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工的钟一响,车间里的人跟放羊一样,稀里哗啦就往外跑。
秦淮如混在人堆里,两条腿沉得抬不起来。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回那个家。
刚走出厂门口没多远,一个人影从旁边的大树后头闪了出来,正好堵在她跟前。
“秦姐,等你好半天了。”
许大茂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
秦淮如往后退了半步,“大茂,有事吗?我得赶紧回家做饭。”
“别急啊。”
许大茂跟个桩子一样杵在那儿,就是不让路。
“秦姐,咱俩单独聊几句。”
他把秦淮如往旁边一个人少的墙角领。
秦淮如心里发慌,胳膊让许大茂不轻不重地拽着,她那点力气根本挣不开。
“秦姐,这些天,我对你怎么样?”
许大茂松开手,从兜里摸出烟点上,吸了一大口。
“你家那情况,我不说你也清楚。”
“就你那点学徒工的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难啊。”
他吐了个烟圈,烟雾喷在秦淮如脸上。
“我呢,好歹是厂里的放映员,八大员之一。”
“下乡放片儿,老乡们都客气,手里总能落点好东西,不缺吃的。”
秦淮如低着头,手指头绞着衣角,不吭声。
“看在一个院儿住着的份上,我接济你,那是情分。”
许大茂的声调变了,那点笑意没了,多了点凉飕飕的味儿。
“可我的钱和票,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秦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秦淮如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先把许大茂吊着再说。
可许大茂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他往前凑了一步,那张脸快贴到她鼻子上了。
“秦姐,你也别跟我来那套虚的。”
“我许大茂就好你这口,今天我给你交个底。”
他声音压得更低了。
“今天晚上,等院里都睡熟了,大概十点半,你到中院那个地窖门口等我。”
地窖!
秦淮如身子抖了一下。
“你来,以后我许大茂有口肉吃,就少不了你和你家孩子一口汤喝。”
“你要是不来……”
许大茂冷笑一声。
“那咱俩就当没这回事,以后各走各的路,谁也别碍着谁。”
“你家是喝粥还是吃糠,都跟我没关系。”
他说完,看着秦淮如煞白的脸,心里得意极了。
他伸手,在秦淮如的手背上重重拍了两下,那动作更像是警告。
“我走了,秦姐,你自个儿好好想想。”
许大茂哼着小曲儿,迈着八字步,摇摇摆摆地走了。
秦淮如一个人站在墙角,晚风吹过来,她觉得身上冷得刺骨。
她和许大茂都没发现,就在不远处的拐角,何雨柱靠着墙,把刚才那场戏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清楚楚。
不止是看。
他耳朵动了动,那俩人的对话,连带着许大茂那点喘粗气的声音,他都听得一字不落。
嘿,这孙子总算不装了,直接下最后通牒了。
何雨柱撇了撇嘴。
地窖?
四合院同人小说里的专属炮房!
他倒要看看,这俏寡妇是选那点可怜的脸皮,还是选实实在在的肉包子。
今晚有好戏看了。
秦淮如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刚推开门,一股馊味就扑了过来。
贾张氏正躺在炕上哼哼唧唧。
“饿死我了!你个丧门星死哪儿去了,现在才回来!想饿死我们娘俩是不是!”
棒梗也从炕上坐了起来,仰着脸嚷嚷。
“妈!我饿!我要吃肉!我腿疼!”
秦淮如听着这一老一小的叫唤,无力的应了声,放下包,木然地走到米缸前。
缸里只剩下一层底了。
她用瓢仔细的刮了半天,才把那点棒子面全都刮出来,倒进锅里,加了多半锅水。
炉子上的火苗舔着锅底,锅里的水慢慢翻滚,棒子面在里面上下沉浮。
秦淮如拿着勺子,一下一下地搅着,心里却在想着许大茂的话。
她听见贾张氏的嘀咕,棒梗的呻吟,一时间眼圈都红了。
她心一横。
脸面值几个钱?
能当饭吃吗?
只要能让孩子吃饱,让她干什么都行。
何雨柱这边,晚饭吃得那叫一个舒坦。
白米饭,配着一只炖鸡,配上一瓶莲花白,喝得那叫一个惬意。
吃饱喝足,他搬了根小板凳,就坐到了窗户后头,把窗户开了条细缝。
许大茂说的那个地窖,就在中院。
从他这屋的窗户看过去,正好能把地窖门口那片看得清清楚楚。
他一边剔着牙,一边等着看好戏。
时间一点点过去。
院子里各家的灯陆陆续续都灭了。
晚上十点过,整个四合院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何雨柱等得都有点犯困了,打了好几个哈欠。
就在他准备放弃,起身去睡觉的时候。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那声音,跟猫走路一样,要不是他听力好,根本听不见。
何雨柱精神一下子就来了。
他把眼睛凑到窗户缝那儿,往外瞅。
月光下,一个黑影正贴着墙根,跟做贼一样,一步一步往中院挪。
那走路的姿势,那猥琐的劲儿,不是许大茂那孙子还能是谁!
何雨柱心里嘿嘿一笑。
好戏开场了。
只见许大茂溜到地窖门口,左右张望了一圈,确定没人,这才松了口气。
这地窖虽然是何家的,但院里人都在用,所以常年都没上锁。
许大茂轻轻一推,那地窖的门就开了。
又过了几分钟,另一道更轻、更犹豫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是秦淮如。
她裹着件不合身的旧衣服,整个人缩在阴影里。
许大茂一见她,眼睛都亮了,招了招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怀里拽。
“秦姐,你可算来了,想死我了!”
秦淮如吓得一哆嗦,使劲往后挣。
“先……先进去再说,别被人看到了。”
“行行行,听你的。”
许大茂搓着手。
许大茂连拉带拽地把秦淮如弄了进去,自己也跟着钻进去,顺手就把地窖门给带上了。
中院,又恢复了寂静。
何雨柱坐在窗边,等了两分钟,这才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像只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他来到地窖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
地窖里,隐隐约约传来许大茂压着嗓子的猥琐笑声。
“大茂,别……别这样……这味儿太大了……”
“嘿嘿,秦姐,怕啥,我还能吃了你?来,让茂哥好好疼疼你……”
接着,就是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和秦淮如压抑的喘息声。
何雨柱听着里面的动静,从兜里摸出一把大铜锁。
这锁是他特意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锁体厚重,一看就结实。
他动作轻巧的将地窖门从外面锁上。
他刚做完这一切,地窖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气声。
接着是许大茂带着兴奋和压抑的低吼,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呜……嗯……啊——!”
声音戛然而止。
何雨柱挑了挑眉毛,把耳朵贴得更紧了。
里面安静了几秒。
这就……完事了?
何雨柱在心里嘲讽地啐了一口。
前后应该没超过一分钟吧!
许大茂这快枪手的名号,真不是白叫的。
这速度,比他炒个青菜都快。
地窖里传来许大茂的嘀咕:“秦姐,明天晚上还是这个时间,我在地窖等你。”
何雨柱哑然失笑,真是有才又爱玩。
他吸足了一口气,对着沉寂的四合院,扯着嗓子就喊。
“快来人啊——!院里进贼啦——!”
这一嗓子,就像一颗炸弹,投进了死寂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