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那破锣嗓子一喊,整个院子的空气都像是凝住了。
本来还在嗡嗡议论的邻居们,一下子全闭了嘴,伸长脖子看热闹。
娄振华脸上的客气笑容淡了下去,眉头微微拧起。
娄晓娥更是直接,往后退了半步,那嫌弃的样子,一点都没藏着。
何雨水可不干了。
她把新自行车往旁边一撑,叉着腰就站了出来。
“许大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哥招你惹你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哥!”
小丫头的声音又脆又亮,跟机关枪似的。
许大茂被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跟傻柱是死对头,可对何雨水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邻居,倒还真没什么坏心眼。
被这么一抢白,气势顿时就弱了半截,嘴里嘟囔着:“我……我这不是……我这是替娄董抱不平!”
何雨柱把手里的五花肉和白菜往车后座一放,这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瞥了许大茂一眼。
他心里其实也犯嘀咕。
按着原剧情,许大茂跟娄晓娥不是应该结婚了吗?
怎么现在看这架势,娄家父女俩嫌弃许大茂,倒像是看上自己了?
剧情跑偏了?
他脑子里念头转了一圈,随即就给扔到了一边。
偏了就偏了,关他屁事。
他现在可不是上辈子那个被系统任务牵着鼻子走的舔狗,而且娄晓娥虽然也算漂亮,但还没走到他心坎上。
他现在唯一的兴趣,就是看着这帮禽兽一个个倒霉,然后听着系统奖励寿元的提示音。
那才是天底下最动听的声音。
“傻茂。”何雨柱开了口,“你丫要是皮痒了,就吱一声,哥们儿今天心情好,乐意帮你松松骨头。”
他顿了顿,抄着手,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两步。
“要是没事,就赶紧给我滚犊子。别在这儿碍眼,逼我动手抽你。”
许大茂后脖颈子一凉,下意识的就退了几步。
他是真怕何雨柱揍他。
傻柱这孙子,下手黑着呢。
许大茂嘴唇哆嗦了两下,想放几句狠话找回点场子,可又怕挨打。
他最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灰溜溜地转身,几乎是小跑着钻进了后院。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许大茂一头冲进自己屋里,“哐当”一声就把门给甩上了。
他越想越气,胸口堵着一口气出不来。
凭什么!
凭什么他何雨柱一个臭厨子,越过越好?
凭什么他被娄晓娥嫌弃,何雨柱却能跟人家谈笑风生?
嫉妒的火苗在他心里烧得噼啪作响。
他一把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砰——”
搪瓷缸子被摔得瘪了一大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何雨柱!”他咬牙切齿,把所有的怨气和屈辱,都算在了何雨柱的头上。
“老子跟你没完!我非得想办法,让你身败名裂不可!”
中院里,何雨柱像是没事人一样,把自行车推进屋里放好。
他转过身,对还站着的娄家父女笑了笑。
“娄先生,晓娥同志,让你们见笑了。院里人多嘴杂,就爱看个热闹。”
娄振华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又重新浮现。
“何师傅说的哪里话。倒是我们,冒昧来访,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快请屋里坐。”
何雨柱把人请进屋。
何雨水已经手脚麻利地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又搬了两条板凳过来。
娄晓娥一进屋,就好奇地打量着。
屋子不大,但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地面扫得干干净净,窗户玻璃擦得透亮,床上的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似的。
空气里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鸡汤香,混着肥皂的清爽味道,一点都不像她想象中大杂院里那种杂乱油腻的样子。
她对何雨柱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何雨柱从柜子里拿出茶叶罐,给娄家父女一人泡了一杯热茶。
茶叶虽然不是什么顶级货色,但比市面上能买到的高碎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茶香很快就在屋里弥漫开来。
娄振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但没多问。
“何师傅,上次的事,多亏了你。”
“娄先生太客气了。”何雨柱微笑着回应,“举手之劳的事,哪值当您这么破费。”
娄振华哈哈一笑,放下茶杯,郑重地发出邀请。
“何师傅,今天正好是周日,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和令妹一起,到外头的馆子吃顿便饭,也让我们好表达一下谢意。”
何雨柱摆了摆手。
“娄先生,您这就太见外了。我就是个厨子,你们大老远来做客,哪有再让你们破费去外头吃的道理?”
