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所长听完李主任的简单描述后,就开始翻那些汇款单据。
每翻一页脸色就难看一分。
“啪!”
账本被他重重合上,那声音砸得李主任心口一抽。
“老李,证据都在这了?”
“对对对,还有这张……伪造的委托书。”
李主任手抖得厉害,差点把那张泛黄信纸掉地上。
万所长接过一看,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红色指印刺眼得很。
“混账东西!”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印泥盒都蹦起来。
“建国都十多年了,脚底下还有这种蛀虫!”
“吸孤儿寡女的血,这种人枪毙都便宜他!”
万所长可是从战场上爬出来的,最见不得欺负弱势的龌龊事。
他扭头对身后两个年轻公安下令:
“小张,小王,带上家伙,去轧钢厂把易中海抓回来!”
“直接带到南锣鼓巷95号院,当面对质!”
“是!”
两人应声立正。
“等等……等等!”
王主任急匆匆喊道,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很。
“老万,这事……是不是得再斟酌斟酌?”
“易中海同志可是轧钢厂七级钳工,技术骨干,还是我们街道办任命的院里联络员。”
“年年先进个人,万一有误会,影响多不好啊?”
万所长扭过头,两眼直勾勾盯着她。
“王主任,人证物证俱在。你跟我说误会?”
“怎么,在你看来,一个七级工的先进名头,比人家兄妹俩九年的救命钱还金贵?”
王主任被噎得脸色发红,只能干笑。
“我不是那意思……老万你考虑得周到……”
她心里急得冒火,把易中海骂得狗血淋头。
这老东西要是真栽了,她这个识人不明的帽子是摘不掉了,年底的评优铁定泡汤,搞不好还得写检查!
万所长没再理会王主任,转头看向何雨柱,语气缓和了一些。
“何主任,你是当事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何雨柱一直没说话,静静看着这出戏。
这个王主任,和稀泥的一把好手。
四合院里乌烟瘴气,她功不可没。
只要别捅破天,她就能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何雨柱嘴角微微上扬,该给你加点料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王主任面前。
脸上那表情,三分悲愤,七分是对组织的无限信赖。
“王主任。”
“哎,柱子,别急,有委屈跟组织说。”
王主任心里还存着大事化小的念头,安抚道,“你放心,这事儿我们一定调查清楚。”
何雨柱点了点头。
“王主任,您在南锣鼓巷那是出了名的公平公正。”
何雨柱先给王主任戴了顶高帽子。
“谁家有个难处,您都是第一个到。”
“可这个易中海,就是顶着您和街道办给他的联络员、一大爷名头。”
“才能在院里作威作福,搞一言堂!”
“他今天敢贪我家钱,明天就敢欺负别家人!”
“他这么干,坑的是我,可打的是谁的脸?是您,是咱们街道办的脸!”
“王主任,您可得为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工人做主啊!”
这几句话,字字句句都往王主任的心窝子里扎。
她眼皮跳了跳,再看何雨柱,这小子眼里哪还有半点憨傻?精得跟猴儿似的!
本来想和稀泥,结果被何雨柱三两句话架在了火上。
这事她要是不管,回头就得落个识人不明、包庇纵容的罪名。
可要管,她这个直接领导也跑不了干系。
万所长在旁边冷哼一声,对两个手下挥了挥手。
“去!立刻执行!”
“是!”
两个公安快步走出邮局。
……
轧钢厂一车间。
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机油味儿。
易中海背着手站在钻床旁,一副老师傅派头。
正指导着宝贝徒弟贾东旭。
“东旭,看好了,这活得用心。”
“想当年,你师傅我……”
牛逼还没吹完,车间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两个穿公安制服的身影在保卫科长陪同下快步进来。
“谁是易中海?”
其中一个公安中气十足地高声问道。
这声音穿透机器噪音,车间里原本轰鸣的声响竟一台接一台小了下去。
所有人停下手里活,伸长脖子。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投过来。
易中海心里一愣,还是往前走了一步,端着架子:“我就是,同志,找我?”
那公安上下打量他一眼,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副银镯子。
“易中海,你的事儿犯了,跟我们走一趟。”
“咔嚓!”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冰凉的手铐锁死了易中海手腕。
那一瞬间,易中海整个人都懵了,脑子一片空白。
“同志!同志!你们搞错了吧?”
他回过神拼命挣扎,手腕被勒出两道血红印子。
“我易中海,轧钢厂七级工,院里一大爷,年年先进工作者!”
“我能犯什么事?你们凭什么抓我?”
周围工人瞬间炸开锅,嗡嗡议论声响成一片。
“我操!易师傅让人给铐了!”
“这得多大事啊?”
一个平时跟易中海不对付的工人故意提高嗓门,阴阳怪气的道。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人五人六的……”
“我看他平时就道貌岸然,没准外面搞破鞋,让人家男人告了!”
旁边瘦子立马撇嘴接话。
“搞破鞋能用上银镯子?你懂个屁!”
“我听说这易中海,可能是特务!”
“对对对!你看他天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说不定就是给对岸递情报的!”
这些恶毒的猜测一字不落地钻进易中海的耳朵里,气得他浑身发抖。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胡说八道!”
【叮!检测到易中海名誉扫地,社会地位受到巨大打击,精神受到重创。】
【系统掠夺气运成功,奖励宿主寿元6个月!】
【当前剩余寿元:43年零5个月】
“闭嘴!”
年轻公安被他吵得不耐烦,厉声喝道。
“有话一会儿回四合院再说!”
“我不走!你们冤枉好人!我不走!”
易中海还在撒泼,他常年干钳工活,一身的力气可不小。
两个年轻公安一时还真有点按不住他。
另一个公安火气也上来了,抽出腰间黑色警棍。
对着易中海腰眼就结结实实来了一下。
“嗷……!”
一声惨叫,易中海痛得整个人都缩了下去。
冷汗当场下来了,那股子蛮力当场就泄了。
旁边贾东旭,早就吓傻了。
他双腿发软,整个人瘫靠在冰冷机器上。
他眼睁睁看着往日里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师傅,像条死狗一样被人用警棍抽打,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他感觉大腿根一热。
一股控制不住的温热液体顺着裤管流了下来,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一股骚臭味,悄然散开。
他竟然当场吓尿了。
易中海被两个公安一左一右架着,跟拖死狗一样往车间外拖。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
那些鄙夷、嘲讽、幸灾乐祸的目光,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他脑子飞速转动,到底是谁在害他?
王老五!
肯定是王老五那个狗东西!拿了钱办事,失手被抓,把自己给卖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易中海在心里疯狂咒骂着,就在他被拖到车间门口,马上要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猛地回过头,看到了那个还瘫在机器旁,魂不守舍的贾东旭。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声。
“东旭!快!快回去!”
“去后院找聋老太太!让她……让她救我!快去啊!”
贾东旭浑身一激灵,总算回过了一点神。
他看着师傅被拖走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裤裆,打了个哆嗦。
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得先去找车间主任请个假,不然要扣工资。