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晴吃完最后一根面条,连那碗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她放下筷子,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鼓起勇气看向何雨柱。
“领导,谢谢您救了我。”
何雨柱摆了摆手,“小事一桩。刚好被我碰见了,我要是不出手,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林婉晴轻轻“嗯”了一声,偷偷抬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算不上什么绝世大帅哥,但五官周正,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劲儿,让人觉得踏实。
她的脸颊有些发烫,犹豫了好一会儿,又开了口:“领导,我在四九城无依无靠的……求求您帮帮我。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心脏怦怦直跳,生怕何雨柱下一秒就把她赶出去。
何雨柱看着面前这张酷似王祖贤的脸,他可不是什么精虫上脑的蠢货。
救人归救人,那是他一时同情心泛滥,当时可没想过对方漂不漂亮这码事。
现在既然对方求上门了,有些话就必须问清楚。
“林同志,要我帮你也可以,不过……”
何雨柱还在琢磨怎么开口,这话传到林婉晴耳朵里,味道全变了。
她一下子想起了逃荒路上,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那些不怀好意的笑。
她以为何雨柱也跟他们一样,都是馋她的身子。
她心里对何雨柱刚刚升起的那点好感,凉了半截。
可眼下的处境,她是砧板上的鱼肉,半点不由人,脸上自然不敢露出分毫。
“领导,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林婉晴声音里带着颤抖。
何雨柱笑了。
“你误会了。”他双手搭在桌上,“我是想说,既然你求我帮你,那你是不是也得坦诚相待?把你的事,仔仔细细跟我说说。我希望听到的,是实话。”
林婉晴整个人都愣住了,她这才明白自己想歪了,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领导,我……我跟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啊!”她急忙解释,“我确实是从河南逃荒过来的,家里父母都不在了,弟弟也走散了。”
何雨柱就那么盯着她的眼睛。
他从那双清亮的眼珠子里,看到了一丝躲闪。
或许她说的都是真话,但未必就是全部的真相。
他懒得绕弯子,直接把问题砸了过去。
“你是高中毕业,对吧?按理说,你这个学历,组织上是会安排工作的。你怎么会沦落到逃荒的地步?这事儿,你不解释解释?”
林婉晴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心里头慌作一团。
告诉他吗?
她身上背着血海深仇。
父母被人陷害,双双惨死。
她现在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为父母报仇,然后找到弟弟,把他拉扯大。
这事能随便跟一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男人说吗?
最终,理智占了上风。
林婉晴选择了隐瞒。
“领导,我可以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她的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我本来是有工作的,可因为一些变故……家里才……才家破人亡的。”
她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好不可怜。
“您放心,我绝对不是作奸犯科的罪犯!您要是不信,我明天一早就走,绝对不给您添麻烦!”
何雨柱心里叹了口气。
他听出来了。
这姑娘说话条理清晰,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恨意。
八成是在老家那边,惹了什么人了。
他没再继续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行了,别哭了。”他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何雨柱和胖子就起来了。
他三下五除二做好了早饭,一锅白米粥,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小碟咸菜。
“胖子,去叫那位林同志过来吃早饭。”
“好嘞师父!”
胖子刚拉开门,院子里那股子热闹劲儿就扑面而来。
中院的水池边,围着好些个洗漱的街坊。
杨瑞华一边拿布巾子擦脸,一边跟旁边一个婆娘挤眉弄眼。
“哎,你听说了吗?傻柱,昨儿半夜带回来一个女的!”
“真的假的?什么样的?”
“嗨!别提了!”杨瑞华故意朝着傻柱家看了看,“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浑身馊味儿!我听我们家老阎说,是傻傻柱从胡同里捡回来的!”
“我的天!他胆子也太大了!来路不明的人也敢往院里带?这要是特务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我看啊,就是想女人想疯了!刚当上个英雄,尾巴就翘上天了!”
胖子竖着耳朵,把这些议论听得一清二楚,气得脸都涨红了。
他走到自己屋门口,敲了敲门。
“林同志,我师父让你过去吃早饭。”
门开了,林婉晴跟在胖子身后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何雨柱那身干净的工装,虽然宽大了些,但衬得她身形更加纤细。
洗干净的脸在晨光下白得晃眼,整个人脱胎换骨。
水池边的人也将目光投在了林婉晴身上,大家都想看看傻柱半夜带回来的女人啥样。
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嗓门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哟!我就说傻柱那个挨千刀的为什么带个逃荒的女人回来!闹了半天是看人家长得不错啊!果然没安好心!”
贾张氏双手叉腰站在自家门口,一双三角眼恶狠狠地瞪着林婉晴。
胖子自从搬到这个院子后,就没少被贾张氏骂,这下贾张氏算是把他惹毛了。
“贾家婶子!大清早的,你嘴里能不能积点德!小心哪天遭报应!”
贾张氏一听这话,当场就蹦了起来。
“嘿!你个死胖子!你个外来户,现在还敢诅咒起老娘来了?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她唾沫星子喷得老远,开骂就收不住了。
“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玩意儿!给你师父当狗,你还当上瘾了是吧?”
“你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臭厨子,走了泡狗屎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大半夜往家领野女人,跟个发情的公狗一样!”
她又把矛头对准了林婉晴。
“还有你个小骚狐狸精!不知道是哪个窑子里跑出来的,看着人模狗样的,骨子里就是个烂货!”
“专勾搭男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德行,也配进我们院?我们这可是正经人家!”
何雨柱在屋里听着贾张氏的谩骂,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这老虔婆,真是几天不收拾,又开始作妖了。
他怒气上涌,一步就蹿出了屋子。
院里的人看到冲出来的何雨柱,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可就在何雨柱几个大步冲到贾张氏面前,眼看就要动手的时候,贾家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秦淮如冲了出来,一把拽住贾张氏的胳膊,将她往屋里拖。
“妈!你干什么呢!大清早的吵什么吵!”秦淮如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慌乱和颤抖。
她将贾张氏死死地拉在身后,然后抬起头,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了林婉晴身上。
林婉晴站在胖子旁边,一身何雨柱的旧工装,虽然宽大,却衬得她身形更显纤细。
洗干净的脸在晨光下,白得晃眼,那双眼睛清澈得让人心里发堵。
秦淮如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看着林婉晴那张漂亮的脸蛋,还有那高挑的身材,一股子嫉妒的火,在她胸口熊熊燃烧起来。
她这才明白,昨天晚上何雨柱带回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柱子,大清早的,都是误会。”秦淮如挤出一个勉强的笑,那笑容僵硬得挂不住。
“我家婆婆年纪大了,说话没个把门儿的,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何雨柱的目光从秦淮如脸上扫过,又落到她身后被拉扯着,嘴里还想骂骂咧咧的贾张氏身上。
他没说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误会?”何雨柱指着贾张氏道,“秦淮如,你婆婆嘴里不干净,这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误会那么简单了。”
他说完,没再看秦淮如一眼,直接转头对林婉晴说:“林同志,别理那些疯狗。吃早饭去。”
他转身回屋,胖子也赶紧带着林婉晴跟了进去。
秦淮如僵在原地,看着何雨柱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那个血包一去不复返了!
秦淮如身后的贾张氏还在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着。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睛紧盯着林婉晴消失的门口。
她想起了棒梗那瘸了的腿,想起了自己在厂里当学徒工的辛酸,再看看眼前这个,被何雨柱护在身后的漂亮女人。
凭什么?
秦淮如觉得,自己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