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根本没看阎埠贵。
他自顾自搓着手。
贾张氏那老虔婆身上的头油味、汗馊味混在一起,真他妈上头。
阎埠贵看何雨柱不吭声,只在那埋头跟自己的手过不去,胆气顿时壮了三分。
这是心虚了!
“何雨柱!你安的什么心!我一个月就二十七块五的死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人!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这一嗓子,院里嗡的一声。
那些伸长脖子看热闹的,眼神立马就活泛起来。
几个碎嘴的婆娘凑得更近了,压着嗓子,唾沫星子乱飞。
“看他那手,都快搓掉一层皮了。”
“指定是心虚,想把手上的贼气洗掉!”
“好家伙,新车,新表……这钱来路不干净啊……”
“偷到三大爷头上了,这胆子也太肥了!”
刚被抽得头晕眼花的贾张氏,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一听风向又转了,立马就支棱起来了,一咕噜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口齿漏风,说话含糊不清,但那股子狠劲儿一点没减,指着何雨柱就骂。
“我……我就说这傻柱哪来的钱!买车又买表,敢情是个贼骨头!手脚不干净的玩意儿!”
她眼珠子一转,有了新主意,扯着嗓子就朝后院喊。
“二大爷!二大爷您可得给咱们做主啊!院里出了贼,咱们谁家还能睡安稳觉?”
“我怀疑他这车和表来路都不正!举报!必须去派出所举报这个该死的绝户!”
二大爷刘海中一直背着手站在那儿,等的,就是这一刻。
秦淮如刚才求他,贾张氏现在捧他,他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后背挺得笔直,清了清嗓子,往前迈了一步,官腔端得十足。
“何雨柱!你听见没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
哗啦……
何雨柱对着水龙头一拧,哗哗的水流声戛然而止。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然后,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动了。
一步跨到阎埠贵面前,胳膊抡圆了,带起一阵恶风。
啪!
这一声,比刚才抽贾张氏那几下加起来都响,又脆又狠!
阎埠贵那副焊在脸上的老花镜,直接被抽飞了出去。
他那瘦小的身板,被抽得原地转了两圈,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
人,彻底懵了。
阎埠贵心里就一个想法:这剧本不对啊!
阎埠贵捂着脸,指着何雨柱,半天没回过神来。
刘海中的后半句话,就这么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何雨柱压根没把刘海忠放在眼里。
他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阎埠贵。
“阎老抠,你脑子是让门给夹了?”
何雨柱的话,立马就让院里静了下来。
“老子现在是轧钢厂食堂副主任,一个月工资加补贴小一百块,能瞧得上你那三瓜俩枣?”
“老子犯得着偷你的钱?”
他又扭头,视线落在贾张氏脸上。
“还有你,贾张氏,再敢满嘴喷粪,信不信老子把你剩下那半边脸也给抽匀称了?”
贾张氏脖子一缩,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阎埠贵被何雨柱的气势噎得半死,可一想到丢了的钱,他胸口就一阵绞痛,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梗着脖子,用没肿的那半边脸对着何雨柱,嘶声道。
“刚才在前院,我钱都在兜里!就跟你一个人碰过!你推开我之后,我钱包就不见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这话一出,院里刚有点转向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三大爷说的也有道理,这事太巧了……”
“是啊,总不能是钱包自己长腿跑了吧?”
何雨柱听着周围的议论,嘴角扯了扯。
这帮墙头草。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院子中央,环视了一圈伸长脖子的街坊四邻。
“各位街坊邻居,大伙儿应该都还记得吧?”
“前段时间,易中海赔了我三千多块钱的事。”
“还有贾家,欠我三百多块,连本带利也还了。”
他顿了顿。
“大伙儿给评评理,我何雨柱在这院里住了二十多年,什么时候偷过谁家一针一线?”
“我现在身上揣着几千块,至于去偷阎老抠那几块钱工资吗?”
“我丢不起那人!”
这话一出,院里的风向又变了。
“哎,柱子说的对啊!他现在可是有钱人,犯不着。”
刚才还说风凉话的瘦高个女人,脸上立刻堆起了笑。
“是这个理儿!几千块都见过的人,能看上三大爷那点钱?”
“我就说嘛,柱子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三大爷自己老糊涂,把钱包弄丢了,赖到柱子身上了!”
何雨柱看着阎埠贵那张便秘脸,胸腔里那股恶心劲儿才算顺了下去。
这老东西,就得这么治。
他继续往前一凑,几乎贴到阎埠贵的面前。
“阎老抠,你好歹是个小学老师,算半个文化人,这么血口喷人地诬陷我,什么居心?”
他停了一下,看着阎埠贵开始发抖的身体,咧嘴笑了,那笑容里却没半点暖意。
“要不这样。”
“明天,我也别去厂里了,我专门跑一趟你们红星小学。”
“找你们校长好好聊聊。”
“就说你们学校的阎埠贵老师,师德败坏,在院里公然诬陷他人。”
“我还得跟你们校长好好反映反映,说你们学校的老师生活太困难了,一个月工资只有二十七块五,穷得养不活一家老小,都开始出现幻觉,到处咬人了。”
“你说,你们领导一听,会不会给你涨点工资啊?”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震慑阎埠贵,使其产生强烈恐惧,系统掠夺气运成功,奖励宿主寿元3个月!】
【当前剩余寿元:103年零3个月!】
阎埠贵脑子里嗡的一声,后脖颈子窜起一股凉气,汗毛唰地一下全立了起来。
诬陷人这个事,大不了是邻里纠纷,是误会。
可工资这个事要是捅到学校去,他可不敢想象后果!
他一个月工资是三十八块五,他说二十七块五,纯粹是为了哭穷。
这要是让领导知道他公然撒谎,还败坏学校名声……
这顶帽子扣下来,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跟丢工作比起来,丢点钱、挨一巴掌,那算个屁!
他脸上的肉直抽抽,硬是把嘴角往上扯。
“柱子!柱子!你看我这老糊涂!是三大爷不对,是三大爷急糊涂了,错怪你了!三大爷给你道歉,给你赔不是了!”
何雨柱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抽出被阎埠贵拉住的胳膊,劲儿使得有点大,差点把阎埠贵带个趔趄。
“行了,离我远点。”
说完,他懒得再看这群人一眼,径直走到自己那辆崭新的自行车旁,推着车,头也不回地回了屋里。
整个过程,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站在一旁的二大爷刘海中。
刘海中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拳头在背后攥紧了又松开。
……
何雨柱回到屋里,砰的一声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声音。
他把自行车稳稳地停在墙边,手一翻,那个磨得发亮的旧钱包就出现在手里。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毛票,皱皱巴巴的。
他倒在桌上,慢悠悠地数了数。
七块八毛五,另外还有几张粮票。
何雨柱捏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轻轻弹了一下。
“阎老抠,不是天天哭穷,说自己一个月工资就二十七块五吗?”
他把钱和票整齐地码在桌上,嘴角咧开一个玩味的笑容。
“行,老子今天就让你梦想成真。”
他走到桌边,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纸和钢笔。
铺开信纸,拧开笔帽。
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然后,一行行力透纸背的大字,出现在信纸上。
《震惊!红星小学教师阎埠贵竟然是算盘精转世?月薪二十七块五的真相,究竟是谁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