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把磨好的菜刀“哆”一声插进案板,刀身嗡嗡颤了半天。
他扯过毛巾擦了擦手,跟着满脸堆笑的王秘书,不紧不慢地朝办公楼走去。
李怀德的办公室门大敞着。
何雨柱人还在走廊,李怀德已经从办公桌后头快步绕了出来。
那股子热情劲儿,让旁边的王秘书身子都僵了半截。
“柱子!哎哟,我的好兄弟!”
“可算把你盼来了!快,快进来坐!”
李怀德冲王秘书挥了挥手。
王秘书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退出去,还极有眼力见地把厚重的木门给轻轻带上了。
“咔哒。”
门一关,里外就是两个世界。
李怀德不由分说,一把攥住何雨柱的胳膊,直接把他按在松软的待客沙发上。
“你先坐着,坐着!”
他自己则转身忙活起来,从柜子里掏出好茶叶,亲自给何雨柱泡上。
热水冲下去,一股子浓郁的香气蒸腾开来。
这架势,哪是招待下属。
何雨柱心里吐槽,这是把我当财神爷供着了。
李怀德把茶杯推到何雨柱面前,又从抽屉里摸出一包“华子”递过去。
“来,柱子,润润嗓子。”
他自己也点上一根,长长地吐出来,整个人瘫进对面的沙发里,每一块肌肉都写着舒坦。
何雨柱心里了然,杨为民前脚刚进去,他李怀德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李厂长,您这太客气了,我可担待不起。”
何雨柱捏着烟,顺势点燃吸了一口。
“哎!还叫什么李厂长!”
李怀德手一挥,烟灰抖了一地。
“以后没外人,叫我李哥!”
他把身子往前凑了凑,那双眼睛眯起来,死死盯着何雨柱。
“柱子,你跟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杨为民那事……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来了。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何雨柱没直接回答,嘬了一口烟,烟头烧得滋滋响。
“李哥,不瞒您说,是有些风声。您不知道,兄弟我昨天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抬起头,声音里带着后怕,指了指胸口的位置。
“我现在这后心窝子,还一阵阵地抽疼呢。”
李怀德刚端起茶杯要喝,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怎么回事?!”
“下班回家,刚进胡同,背后就让人给放了冷枪。”
何雨柱说得轻飘飘,可每个字都信息量炸裂。
“特么的,谁干的?”李怀德怒骂道。
何雨柱摊了摊手,“派出所那个姓李的副所长,叫什么李卫东的。”
李怀德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哗啦”一下洒出来。
他手背烫得通红,人却毫无反应。
“他……他疯了?!”
“后来公安连夜审,那孙子骨头软,全撂了。”
何雨柱又吸了一口,烟雾遮住了他的脸。
“说是跟杨为民合谋的,要杀我灭口……”
“这个王八蛋!”
李怀德一拍大腿,“噌”地站了起来。
他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乱飞,在原地转圈,皮鞋在地板上跺得咚咚响。
“简直是丧心病狂!畜生!我们轧钢厂的队伍里,怎么会出这种害群之马!”
何雨柱靠在沙发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演,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李怀德骂痛快了,才重新坐下,脸上换上关切。
“那你……兄弟你没受伤吧?”
“我这人命硬。”
何雨柱摆了摆手,指了指后背。
“子弹打偏了,没伤着要害,养两天就没事了。”
李怀德长出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搓着手,身子不住地往前探,就差把“快说”两个字写脸上了。
“柱子,那你上次跟哥提的……那批物资的事?”
“基本上联系妥了。”
何雨柱弹了弹烟灰。
“那位领导最近有点忙,你也知道,杨为民这事牵扯不小。东西正在调配,让我等信儿。”
“不急,不急!千万别催!”
李怀德一听有戏,脸上笑成了一朵烂菊花。
“让领导先忙正事,咱们厂这点小事,什么时候办都行!”
杨为民倒台,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份能堵住所有人嘴的泼天政绩。
一万斤精粮,就是他坐稳厂长宝座的敲门砖。
何雨柱看他这副德行,知道火候到了。
他慢悠悠地掐灭烟头,嘬了嘬牙花子,眉头拧了起来。
“李哥,就是有个事儿,我有点张不开嘴。”
“跟哥还有什么张不开嘴的!”
李怀德把胸脯拍得山响。
“你说!”
“我这几天去领导那儿汇报情况,全靠两条腿走。”
何雨柱叹了口气。
“领导住得远,在西城那边,一来一回,小半天就没了。我这……不是怕耽误了厂里的大事嘛。”
“哎呀!”
李怀德一拍脑门。
“你看我这猪脑子!光想着大事,把兄弟你的难处给忘了!”
他站起来,几步冲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摸出一沓崭新的票证,一股脑全塞进何雨柱手里。
“柱子!你为咱们厂跑前跑后,流血又流汗,辛苦了!这是厂里的一点心意,你必须收下!不收就是看不起你李哥!”
何雨柱低头一看。
嚯!
一张自行车的票,一张手表票。
另外还有一些肉票、布票之类的,工业券更是厚厚一沓。
这手笔,真下血本。
“李哥,这……这可使不得,太多了。”
何雨-柱嘴上说着,手却把票攥得死死的。
“拿着!跟你的功劳比,这算个屁!”
李怀德把他的手死死按住,直勾勾地盯着何雨柱。
“你把那位领导的关系维护好了,比给厂里拉十车皮钢材都重要!以后,咱们轧钢厂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就全指望兄弟你了!”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拿捏新任厂长李怀德,为后续布局打下坚实基础,系统掠夺气运成功,奖励宿主寿元6个月!】
【当前剩余寿元:102年零5个月!】
何雨柱握住李怀德的手,手劲用得老大,眼眶都红了半圈。
“李哥,您放心!我何雨柱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以后厂里但凡有事,只要我能说上话,绝不含糊!”
“好!好兄弟!”
李怀德重重地拍着何雨柱的肩膀,感觉自己这厂长的位置,稳了。
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何雨柱直接回了后厨。
食堂主任方万明看见他,隔着老远,脸上硬挤出一堆褶子,绕着道走了。
如今这食堂,谁不知道他何雨柱是李厂长跟前的头号红人?
何雨柱对付完中午那顿饭,跟其他人交代了一声,直接提前开溜。
他揣着那沓沉甸甸的票,走路都带风,直奔百货大楼。
自行车!
手表!
这年头的两大件,今天必须给它拿下!
出了轧钢厂,走在去百货大楼的马路上,阳光正好。
何雨柱哼着小曲,手指在口袋里摩挲着那张自行车票,心里盘算着是买飞鸽还是永久。
突然。
“嘀……嘀嘀……!”
一阵急促又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在他身后炸响。
何雨柱下意识地回头。
一辆黑色的伏尔加小轿车,车头左右乱晃,直愣愣地朝着马路中间冲过来。
车速快得吓人,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
而在小轿车冲刺的正前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蹲在马路中间,好像在捡什么东西。
她被喇叭声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
那巨大的黑色铁家伙在她眼前迅速放大。
她整个人都懵了,呆呆地看着,忘了哭,也忘了跑。
“妞妞!!”
路边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妇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手里的菜篮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白菜滚了一地。
眼看车头就要撞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何雨柱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右脚猛地一蹬,脚下水泥地“砰”地一声闷响。
整个人,炮弹一样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