他指了指墙角刚买回来的五花肉和白菜。
“菜我刚买回来,现成的。您二位要是不嫌弃,今天中午就在我这儿凑合一顿,尝尝我的手艺。”
娄振华一听,眼睛更亮了。
他早就听几个老伙计说过,轧钢厂食堂新上来的何师傅,一手厨艺出神入化。
今天能亲口尝尝,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哈哈,那怎么是凑合!我可是早就听说何师傅厨艺精湛,今天能有这个口福,是我老娄的荣幸才对!”
气氛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
何雨柱陪着娄振华闲聊,何雨水就拉着娄晓娥,小声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娄振华不愧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精,说话滴水不漏。
既能让你觉得舒服,又能不动声色地把你的家底都给套出来。
聊着聊着,他的话头就往何雨柱的个人问题上引。
“何师傅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手艺和担当,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话锋一转,看了一眼旁边正和何雨水说话的女儿。
“说起来,我们家晓娥,自从上次之后,在家里可是时常念叨你呢。总说何师傅是个有本事、靠得住的人。”
这话一出口,娄晓娥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偷偷拿眼角瞥了何雨柱一下,又赶紧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自己的连衣裙衣角。
何雨柱心里了然。
得,这是相中自己,准备撮合了。
何雨柱也没直接拒绝,这种平白得罪人的事他可不干,脸上依旧挂着客客气气的笑。
“娄先生过奖了。我就是个粗人,混口饭吃罢了。晓娥同志那是客气。”
他的态度很明确,客气,但疏离。
娄振华是什么人,一听这口气就明白了。
人家这是压根没那个意思。
他心里不免有些惋惜,但脸上没露出来分毫,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顺着何雨柱的话,就把这个话题给岔了过去。
中午,何雨柱亲自下厨。
他也没做什么复杂的菜,就是家常的几样。
一个红烧肉,烧得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酱香浓郁。
一个醋溜白菜,酸甜爽口,开胃解腻。
再用剩下的鸡架和冬瓜,滚了个清淡的鸡汤。
主食是白面馒头。
简简单单三个菜,却被他做得色香味俱全。
娄振华吃得是赞不绝口,筷子就没停过。
娄晓娥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可尝了一口红烧肉后,也顾不上别的了,小口小口吃得津津有味。
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吃完饭,又坐着聊了会儿天,娄家父女就起身告辞了。
何雨柱被她那人小鬼大的样子给逗乐了,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看出这么多门道来了?”
他端着一盆洗锅水,走到院子当中的排水沟,正准备倒掉。
忽然,后院墙根下传来一阵压抑着的、咬牙切齿的嘀咕声。
是许大茂。
他正跟二大爷刘海忠凑在一起,声音压得极低。
“二大爷,他何雨柱哪儿来的票买两辆自行车?这肯定是投机倒把!咱们得去派出所举报他!让他进去蹲几天,看他还怎么狂!”
刘海忠嘬着牙花子,有些犹豫:“他现在可是干部,这……能行吗?没证据啊。”
“怎么没证据?那两辆车就是证据!”许大茂的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
“自行车票可精贵啊,他区区一个食堂副主任,能搞到两张?我就不信,查不出他毛病来!”
何雨柱端着盆,站在阴影里,听得一清二楚。
他把盆里的水缓缓倒进排水沟,水声掩盖了一切。
何雨柱的嘴角扯了扯,眼神更冷了。
举报我投机倒把?
好啊。
我正愁寿元涨得慢呢。
你这可是把脸主动伸过来,求我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