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让我这时候上哪儿找傻柱去!”
秦淮如嗓子都喊破了,抱着昏迷的棒梗,整个身子都在抖。
“妈,你先给我点钱!我先送棒梗去医院!”
“钱?我哪有钱!”
贾张氏肥硕的身子一弹,唾沫星子喷了秦淮如一脸。
“你少打我老婆子那点养老钱的主意!”
她那根粗胖的手指头指向地上的捕兽夹,嗓子尖利得刺耳。
“就搁这儿等着!”
“等傻柱那个杀千刀的绝户回来!”
“他今天不把医药费掏出来,我就一头撞死在他家门口!”
“让他家也办白事!”
秦淮如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她低头看看怀里没了声息的儿子,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个满脸疯狂、根本不讲道理的婆婆。
一股寒气顺着脚底板,嗖地一下窜上天灵盖。
她死心了,不再求这个老虔婆。
她转过头,用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望向门口围观的街坊。
那些围观的街坊,一张张脸在她眼里晃动。
“婶子……大娘……”
“求求你们了,谁家能先借我点钱……”
“救救我家棒梗吧……”
门口的孙大婶一拍大腿,转身就往自家院里跑。
“哎哟!瞧我这记性!”
“我家炉子上还炖着菜呢!可别糊了锅!”
“是啊是啊,我这还得赶紧收衣服,天瞅着要下雨了!”
刚才还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呼啦一下散了个干净。
一个个脚底抹油,生怕沾上贾家这摊烂事。
秦淮如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热气也散了。
她不再看贾张氏,也不再求任何人。
她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疼痛让她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棒梗不算轻的身子往自己瘦弱的背上一甩。
两只胳膊从后面死死托住。
“妈,你去轧钢厂找东旭!”
“我带棒梗去医院!”
说完,她不再多说一个字,迈开踉跄的步子。
一步,一步,背着儿子冲出了院子。
……
一到医院就闻见那股消毒水味,浓得不行。
秦淮如背着棒梗冲进医院,刚喊了一声“医生”,腿一软,差点跪下。
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快步走过来,只看了一眼棒梗的腿,眉头便皱了起来。
他拿剪刀飞快地剪开棒梗的裤腿。
周围的护士都发出压抑的抽气声。
那条小腿,已经不能叫腿了。
皮肉向外翻卷,血和烂肉糊在一起。
森白的骨头茬子刺破皮肤,就那么暴露在空气里。
“怎么伤的这么重?!”
医生抬头,视线锐利地看向秦淮如。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一定要救救他!”
秦淮如的声音发抖。
“情况很严重。”
医生的话很是凝重,每个字都砸在秦淮如心口上。
“粉碎性骨折。”
“必须马上手术,清理碎骨,用钢板固定。”
“不然这条腿……就算保住了,以后也是个瘸子。”
“手术?”
秦淮如脑子空了,“医生,那得……得多少钱?”
医生头也不抬地在病历本上写着字,嘴里吐出一个数字。
“先去交五百块押金。”
五百块!
秦淮如的耳朵轰的一声。
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开始旋转。
她身子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双手死死抱住医生的腿,发出不成人声的哭嚎。
“医生!我求求你了!我们家真没那么多钱啊!”
“你先救救孩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
“你先起来!医院有规定,不交钱,不能手术!”
医生皱着眉,费力地想把腿抽出来,最后叹了口气。
“这样,我先给他清创止血。手术费,你们赶紧去想办法!”
说完,他挣脱开秦淮如,转身进了处置室。
秦淮如瘫坐在地上。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设计棒梗,使其腿部骨折,系统掠夺气运成功,奖励宿主寿元1年!】
【叮!检测到宿主行为导致秦淮如心态崩溃,系统掠夺气运成功,奖励宿主寿元1年!】
【当前剩余寿元:117年零5个月!】
与此同时,轧钢厂后厨。
何雨柱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专属躺椅上。
他端着个大茶缸子,吹开上面的茶沫,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他舒服地眯起了眼。
……
医院。
贾东旭和贾张氏终于赶到了。
一进走廊,就看见秦淮如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棒梗呢!”
贾东旭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薅住秦淮如的胳膊。
秦淮如指了指处置室,嘴唇哆嗦着。
“医生说……要……”
“要五百块……手术费。”
“什么?!”
贾东旭和贾张氏同时尖叫出声。
“抢钱啊!他们怎么不去抢!”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干嚎。
“没天理了啊!杀千刀的傻柱害了我孙子,现在医院还要来扒我们家的皮啊!”
秦淮如爬过去,抓住贾张氏的裤腿。
“妈!别哭了!你快把钱拿出来吧!”
“医生说再不做手术,棒梗的腿就废了!”
“我没钱!”
贾张氏一把甩开她,“我说了我没钱!”
“你有!”
贾东旭突然一声暴喝。
他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蹦起,两只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瞪着贾张氏。
“我爸的抚恤金!”
“你藏着的那笔钱!拿出来!”
贾张氏被儿子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一哆嗦。
“那……那是我的养老钱!谁也别想动!”
“养老?!”
贾东旭指着处置室的门,声音都在发颤。
“棒梗要是瘸了!咱们贾家就断了根了!”
“你还想谁给你养老送终!”
他猛地凑近贾张氏,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现在把钱拿出来救棒梗!”
“我马上去派出所报案!”
“傻柱他这是故意伤人,是犯罪!”
“我要让他赔钱!不止这五百,我要让他赔一千!两千!”
“让他把牢底坐穿!”
贾张氏被儿子吼得一愣一愣的。
她停止了干嚎,那双小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
贾东旭不再理她,转身冲进去拉住医生。
“医生!我是轧钢厂的工人贾东旭!”
“麻烦您先准备手术!我马上让人回家取钱!您放心,跑不了!”
说完,他扭头对贾张氏和秦淮如吼道。
“妈,你赶快回去拿钱!”
“淮如你在医院看好棒梗!我先去派出所!”
……
红星派出所。
贾东旭一看到万所长,噗通就跪下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事情的经过颠倒黑白地讲了一遍。
在他嘴里,何雨柱成了一个心肠歹毒、蓄意报复的杀人犯。
棒梗则成了一个天真无邪、在自家院里玩耍时,不幸掉进陷阱的可怜孩子。
“万所长!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他“砰砰”地磕着头,额头很快就见了红。
“那个傻柱,他就是个疯子!他这是故意杀人!”
“我儿子才八岁啊!他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万所长听完,那张黝黑的国字脸,一点点绷紧。
他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缸子跳起老高。
在他这片儿,发生这么恶劣的伤人事件。
还是冲着一个孩子下手,这还了得?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儿子现在就躺在医院里,腿都快断了!”
“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
“何雨柱人呢?”
“他现在肯定在轧钢厂后厨躲着呢!”
万所长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被带得“刺啦”一声,向后滑出老远。
他身上那股子军人的煞气,让屋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小张,小李!”
“你们两个,马上去医院,核实伤者情况,做笔录!”
“小王,小赵!”
“你们去轧钢厂,把何雨柱给我带到四合院!”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帽子扣在头上,帽檐压住了他锐利的视线。
“老刘,陈子!”
“抄家伙!”
“跟我去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