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的修缮用了三日,虽然梁柱上还留着战斗的痕迹,但重新挂上的红绸和点亮的烛火,让这里又充满了暖意。凌尘和楚倾雪没有补办盛大的仪式,只是在修好的喜堂里,和洛轻舞、苏沐月、林晚星、珊瑚围坐在一起,简单吃了顿“婚宴”。
吞天蹲在桌上,抱着比它脑袋还大的喜糖啃得正香,洛轻舞抢过它爪子里的糖:“给我留点!这可是都城最好的‘甜如蜜’糖铺做的,外面买不到!”
“你都吃了三盘了!”楚倾雪笑着把糖推给吞天,“让它吃吧,小家伙这次立了大功。”
苏沐月给凌尘的伤口换药,指尖触到他后背新添的疤痕,眉头微蹙:“心魇的邪力虽除,但残留的阴气还在,这瓶‘驱邪丹’记得按时吃,别落下病根。”
林晚星翻看着从心魇核心处找到的一块残破玉简:“这上面的文字是上古巫族的符号,记载着‘鸿蒙秘境’的线索,说那里藏着能‘溯洄时光’的至宝,或许能解开你身世的秘密,凌尘。”
凌尘摩挲着掌心的“凌”字玉佩,玉佩在烛光下隐隐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和玉简上的符号竟有几分相似:“玉佩的纹路以前从未显现,难道要和巫族符号共鸣才能激活?”他将玉佩贴在玉简上,两者接触的瞬间,都亮起柔和的白光,玉简上模糊的文字渐渐清晰——“西至瀚海,风过草原,见瑶光方得门钥”。
“瀚海草原?”楚倾雪想起大楚的舆图,“那是西境的游牧部落聚居地,据说那里的‘风部落’世代守护着上古遗迹,难道和巫族有关?”
珊瑚突然指着玉佩上的纹路:“这纹路像极了我们鲛人古籍里记载的‘时空坐标’!传说鸿蒙秘境藏在时空裂隙里,需要特定坐标才能打开,这玉佩说不定就是钥匙!”
洛轻舞立刻兴奋地跳起来:“草原?那是不是有会跑的帐篷和能骑的大狼?我的机关兽正好缺个草原试驾场地!”
“别总想着玩。”苏沐月无奈地笑,“西境近年不太平,听说草原上出现了‘沙鬼’,能把活人拖进流沙里,连骨头都不剩,去了要小心。”
正说着,张将军送来急报:“西境守将传来消息,瀚海草原的风部落突然封锁了边境,说是部落圣地被不明势力闯入,圣地外围的流沙带扩大了三倍,已经吞噬了三个村落!他们怀疑是血魂教余孽作祟,请求朝廷支援。”
“沙鬼、圣地、玉佩线索……”凌尘将玉佩和玉简收好,眼神变得锐利,“看来不是巧合。我们去草原,既能查身世,又能帮风部落解决危机,正好顺路。”
楚倾雪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玉佩上的纹路:“我跟你一起去。西境是大楚领土,部落有难,朝廷理应相助。”
“算我一个!”洛轻舞扛着刚修好的机关兽,“我的‘沙地履带’正好试试性能,保证比沙鬼跑得快!”
苏沐月和林晚星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我们也去,多个人多份保障。”珊瑚则笑着晃了晃鱼尾(她能在陆地短暂化形):“流沙怕水,我的水系法术正好能派上用场。”
出发前一夜,凌尘坐在窗边擦拭碎星剑,楚倾雪端着安神汤走进来,从身后轻轻抱住他:“是不是还在想身世的事?”
“有点。”凌尘放下剑,转身握住她的手,“血影说我是‘噬灵体的孩子’,玉佩又指向草原,我总觉得爹娘的失踪和草原脱不了关系。”他看着楚倾雪的眼睛,认真道,“如果我的身世藏着危险,你会不会……”
“不会。”楚倾雪打断他,指尖轻轻按在他唇上,“不管你是谁,是孤儿还是贵族,是噬灵体还是普通人,你都是我的凌尘。你的过去我没参与,但你的未来,我一定奉陪到底。”
凌尘心头一暖,将她拥入怀中,在她发顶轻轻一吻:“有你这句话,我什么都不怕了。”
五日后,一行人抵达西境边境的“望沙城”。这里的城墙是用黄沙混合糯米砌成的,带着浓郁的草原风情,街上随处可见穿皮毛长袍的牧民,空气里弥漫着马奶酒和烤肉的香气。
守将赵将军热情地迎上来:“凌公子,楚陛下,您们可来了!风部落的使者昨天还在催,说圣地的流沙已经快淹到他们的祭坛了!”他递给凌尘一张羊皮地图,“这是草原的路线图,风部落的驻地在月牙湖旁,使者说看到‘带剑的红衣姑娘’就会引路。”
“红衣姑娘?”洛轻舞拍着胸脯,“那不就是我吗!我这机关兽的披风可是正红色,老远就能看见!”
正说着,街对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牧民慌张地跑来:“不好了!沙鬼又出现了!在城东的流沙坑,已经吞了三个小孩了!”
