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
何雨柱还没开口,李怀德的唾沫星子已经喷到了王红军的脸上。
“王红军!你长的是猪脑子吗?家门口让人埋了雷你都不知道?”
“人都混进你保卫科当干事了!还他娘的在巡逻!”
“他是巡逻还是给你家祖坟踩点啊?”
李怀德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震得茶缸子“咣”一声跳了起来。
他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蹦起,脸上的肥肉跟着急促的呼吸抖动。
王红军脑袋耷拉着,恨不得把下巴塞进衣领里。
这事儿,他躲不过去。
保卫科是他的一亩三分地,现在地里长出了毒草,他这个管事的,难辞其咎。
“行了,李厂长,现在骂他有什么用?”
何雨柱摆了摆手,止住了李怀德的雷霆之怒。
他走到王红军面前。
王红军的后脖颈子窜上一股凉气,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王科长,手别抖,这事儿还有的救。”
何雨柱的语气很淡,却让王红军的腰杆下意识地挺直了一点。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让你戴罪立功。”
“吴有财既然是值夜班,很可能还在厂区里。你现在立刻带路。”
何雨柱的目光转向周卫国。
“周排长,你带上你的人,去北仓库抓人。”
“记住,我要活的。”
“抓到人之后,直接带回这里,我亲自审。”
“我要知道,轧钢厂这片地里,除了他这根毒草,还有没有别的根!”
“是!”
周卫国一个立正,鞋后跟在地板上磕出“嗒”的一声脆响。
王红军的眼睛里爆出精光。
“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带着一队杀气腾腾的战士,脚步杂乱地冲出了办公室。
李怀德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总算把那口气顺了下去。
他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抖了半天,才抽出一根递给何雨柱,自己也点上一根,狠狠嘬了一口。
“柱子,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家贼难防,家贼难防啊!”
李怀德一屁股陷进沙发里,整个人都有些颓废。
轧钢厂出了特务,他指不定要受到上级的什么批评呢,搞不好还得落个管理不严的处分。
何雨柱没接话,靠在办公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
无数信息碎片在他脑子里闪过。
吴有财,二十六岁,接他爹的班,在保卫科干了五年。
五年,足够让一头狼学会披上羊皮。
档案上写着:老实巴交,不爱说话,跟谁都处得不错。
何雨柱的嘴角扯了一下。
这他娘的伪装的真好啊。
一个真正老实的人,不可能跟所有人都“处得不错”。
他爹,吴国雄,老保卫,五年前病逝。
病逝?
刀疤脸那边刚动手,吴有财这边就跑了。
时间卡得太准了。
这不像是临时收到风声,更像是一个设定好的程序:A计划失败,立刻启动b计划。
放走吴有财的岗哨是个“新来的”。
太巧了。
不,这不是巧合。
这个吴有财,恐怕从他爹那辈起,就已经是一颗钉子了。
他能提前跑路,说明他有独立的情报渠道。
甚至……他根本就不信任刀疤脸那伙人,一直留着后手。
【叮!宿主洞察敌特潜伏模式,识破“灯下黑”布局,系统掠夺气运成功,奖励宿主寿元:2年!】
【当前剩余寿元:273年零1个月】
听到脑子里的提示音,何雨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了一下。
行啊,这帮孙子还真能给老子送福利。
跑了一个吴有财,又牵出来一条更深的线。
这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咚……咚……咚……”
李怀德的皮鞋在地板上烦躁地来回摩擦,打断了何雨柱的思绪。
何雨柱看着他那副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王红军和周卫国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一个脸色惨白,一个嘴唇紧抿。
何雨柱掐灭了烟头,淡淡地问:
“人呢?”
周卫国嘴唇动了动,没出声,只是摇了摇头,把视线撇向一边。
王红军的脑袋垂得快要埋进胸口,声音发虚。
“何副厂长……李厂长……我们去晚了。”
“我们把整个厂区翻了个底朝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找着。”
他咽了口唾沫。
“我问了守大门的岗哨,岗哨上的兄弟说……说吴有财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离开轧钢厂了。”
“什么?”
李怀德的屁股刚挨着沙发,听到这话,整个人“嚯”地一下从沙发上直挺挺地戳了起来。
“跑了?怎么跑的?他不是值夜班吗?谁给他的胆子提前下班的?”
王红军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都看不出颜色了。
“岗哨说,吴有财说他家里老娘突然犯了急病,要去医院,就让他走了……那个岗哨也是个新来的,对吴有财不熟……”
“放他娘的屁!”
李怀德一脚踹在茶几上,茶缸子“咣当”一声翻倒在地,水淌了一地。
“他娘不是十几年前就死了吗!骨头渣子都烂没了!”
何雨柱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他走到王红军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周排长,你现在带人去吴有财的家里。我知道他肯定不在,但该走的流程必须走,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点东西出来。”
“是!”
周卫国领命,又带着人匆匆离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杜建国推门而入,眉梢眼角都挂着一股挡不住的兴奋劲儿。
“老何!李厂长!”
他大步流星地闯进来。
“我那边还算及时,据点里六个家伙,一个没漏,全被我拿下了!电台和密码本都缴了!”
他抓起茶壶灌了一大口凉茶,才发现办公室里气氛不对劲。
“怎么了?吴有财没抓到?”
何雨柱扯了下嘴角,把事情简单一说。
“操!”
杜建国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
“让这狗日的给溜了!”
他沉着脸,一把抓起李怀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熟练地摇了号。
当上级首长听到还有一条关键的鱼漏网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晰的拍桌子的巨响。
“小杜!这个吴有财的详细资料,马上整理好送过来!我立刻安排全城搜捕!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首长的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怒火。
“你,就留在轧钢厂!军工件的生产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你亲自负责防卫,再出事,我摘了你的帽子!”
“是!保证完成任务!”
杜建国放下电话,长出了一口气。
后续的事情有了安排,何雨柱也就不再多操心。
追捕特务这种事,自然有专业的人去负责。
他现在要做的,是确保军工件的生产万无一失。
忙活了快一宿,太阳穴一抽一抽地发紧,眼皮也开始发沉。
他跟李怀德和杜建国打了个招呼,准备先去放个水,然后回自己的副厂长办公室去眯一会儿。
厂区里静悄悄的,只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在夜里回响。
何雨柱溜达到厂区里的公共厕所外面。
刚走到厕所门口,尿骚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队巡逻的保卫科队员正好从拐角走出来。
“何副厂长!”
带头的队员看见他,连忙立正敬礼。
其余几个年轻队员也都站得笔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先前他们科长带队搜捕吴有财的事,虽然他们不知道具体细节,但也听说了个大概。
是这位年轻的副厂长力挽狂澜,亲手揪出了厂里的大内奸。
“辛苦了,兄弟们。”
何雨柱笑着点了点头,从兜里摸出烟,给几个人一人散了一根。
“晚上都机灵点,现在是非常时期。”
“是!请厂长放心!”
几个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
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队员,脸涨得通红,鼓起勇气问:
“何副厂长,听说您一根钢管就把特务的骨头给砸断了,是真的吗?”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
“瞎传,我这人,最讲道理。”
大家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几个年轻队员紧绷的肩膀都松弛下来。
寒暄了两句,何雨柱摆摆手,走进了厕所。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
巡逻队伍里,一个站在最后头,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年轻队员。
他脸上那副憨厚崇拜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的嘴角还微微翘着,但那双眼睛里的热乎气儿全没了。
那双眼睛微微眯起。
从何雨柱的后颈,一寸寸地往下扫。
最后,落在了后腰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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