斩核心，你替我护法。”

“不行！”楚倾雪突然拽住他，龙爪在他胸口画了个金色的龙纹，“带着这个，能挡邪气。”她仰头吻住他的唇，龙焰顺着舌尖渡进他的灵力脉络，“不许死，听见没有？”

“遵命，我的龙女。”他笑着回吻她，转身化作道银光冲向那点幽绿。光刃斩下的瞬间，黑雾突然剧烈翻腾，无数触须疯了般往他身上缠来。

“凌尘！”楚倾雪的龙焰暴涨，将触须烧成灰烬，自己却被根漏网的触须缠住了脚踝，黑血顺着龙鳞的纹路往里渗。

“倾雪！”凌尘转身去斩触须，核心处的幽绿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黑雾瞬间收缩，竟要将他们两人一同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镇魂钟突然飞来，冰纹将两人裹成个冰茧。洛轻舞的锁链缠住冰茧往外拉，林晚星的藤蔓和银蛊群合力托着冰茧，苏沐月和林晓月往冰茧上撒着清心散，蓝灵溪趴在冰茧上，小拳头不停地捶着：“哥哥！倾雪姐姐！”

冰茧落地时，黑雾已经消散，只留下片狼藉的空地。凌尘抱着昏迷的楚倾雪从冰茧里出来，她的脚踝处泛着黑紫，龙鳞失去了光泽。

“她中了饕餮的邪气。”苏沐月急忙掏出解毒丹，指尖刚碰到楚倾雪的脚踝，就被她无意识地挥开。

楚倾雪在他怀里哼唧了声，龙爪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别碰……是我的……”

众人都愣住了，随即洛轻舞噗嗤笑出声：“这丫头，中了邪都不忘宣示主权。”

凌尘无奈地笑了笑，将灵力渡进她的脉络，轻声道：“我在呢，没人跟你抢。”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却没注意到苏沐月悄悄收回的手，药囊里的龙鳞已经凉透了。

莫雨涵的镇魂钟在空地上转了圈，冰纹指向村落尽头的古井：“那里有股熟悉的气息。”

林晓月举着罗盘跑过去，突然惊呼：“罗盘在疯狂转圈！这井里有东西，比刚才的残魂还厉害！”

凌尘抱着楚倾雪走到井边，井口飘着层白雾，雾里隐约能看见些模糊的影子，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楚倾雪突然在他怀里抖了下，龙尾尖指向井底，金瞳里闪过丝惊恐：“是……是龙冢……”

话音未落，井底突然传来声龙吟，震得整片竹林簌簌作响。白雾里伸出只巨大的龙爪，爪尖泛着青黑色的光，正缓缓往井口爬来。

蓝灵溪的银蛊群突然集体坠落，小丫头吓得躲进凌尘怀里：“哥哥……好可怕……”

林晚星的藤蔓往井口探了探，瞬间变得焦黑：“这气息……和月轮上的邪气不一样……”

苏沐月往井里撒了把清心散，粉末竟在接触白雾的瞬间消失了：“它在吞噬一切靠近的东西。”

洛轻舞的机械臂弹出钢爪，却在离井口半尺的地方停住，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挡住：“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凌尘低头看向怀里的楚倾雪，她的眉心正泛着金色的光，与井底的龙吟产生了共鸣。他握紧她的手，星芒在掌心亮起：“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得闯一闯了。”

楚倾雪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龙尾下意识地缠上他的腰，像是在无声地说“我跟你一起”。

井口的白雾越来越浓，那只青黑色的龙爪已经爬到了井沿，爪尖的鳞片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光泽。竹林深处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无数黑色的鸟雀从四面八方飞来，盘旋在村落上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莫雨涵的镇魂钟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冰纹在钟身拼出个古老的符文：“是守墓龙……传说中看守龙族禁地的守护者……”

林晓月咽了口唾沫，往凌尘身后缩了缩：“那它是好龙还是坏龙啊？”

话音刚落，守墓龙的头终于从井里探了出来，青黑色的龙角上缠着锁链，眼窝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幽火。它盯着凌尘怀里的楚倾雪，突然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辨认什么。

楚倾雪猛地睁开眼，金瞳里映出守墓龙的身影，龙尾绷得笔直：“是……是先祖的气息……”她挣扎着从凌尘怀里下来，龙爪按在井口边缘，“它在等我们……去龙冢……”

凌尘伸手扶住她，指尖触到她发烫的龙鳞：“你确定？”

楚倾雪点头，金瞳里闪着坚定的光：“月轮上的印记，就是进入龙冢的钥匙。”她转头看向众人，龙尾轻轻扫过每个人的手腕，“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洛轻舞率先拍了拍她的肩膀：“废话，难道让你这小丫头自己去送死？”

苏沐月将瓶丹药塞进她手里：“这是解毒的，龙冢里邪气重。”

莫雨涵的镇魂钟飞到她头顶：“钟能护着你。”

林晚星往她手里塞了把种子：“这是固魂草，能安神。”

林晓月掏出个机关鼠：“这玩意儿能探路，比你的龙尾好用。”

蓝灵溪抱着银蛊卵凑过来，小奶音软软糯糯：“灵溪也去，银蛊能帮忙。”

楚倾雪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金瞳里突然泛起水光，龙尾往凌尘怀里一缠：“还是你最好。”

凌尘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扫过井口的守墓龙，星芒在掌心凝成光盾：“那就走吧，去看看这龙冢里藏着什么。”

守墓龙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缓缓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井口的全貌。井底深不见底，隐约能看见盘旋的石阶，石阶上刻着和月轮一样的龙纹，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楚倾雪深吸一口气，拉着凌尘的手率先往下跳。龙尾在空中划出道金红色的弧线，带着两人往那片未知的黑暗坠去。身后，洛轻舞她们的笑声和脚步声紧随而至，惊起的黑色鸟雀盘旋着追向井口，像是在指引，又像是在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