众人立刻赶往城东,只见一处巨大的流沙坑旁围满了牧民,坑底翻滚着浑浊的黄沙,隐约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却看不到人影。黄沙上漂浮着黑色的雾气,和之前心魇的气息有几分相似,却更阴冷。
“是‘蚀骨沙’!”林晚星脸色一变,“古籍说这是被邪力污染的流沙,能吞噬血肉,还能迷惑心智!”
一个老牧民哭着跪地:“求求您们救救孩子!他们只是去湖边打水,就被沙鬼拖下去了!”
楚倾雪刚想释放龙气,却被凌尘拉住:“龙气会刺激邪力,让流沙更狂暴。珊瑚,用水系法术试试!”
珊瑚立刻点头,潮汐钥在空中划出蓝色水纹,清澈的泉水如同绳索般探入流沙坑,却被黄沙瞬间吞噬,连水纹都扭曲起来:“不行!这沙子能吸水!”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笛声从远处传来,笛声悠扬却带着穿透力,流沙坑的黄沙竟奇迹般地平静了几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青色长袍的少女骑在白马上,她有着草原人特有的小麦色皮肤,眉眼明亮如星,手里拿着一支玉笛,正缓缓靠近。
“是风部落的人!”赵将军惊呼,“她腰间的银狼图腾是风部落的标志!”
青袍少女勒住马,笛声不停,同时对凌尘喊道:“用你的剑刺流沙中心的黑雾!那是沙鬼的核心!”她的声音清脆如风铃,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凌尘立刻照做,碎星剑凝聚灰金光芒,精准地刺入流沙中心的黑雾!“滋啦”一声,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叫,流沙坑剧烈翻腾,三个孩子突然从黄沙中被托了上来,正好落在珊瑚及时展开的水盾上!
“抓住了!”洛轻舞操控机关兽的机械臂,稳稳接住孩子,递给旁边的牧民。
黑雾被剑刃刺破,流沙坑渐渐平息,青袍少女收起玉笛,翻身下马,对着凌尘拱手:“风部落,风瑶。多谢公子出手,我就是来接你们的使者。”她的目光落在楚倾雪身上,眼睛一亮,“你就是楚陛下吧?我族长老说,只有‘龙气绕身的贵人’能帮我们镇压圣地的邪力。”
楚倾雪笑着回礼:“风瑶姑娘客气了,我们也是为了解开身世之谜而来,正好顺路。”
风瑶的目光转向凌尘手中的玉佩,突然脸色微变:“你这玉佩……和我们圣地祭坛的石碑纹路一样!”
众人都愣住了,凌尘举起玉佩:“你见过类似的纹路?”
“不仅见过,还能看懂!”风瑶指着玉佩上的符号,“这是‘时空锁’的钥匙纹,我们圣地的石碑上刻着‘时空锁’的锁纹,长老说要等‘持钥人’出现,才能打开石碑后的秘境。”
林晚星立刻拿出玉简:“那‘鸿蒙秘境’是不是就在石碑后面?”
风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现在石碑被邪力污染,流沙就是从石碑下渗出来的。长老说,这邪力和百年前‘血屠草原’的血魂教有关,他们当年在圣地做了可怕的实验,才留下这蚀骨沙。”
“血魂教又出现了?”凌尘握紧碎星剑,“看来他们的余孽不止心魇,还有人在暗中搞鬼。”
风瑶将玉笛别回腰间,翻身上马:“先去部落再说吧,长老在祭坛等我们,他说玉佩的主人来了,就能知道‘凌氏一族’的下落了。”
“凌氏一族?”凌尘心头巨震,这是第一次有人明确提到和他姓氏相关的族群,“你知道我爹娘的事?”
风瑶笑着点头,眼神明亮:“到了祭坛,你就知道了。不过要小心,从这里到月牙湖的路上,蚀骨沙越来越多,还有被邪力控制的‘沙狼’,我们得晚上赶路。”
洛轻舞兴奋地搓手:“沙狼?是像吞天一样毛茸茸的吗?我的机关兽正好缺个狼皮坐垫!”
“洛轻舞!”楚倾雪无奈地瞪她,却被风瑶笑着拦住:“没关系,草原人就喜欢直爽的性子。晚上我带你们走牧民的秘密通道,避开沙狼聚居地。”
夕阳西下,草原被染成金红色,白马上的青袍少女、红衣的洛轻舞、白衣的楚倾雪、灰袍的凌尘……一行人迎着晚风,朝着月牙湖的方向出发。吞天趴在凌尘肩头,小爪子扒着玉佩,似乎也对即将揭开的秘密充满好奇。
风瑶的笛声再次响起,这次的笛声里带着轻快的调子,驱散了邪力的阴霾,也吹散了众人心中的焦虑。凌尘看着身边并肩而行的楚倾雪,又看了看前方引路的风瑶,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他隐隐觉得,草原之行不仅会揭开他的身世,还会牵出更大的秘密,而身边这些来自不同地方、有着不同羁绊的伙伴,将是他最坚实的依靠。
月牙湖的方向,夜色渐浓,只有远处的星辰和近处的马蹄声,在寂静的草原上交织成温暖的旋律。蚀骨沙的威胁尚未解除,鸿蒙秘境的线索刚刚浮现,而属于他们的冒险,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